一路上,心一直忐忑不安,用过早膳后,此时身为岱庙方丈的高洋派人过來让我去他所住的后殿,事情似乎发展得太过于突然,根本就让我來不及去思考这一切的一切,所以,我更搞不清楚高洋的目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一切都是高洋从很早以前就预谋好了的,一切都不过是高洋的计划而已,连他的死,都是他的计划,就连死在我的手里…都是他计划好了的吗,背脊一阵阵的发毛,

    “公子请进,”

    停下脚步,这才发觉竟然已经到了,抬眼看了看面前紧闭的房门,心口一阵揪紧,高洋正在里面等着我吗,这种情况不过是又重复从前而已,可是为何多了一种莫名的紧张呢,我在害怕推开眼前的这扇门吗,就在我犹豫时,门却被领我过來的道士推开,映入我眼眶的是正等着我的高洋的脸,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这间屋里的,直到身后响起嘎吱地关门声才发觉自己正站在屋里,就在高洋的面前,

    “因为要做早课,所以沒有陪长恭用早膳,长恭昨晚可睡得好,”

    心口一紧,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能当什么也沒发生过,就算失忆了也不可能如此平静地和我闲谈家常吧,难道他真的能把自己是如何死的事情都撇得一干二净吗,他这样仅仅是因为还活着,所以当什么都未发生过吗,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有一个天大的目的,

    “怎么,这里住得不习惯吗,”高洋一脸的担忧,突然恍然大悟,惊道:“啊,也难怪,这里的确比不上邺城啊,”

    高洋自说自话着,对于我的沉默似乎并不在意,不过,既然我想说些什么又能怎样呢,我此时连怎样称呼他都不知道,陛下吗,他现在即不是身在晋阳城的皇帝高纬,也不是身在邺城的太上皇高湛,先帝吗,可笑的是他还活生生的就站在我面前,

    “长恭脸色怎的如此的差,是那里不舒服吗,”

    该死,眼见他的手就要伸向我,身体一偏,他的手僵在半空,僵直的停了一下才慢慢地放下,似乎也沒有介意把我躲开他的举动,反而笑了笑,道:“多年不见,本以为我们会有很多话说的,但是从重逢到现在,长恭就未曾说过一句话,”

    咬了咬牙,为什么非要说得好像是久未见面的亲人一般,细细地打量着现在的高洋,发现他的样子真的变了不少,变得比他还是皇帝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人虽然比起以前瘦了不少但也显得健壮了些,就像他刚刚登基当皇帝的那个时候,这时,我才发现这间屋里沒有一丝的酒味,难道他这几年不沾酒了吗,所以身体状况才会回到他纵酒前吗,

    “是不是觉得我比以前老了,”

    “呃,,”吃惊地看着他,他知道我在打量他,是不是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过三十五,应该不算老吧,”

    “啊,,”愣愣地盯着高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过,长恭……”

    “嗯,,”惊觉他靠近时,已经來不及躲避,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抚在了我的脸庞,就像刺骨的寒冰让我动弹不得,

    “长恭今年该十九了吧,个子长高了不少呢,那年你不过到我的胸口吧,就连模样也……”

    高洋一边说着,手一边的摩擦着我的脸,眼瞳渐渐地放大了像是正看着很遥远的地方,

    “越來越像了……”

    背脊像是被利锥狠狠地刺了一下,一个退步,脸躲开了他的手掌,

    “……”高洋怔了怔,空洞的眼睛渐渐地缩小,呆呆地望了望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放下手,

    “无论我怎样努力,还是不能消除你对我的戒心吗,长恭,”

    咬了咬牙,我并不打算回复他,

    “唔…还是说,此时你不知道该如何与我相处,”高洋一脸的困惑,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啊,也是,你是不知道如此称呼我了吧,我现在不是皇帝了,”

    高洋笑着,笑得让人读不懂他的双眼,笑得柔和却让人胆战心惊,

    “长恭是如何称呼小九的,”

    吓,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长恭是怎样称呼身为太上皇的小九的呢,”

    高洋一步一步地紧逼,我就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沒有了退路,背抵在了桌边,桌上的茶杯被振得哐啷地响,

    “长恭还是叫‘九叔叔’吧,你和小九的感情真是好,虽然我也希望能从长恭的嘴里听到唤我‘二叔’,不过对于长恭來说定是很不习惯吧,”

    高洋笑着,继续靠过來,我的双手撑在桌边,身体后倾,别开脸,尽量拉开和高洋的距离,

    “不过,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一股热气喷在我左边的脖子上,几乎要灼伤了我的肌肤,

    “重要的是,你…又回到我的身边了,不是吗,长恭,”

    猛抽一口气,冷气一下子窜进肺里,令我差点窒息,

    “师尊,”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屋外意外的有人无意的帮了我,

    “何事,”高洋直起了身体,侧眼望向门外,脸上看起來很不高兴突然被人打扰,

    “有几个客人求见师尊,”

    “客人,我何时说过要见外客的,”

    “禀告师尊,天师说其中一位是长安的客人,”

    “……”高洋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骤道:“你先下去,我一会儿就过去,”

    “遵命,弟子告退,”

    屋外的脚步声远去之后,高洋才转眼看向我,笑了笑,说道:“我去一下,回來再与长恭叙谈,”说着,便像阵风似的开门离去,

    直到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拭了拭额头,才发现竟渗出了点点地冷汗,刹那间惊愕了,随地又看向被关上的门,一抹莫名的笑勾起,

    “你还真是一条狗,”竟然能找过來了,

    “公子,”

    “那边的事情呢,”

    “公子交代过,如若超过一日未回,便是发生了意外,所以我便追來了,”

    “这么说,你撇下了我交代你在邺城的事情,”

    “是,”

    皱起眉头,他是不是也过于诚实啦,

    “你在这里的行踪可被骜义那家伙发现,”

    “沒有,”

    唔…看來他已经知道骜义在此地了,

    “那你就继续隐身,别让任何人看见,记住了,是任何人,”

    “遵命,公子,”

    门外的人影在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收回视线,重新将屋里打量了一遍,长安的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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