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说着,冷冷地扫过一旁看热闹的丫头婆子。
    那些丫头婆子连忙低头,跪在了地上。
    秦蓁低头看着莫姨娘的母亲,沉声道,“知茉,对本宫不敬,对皇上不敬者,该如何?”
    “即刻杖毙。”知茉如实禀报道。
    “还愣着做什么?”秦蓁扬声道。
    “郡主饶命啊!”莫姨娘跪着上前,求饶道。
    那妇人一听,吓得浑身发抖,仰头看着秦蓁时,嘴角不住地抖动着,“郡主,是民妇眼拙,还请郡主饶了民妇一命吧。”
    秦蓁不为所动,她竟然不知晓,莫姨娘家里头竟然是如此这般不堪,与连姨娘比起来,更加的上不得台面。
    知茉冲着知棋递了个眼色,知棋上前,一把将那妇人拽了起来,拖到了不远处。
    莫姨娘上前抓着秦蓁的裙摆,一面叩头,一面道,“请郡主饶命啊。”
    秦蓁冷声道,“莫姨娘,难不成你想替母顶罪?”
    季氏此刻正好赶了过来,瞧见眼前的情形时,她转眸看向连妈妈道,“你可瞧见了?”
    “是。”连妈妈低头应道。
    “她,我是招惹不起的。”季氏嗤笑道,“你若是有何心思,大可亲自动手,莫要忘记上次之事之后,祖母那处,也不敢轻易动手了。”
    “老奴明白。”连妈妈也觉得现在的秦蓁,让她不能轻举妄动。
    远处,传来莫姨娘母亲的惨叫声,哀嚎声,回荡在整个院落中,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才停歇。
    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吓得浑身哆嗦个不停,一时间也不敢出声了。
    秦蓁看向莫姨娘道,“你的侄儿,你自个处置。”
    “是。”莫姨娘也只能强撑着,等秦蓁离去之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而一旁的那个小子,已经吓昏了过去。
    秦蓁上前走去,看向眼前的季氏,也只是微微颔首。
    季氏看得出,秦蓁已然知晓上次遇刺是季家所为,故而此刻,她反倒比之前淡定了不少,只是被连妈妈扶着转身离去。
    “去禀了老夫人,让人送莫姨娘去家庙吧。”秦蓁冷声道。
    “是。”知茉垂眸应道。
    晚些的时候,老夫人看向苏妈妈道,“那便依着蓁丫头吧。”
    “老夫人,这连姨娘有孕,莫姨娘又被送去了家庙,这长房?”苏妈妈担忧道。
    “过不了多久,府上便有喜事儿了。”老夫人慢悠悠道。
    “是。”苏妈妈虽然不解,却还是低声应下了。
    秦蓁回了自个的院子,换了衣裳,才去了书房。
    “大小姐,府上来了新人了。”茗香走上前来道。
    “新人?”秦蓁一怔。
    “是。”茗香附耳说道,“老爷从外头带了个女子回来。”
    “父亲不是外出公干了吗?”秦蓁继续道,“去的是芦城?”
    “是。”茗香接着道,“芦城那处,便是沐家的远亲,方家。”
    “方家?”秦蓁沉默了好一会,“可是沐夫人的母家”
    “正是。”茗香看着她道,“老爷带来的便是方家的五小姐。”
    “庶出?”秦蓁想着,方家想来也不可能将自家的嫡女送出来。
    “正是。”茗香看着她道,“这方家的五小姐虽然是庶出,却颇有姿色,这眉眼间还有几分与江姨娘甚是相似呢。”
    “江姨娘?”秦蓁敛眸道,“父亲这是?”
    “适才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已经抬了姨娘,听说,有了身孕。”茗香继续道。
    “还真是双喜临门啊。”秦蓁勾唇冷笑。
    “方姨娘比起连姨娘与莫姨娘,到底也算是出自大家了。”知棋嘟囔道,“只可惜啊,偏偏被送到了秦家。”
    秦蓁挑眉,却觉得这方姨娘并不简单。
    季氏得知秦城带回来了一个姨娘,而且还出自方家,这脸色便不好了。
    她虽气愤不已,却还是在秦城的几番哄劝之下,无奈忍下了。
    至于莫姨娘被送去家庙的事儿,秦城也是听老夫人提起了,却并不在意。
    老夫人瞧着秦城如今的一颗心全扑在了这方姨娘的身上,便觉得有些头疼。
    既然方姨娘乃是沐夫人母家的人,原本断了的联系,如今怕是又要连上了。
    秦蓁当听到这些,便明白,沐峰因上次当众解除婚约,怀恨在心,必定不会死心,瞧瞧,如今不是已经开始了?
    不过,秦蓁并未放在心上,既然当众解除了婚约,她与沐峰便再无瓜葛,他即便如何闹腾,却也是于事无补的。
    方姨娘刚进了秦家的第二日,便去了老夫人那处请安。
    季氏自然也在。
    秦蓁也去凑热闹了。
    张氏前些时日被老夫人送回去了。
    如今居氏反倒顺心了不少,一心扑在了给秦術谋前程的事儿上。
    尤其是太傅之女,她是巴不得二人早早定亲了,只可惜,秦家无人前去提亲,这可急坏了她。
    她瞧着眼前的方姨娘婉约娉婷,眉目间透着几分的灵气,却又不失娇媚。
    身为女子,居氏也有些自叹不如了。
    她不得不感慨,岁月无情。
    秦蓁瞧着方小姐比起季氏也只小一岁,可是二人对比起来,不知为何,这方小姐反倒比季氏还像正室。
    她再看向季氏,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不知为何,只觉得好笑。
    当初,她费尽心思嫁进秦家,好不容易有孕,如今也不过一年,秦城不但抬了三个姨娘进门,而且还有个比她出挑的。
    方姨娘倒是不扭捏,恭敬地朝着老夫人行礼,而后又与季氏行礼,紧接着看向秦蓁时,也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这一番下来,礼数周全,不骄横跋扈,也不像季氏那般,矫揉做作。
    方姨娘缓缓福身,身后的丫头捧着托盘上前。
    “妾身初入府,原先得知老夫人最是心慈,故而特意抄了佛经奉上。”
    那丫头便缓缓地上前,将托盘内的一沓佛经呈上。
    老夫人瞧着她甚是有心,这心里头也甚是满意。
    季氏瞧着,那嘴角抽搐地厉害。
    当初她进门的时候,也极力地讨好老夫人,这些事儿她不也做过,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两相比较,怎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姨娘这几日舟车劳顿,却每到一个地方落脚,都会前去这镇子上的寺庙为老夫人祈福,抄写佛经,哪怕是有孕在身,害喜连连,也不肯作罢。”一旁的丫头莲儿说道。
    “你如今有了身孕,也该注意才是。”老夫人拿起佛经,下头的确有每座寺庙的印鉴,而这字迹娟秀工整,足以看出她的虔诚。
    “妾身为老夫人祈福,乃是因老夫人福泽深厚,而妾身腹中的胎儿若是得了老夫人的福泽庇护,日后必定会平安顺遂。”方姨娘柔声道。
    老夫人频频点头,“赶紧坐下,你这份心思,自然能得上天保佑。”
    秦蓁瞧着老夫人颇为感动,想来,季氏当初即便为了讨好老夫人,却也做不到方姨娘这般。
    季氏揪着手中的手帕,恨不得撕碎了,这个方姨娘还真不简单啊。
    方姨娘抬眸看向季氏,谦恭温顺,“夫人,妾身得知您身子抱恙,这乃是早先母亲所服用的方子。”
    季氏一听,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有劳妹妹挂心了。”
    “老爷时常提起,妾身便也记下了,也是想着夫人若是身子养好了,能给府上添些福气。”方姨娘温声道。
    老夫人瞧着她如此豁达,并不似连姨娘与莫姨娘小家子气,她不由得看向季氏,不知为何,只觉得季氏反倒不像正室。
    季氏也没有想到方姨娘将礼数做的这般周全,连她都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郡主,这是妾身特意求祖母得来的。”她说着,便将一个锦盒递给她。
    秦蓁瞧着眼前的锦盒,愣了愣,却也说道,“这是?”
    “乃是千年灵芝。”方姨娘低声道,“听闻郡主得高人指点,想来这千年灵芝放在郡主这处,也算是大有用处了。”
    秦蓁诧异地看着知茉打开那锦盒,而后看向方姨娘,这是不收也得收了。
    “如此,便多谢方姨娘挂心了。”秦蓁坦然地收了下来。
    方姨娘自然也少不得给居氏,还有连姨娘东西,也都是这二人喜爱的。
    老夫人瞧着她如此,这脸上溢满了笑容。
    季氏却不一样了,从老夫人那处出来,这心里头就像是被扎了个洞,疼地厉害。
    她被连妈妈扶着回了屋子,气得脸色发青,“这方姨娘惯会收买人心的。”
    “夫人,她如今有孕,老奴担心,到时候,老爷会让那孩子养在她的跟前。”连妈妈低声道。
    “那便养着,不过是个庶出。”季氏反倒乐意呢。
    “可若是方姨娘真的生了个哥儿,您当真以为老爷不会?”连妈妈看着她道。
    “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季氏扬声道。
    “夫人,您忘记江氏了?”连妈妈压低声音道,“这方姨娘瞧着与江氏有几分相似。”
    “哼。”季氏冷哼一声,“江氏的下场,难道不是她的下场?”
    “夫人,如今老爷的新鲜劲儿可没有过呢。”连妈妈担忧道,“您瞧瞧她今儿个,连大小姐都拉拢了。”
    “拉拢?”季氏想着如今府上没有一个人说她不是的,便越发地憋闷了。
    秦蓁回了自个的院子,只觉得有趣。
    “大小姐,这方姨娘的确不简单。”知茉瞧着那千年灵芝,不舍得移开。
    秦蓁扭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你收好了,这东西的,瞧着稀罕,指不定哪日便成了穿肠的毒药。”
    “难道方姨娘还会?”知茉一愣,不解道。
    秦蓁冷笑了一声,“日后你便知道了。”
    “是。”知茉垂眸应道。
    接连数日,秦城都留在方姨娘那处。
    这一日,季氏是想寻秦城说关于他寿辰那日的事儿,秦城接着道,“你如今身子弱,这些事儿,也多与老夫人商议商议,方姨娘有孕在身,少不得安心养胎,你也莫要因此事儿而打扰了她。”
    “是。”季氏听着秦城此言,心寒不已。
    不过一年,他对自己便如此冷漠了,男人,果然负心薄幸。
    季氏目送着秦城离去,身子一晃,便瘫倒在椅子上。
    连妈妈行至她的身旁,递上参汤,“夫人,您瞧见了吗?当初,您为了她不惜与老夫人作对,可如今呢?”
    季氏敛眸,手中的参汤直接被甩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她右手紧紧地攥着,眸底溢满了恨意。
    “连姨娘那处先临盆,若是个哥儿,您可要早做打算了。”连妈妈低声提醒道。
    “嗯。”季氏点头。
    这处,秦蓁还在想着云国太子之事。
    只不过,她没有主动提起,宫里头也似乎没了动静?
    “毓凡那处的消息传来了吗?”秦蓁低声道。
    “大小姐,已经传来了。”知棋连忙递了上来。
    秦蓁仔细地看去,皱眉紧蹙,“这云国太子竟如此神秘?”
    “大小姐,难道墨阁也没有消息?”知棋皱眉道。
    “少之又少。”秦蓁摆手道。
    知棋看着她,“若是云国太子执意如此呢?”
    “那我也想到对策才是。”秦蓁揉着眉心,忧心忡忡道。
    “要不,给徐大夫传书信去?”知茉突然道。
    秦蓁抬眸看着她,“皇上与师父之间,似乎有什么隐情,皇上虽然忌惮师父,却对此事儿,有着自个心思。”
    “难道皇上以为您前去郭家,得了什么东西,而没有呈上?”知棋低声道。
    秦蓁摇头,“应当不是,湖阳长公主那处,此次入京,应当就是敬献的。”
    “若是如此,大小姐,您也该早做打算了。”知茉道。
    秦蓁点头,“过些时日,便是父亲的寿辰了。”
    “宴请名单已经出来了。”知棋说着,便奉上。
    秦蓁仔细地看过去,果不其然,当真有沐家。
    她挑眉,接着道,“二小姐不回来?”
    “若是大皇子妃前来,想来大皇子会亲临,可若是二小姐的话,怕是不会。”知棋笑道,“也不知二小姐如何得罪了大皇子,这都快三个月了,她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这?”秦蓁沉默了好一会,似乎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
    看来,她还是要去一趟大皇子府。
    秦蓁想了想,“大皇子妃下的帖子,是约我何时过去?”
    “后日。”知茉看着她道。
    “那便准备准备,我去瞧瞧。”秦蓁慢悠悠道。
    “是。”知茉应道。
    等前去大皇子府的当日,秦蓁特意与老夫人说了一声。
    “你也该去瞧瞧你二妹妹。”老夫人还是不死心。
    秦蓁点头应道,“孙女自当看看。”
    “去吧。”老夫人这才应道。
    秦蓁出了秦家,坐在马车上,似是想到了什么,“这几日,九王府有何消息?”
    “大小姐,您一直让人盯着九王府,可是那处,并无任何的动静,尤其是九王爷,一直待在王府中,不曾出府过。”知棋皱眉道,“说来也奇怪,九王爷这些时日也不曾入宫,这王府内也安静的很,太后也不着急给他议亲,到现在,他跟前也没个伺候的。”
    秦蓁听着,看向知棋道,“你倒是很好奇。”
    “奴婢这不是觉得奇怪嘛。”知棋接着道,“您瞧瞧,就连大皇子都有正妃与侧妃了,更何况是太后最喜爱的九王爷呢?”
    “九王爷不是个傻子吗?”秦蓁直言道。
    “可即便如此,这身边也应当有个伺候的。”知棋继续道,“难道奴婢说错了?”
    秦蓁听着知棋如此说,也觉得古怪,难道这九王爷不喜女色吗?
    秦蓁脸色一沉,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抽,又觉得自个多想了。
    她关心这些做什么?
    “你让人盯着就是了。”秦蓁继续道,“若实在不行,就给毓凡那处传信。”
    “少阁主说,老阁主有令,不让墨阁的人擅自靠近九王府。”知棋看着她道。
    “那算了。”秦蓁摆手道,“你也只让咱们的人远远地瞧着就是了。”
    “奴婢还有一事觉得奇怪。”知棋低声道。
    “何事?”秦蓁挑眉。
    “九王府外头,的确无人盯着,但凡靠近的都消失了,独独咱们的人还好端端的……”知棋看着她道,“难道九王爷发现了什么?”
    秦蓁愣了愣,皱眉道,“你确定,其他靠近的都消失了?”
    “是。”知棋点头道。
    秦蓁嘴角一撇,继续道,“他这分明是瞧不起我的人,那便让他们盯着。”
    “是。”知棋笑着应道。
    不知不觉,秦蓁便到了大皇子府。
    吕秀妍一早便让绿绣去迎她了。
    绿绣是吕秀妍的陪嫁丫头,如今也是吕秀妍跟前的贴身宫婢。
    绿绣瞧着秦蓁下了马车,连忙恭敬地上前,“奴婢参见郡主。”
    “起来吧。”秦蓁淡淡道。
    “是。”绿绣垂眸应道。
    随即,绿绣便引着她去了吕秀妍的寝宫。
    吕秀妍此刻正在院子里头走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让人瞧着倒是新奇。
    秦蓁走了过去,看着她道,“和安见过大皇子妃。”
    “秦姐姐。”吕秀妍在她跟前,倒也不拘束。
    秦蓁笑了笑,“恭喜妹妹了。”
    “坐。”吕秀妍被搀扶着坐下,看着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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