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孟锦芫伸手拿过,待看过之后,眯着眸子道,“怎会如此?”
    “长公主,难道大召出事了?”宫婢轻声询问道。
    “嗯。”孟锦芫点头,“不过此事儿到底不打紧,毕竟我如今身在云国,那处再如何折腾,我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难道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宫婢的恍然道。
    “哎。”孟锦芫无奈地叹气,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秦蓁如今手握秦家家主印鉴,这秦家的秘密便全然掌握在了她的手中,只可惜,秦欢还是棋差一招,却是满盘皆输。”
    “长公主,奴婢担心,咱们这处万一暴露了,这云国皇帝会不会对您?”宫婢连忙问道。
    “当初,我被送来这,就没想着让我回去。”孟锦芫原先还有指望,可如今,她早已看淡了。
    既然回不去,你她何必在乎呢?
    可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和亲的公主,生死从来不曾掌握在自个的手中。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够回去,她也断然不会再做那个被人随意揉捏的棋子。
    她眯着眸子,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不必理会大召那处,如今咱们当务之急的是,太后到底有何谋算。”
    “可齐家的人,未免过于谨慎了。”宫婢无奈道,“他们根本不相信您。”
    “嗯。”孟锦芫心知肚明,故而她如今只能另谋出路。
    她沉默了良久,正在思忖的时候,突然一支飞镖从地外射入,直接扎在了不远处的博古架上。
    宫婢先是一阵惊慌,而后转身便行至博古架上,伸手将那飞镖拔出,将上头的书信递给了孟锦芫。
    孟锦芫打开之后,看过,脸色一沉,“走。”
    “现在?”宫婢瞧了一眼天色,如今已是深夜,外头都宵禁了,该如何出去?
    孟锦芫已经去了屏风后,换下了公主的装束,换上了夜行衣,转眸看向宫婢,“还愣着做什么?”
    “是。,”宫婢一怔,连忙也换上夜行衣,跟着她一同从密道离开了齐家。
    等出去之后,二人飞檐走壁,避开城中巡逻的士兵,到了南边最里头的一个巷子内,而后入了最里头第二间屋子。
    待入内之后,便瞧见一老妇人正在等她。
    “参见公主殿下。”那老妇人恭敬地福身。
    “人呢?”她沉声道。
    “公主殿下请。”老妇人躬身引着她入了里间,而后打开一侧的密道,请她入内。
    孟锦芫不疑有他,当即进去。
    等到了一处密室后,她便瞧见有人背对着她。
    她走上前去,笑着开口,“大皇兄。”
    孟启轩这才缓缓转身,看着她。
    “皇妹。”孟启轩浅笑道。
    “大皇兄,你怎么过来了?”孟锦芫看向他问道。
    孟启轩沉吟片刻道,“秦蓁还活着,而且如今得了秦家的秘密,父皇那处也是焦急万分,故而让我特意过来瞧瞧。”
    “哦。”孟锦芫轻轻点头,“只是大皇兄如此前来,万一被发现了……”
    “我乃是易容前来,这一路上并无显露,皇妹放心就是,明儿个我便动身离去。”孟启轩直言道。
    “这是我写好的书信。”孟锦芫说着,便将一封密函递给他。
    孟启轩双手接过,便小心地收起了。
    孟锦芫继续道,“这秦蓁到底不同了,想来日后再打击她,难上加难。”
    “她如今虽然得了家主印鉴,却也成了众矢之的,皇妹无须担心,即便咱们不出手,也自会有人对她动手。”孟启轩直言道。
    “嗯。”孟锦芫缓缓地坐下。
    孟启轩见她还有话说,随即也坐下,耐心地等着。
    孟锦芫便将今儿个太后之言说了一遍。
    “你是说,太后有意拉拢?”孟启轩一愣,到底觉得这其中不妥。
    “嗯。”孟锦芫点头,“大皇兄,你说此事儿可行与否?”
    “上次你随着太后前去敬香,后头便发生了不少事情,这次太后竟然又如此,难保不是有心试探。”孟启轩沉吟道,“皇妹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大皇兄放心。”孟锦芫连忙道,“此事儿自当谨慎。”
    “嗯。”孟启轩随即便又叮嘱了几句,孟锦芫也是逐一地应下了,这才离去。
    等回去齐家之后,她换了夜行衣,却也是困意全无。
    宫婢看着她如此道,“长公主,大皇子此次前来,怕是不止为了探虚实。、”
    “大皇兄有自个的心思。”孟锦芫继续道,“毕竟,二皇兄的身子也是日渐好转,往后如何,端看他的造化了。”
    “难道皇上并无传位之意?”宫婢当即问道。
    “这等事儿,岂是我能猜度的?”孟锦芫沉声道。
    “是。”宫婢便也不敢多言了。
    秦蓁这处,等秦贽离去之后,便越发地低调行事了。
    若是无任何的宴请,她是不会离开秦府的。
    毕竟,她与端木衢的大婚……
    半月之后。
    沛骆与秦阾入京。
    秦阾抱着沛葳笑吟吟地过来。
    秦蓁见她气色不错,想着她刚回来,应当去给沛老夫人认错的,怎得先来她这处了?
    秦阾入内,当瞧见她时,连忙说道,“大姐。”
    “三妹妹。”秦蓁起身,等着她过来。
    秦阾将怀中的秦弯递给一旁的丫头,行至她的跟前。
    “大姐,兄长回去了,瞧着倒是轻松了不少。”秦阾直言道。
    “如此,兄长也算是自在了。”秦蓁直言道,“毕竟,这京城中瞬息万变,咱们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之前病死,如今又死而复生,虽然我已经有了说辞,众人也明白你是被有心人算计,可终究沛家那处暗害你的人怕是不会死心。”
    秦蓁继续道,“你应当先回去向沛老夫人赔不是才是。”
    “大姐放心,我待会便过去。”秦阾连忙道。
    秦蓁见她似是有话要说,便笑着开口,“三妹妹可有事儿?”
    “嗯。”秦阾点头,“大姐,这几日我心中总是有些忐忑,此事儿虽说皇上网开一面,可终究还是被旁人落了口舌,我担心皇上因此事儿对大姐不满。”
    “三妹妹放心就是了。”秦蓁说道,“这几日都没有什么事儿,日后也不会。”
    “那……”秦阾想要再说什么,不过想着秦蓁既然当初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想必也自然想到了后果。
    如今也算是化险为夷了,她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故而便又闲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秦蓁待秦阾离去之后,抬眸看着远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浅笑。
    “大小姐,三小姐回去之后,沛家那处会如何?”知茉看着她道,“毕竟,之前可是给三小姐风光大葬了啊。”
    “此事儿本就是权宜之计,虽说不可儿戏,可皇上也并未惩处,故而此事儿沛家也不会为难的。”秦蓁直言道。
    “那如此,希望三小姐能在沛家莫要再被算计了的好。”知棋道。
    秦蓁笑道,“经此一事儿,三妹妹必定会小心谨慎的。”
    “大小姐,现如今您的处境,也不大好。”知茉如实道,“虽然安王极力护着您,可终究也不过是个安王罢了。”
    秦蓁抬眸看向知茉,“你当真以为那些人是碍于安王才会安生的?”
    “难道是?”知茉沉思片刻,恍然道。
    秦蓁笑了笑,继续道,“如今的情形,到底也不是他能撑得住的。”
    知棋见她如此说,便笑道,“大小姐可是担心安王的安危?”
    “他?”秦蓁摇头,“皇上终究还是不会真的要他的性命。”
    “大小姐,外头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知茉适才刚出去,连忙进来递给她。
    秦蓁盯着那书信,而后道,“谁送的?”
    “那人身手极好,奴婢并未追上。”知茉垂眸道。
    秦蓁挑眉,到底也没有想到有人会用这种法子给她送书信,到底是新奇啊。
    她随即拿过,展开看过之后,双眸闪过一抹冷意,而后道,“到底是个意外惊喜。”
    知茉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她轻笑了一声,便说道,“走吧。”
    “去哪?”知茉看着她问道。
    “去见一个人。”秦蓁笑容满面道。
    “是。”知茉连忙应道,倒也不知去见何人。
    秦蓁换了装扮,显得不起眼,带着知茉出了门。
    而知棋则守在院子内,以防万一。
    待二人到了一处酒楼,行至三楼之后,入了最里头的雅间。
    “秦大小姐请。”一个丫头朝着她恭敬地行礼,而后便引着她入内。
    知茉也只是安静地跟着。
    直等到了内室,一个妇人背对着她坐着。
    秦蓁看了过去,瞧见那人之后,也只是微微福身,“别来无恙。”
    “看来秦大小姐并未忘记我。”那妇人转身,抬眸看向她。
    秦蓁仔细地看了过去,打量之后,便说道,“林夫人为何会来此?”
    “秦大小姐,我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眼前的便是之前秦蓁随着徐大夫第一次外出时,遇上半路遇袭,死了的那个人身旁的妇人。
    而后来,她才知晓便是被劫走的林家的夫人。
    只不过,她前去林家时,瞧见的那妇人并非是真正的林夫人,如今看向眼前的女子,已然过了七八年,不曾想,她竟然还活着。
    之前,以为她已经死了。
    只是大召林家的林夫人,为何会在云国呢?
    秦蓁双眸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当初,她并没有死,那么这些年来,她是如何活的呢?
    她满腹疑惑,更是觉得这位林夫人主动寻她,必定另有隐情。
    她看向眼前的林夫人道,“难道林夫人不应当在大召林家?”
    “聪明如秦大小姐,自然看得出,如今在林家的并非是我,而我,当初若非如此,也不会活到现在。”林夫人嗤笑道,“只可惜,我时日无多了。”
    “这是何意?”秦蓁一愣,随即走上前去,便给林夫人把脉。
    她双眸闪过一抹冷意,而后道,“林夫人这些年来,不过是在吊命。”
    “不错。”林夫人点头道,“那日死的人,乃是我的表哥,他为了救我性命,最后,我虽然活了下来,却终究还是被伤了根本,这些年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那林夫人如今?”秦蓁盯着她。
    “我只是不甘心罢了。”林夫人说着,便将一个匣子递给她,“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我与她也算是有些缘分,后来,林家人想要从我这处舀回这个,我却知晓林家的心思,故而并未给他们,奈何,他们对我生出了歹意,不过如今,我时日无多,这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这是?”秦蓁双手接过,正要打开匣子,却瞧见上了锁。
    “这匣子是有机关的,当初你母亲给我的时候,也只是说若有一日,给你之后,你自然会想法子打开。”林夫人说着,便轻咳了击鼓。
    “不知林夫人可知晓我母亲是何人?”秦蓁直言问道。
    “她是个聪慧的女人。”林夫人继续道,“只可惜,红颜薄命。”
    “难道我母亲当真?”秦蓁挑眉,“她是如何走的?”
    “此事儿我也不知。”林夫人继续道,“当年,你母亲救我一命,后来寻我的时候,也是在弥留之际,此物也是她交给我的,叮嘱我之后,便离去了。”
    “林夫人如今?”秦蓁继续道。
    “我如今隐姓埋名,苟活了这些年,也只是为了等到这一日,将此物交给你。”林夫人说着,便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而后倒在了软榻上。
    一旁伺候的丫头见状,连忙拿过一个瓷瓶,将药丸递给她,林夫人反倒摆手,“秦大小姐,若是有一日,你能回大召的话,一定要提防林家,尤其是林老爷,他城府极深,这些年来,为了不该有的奢望,不知祸害了多少人,暗中做了多少恶事。”
    “好。”秦蓁点头。
    “至于你母亲的事儿,我也不能多言,故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林夫人说罢,当即便吐了一口血,而后气绝当场。
    秦蓁到底没有想到,与林夫人会如此相见,毕竟,当初,她一直以为真的林夫人早已没了性命。
    如今瞧着她,却也不知该如何。
    一旁的丫头抬眸看向她道,“秦大小姐,我家夫人的后事,已然安排妥当,既然夫人心愿已了,您也该回去了。”
    秦蓁知晓,这丫头自然不会再与她多说什么的。
    只不过瞧着眼前的林夫人,她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唏嘘的。
    她低头看着那匣子,微微颔首,便离去了。
    知茉跟在她的身后道,“大小姐,您见过她?”
    “嗯。”秦蓁点头。
    “若这真的是真正的林夫人,那么这些年她是如何过来的?”知茉不解。
    “当初,她既然能够做的如此隐秘,不让林家人发现,更甚至与,让林家人轻而易举地换了人,想来,救她的人,是一早便谋划好的。”秦蓁直言道。
    “难道林夫人背后还有人?”知茉连忙道。
    “也许吧。”秦蓁幽幽道,“事已至此,便算是了结了。”
    “是。”知茉明白,林夫人一死,想来所有的事情又算是彻底地断了。
    只不过,这下子,反倒让秦蓁心中多了一些疑惑。
    母亲到底是谁?为何会在死之前安排的如此妥当呢?
    她眯着眸子,过了许久之后,才起身回去。,
    知棋瞧着二人回来,连忙上前,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知茉摇头道。
    秦蓁想了想,而后说道,“我这几日需要静养,若是有人前来,都给我打发了就是了。”
    “是。”知茉与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回了自个的屋子,低头看着手中的匣子,自个想法子打开?
    她突然想起之前母亲留下的东西,她去程家,从沈妈妈手中拿来的。
    里头正好有一把钥匙不是吗?
    她连忙找了出来,瞧着这上头的锁,再看看手中的钥匙,便试着打开。
    不过,她双眸闪过一抹失望,这锁跟钥匙是不相配的。
    难道,后头还会有人送她东西,还是说,这其中还有旁的缘故?
    秦蓁径自摇头,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当真是越发地有趣了。”
    接下来的好几日,秦蓁也只是待在自个的屋子内,不知在想什么?
    知茉与知棋将前来的人也都用各种法子打发了。
    沛家。
    秦阾这几日都跪在外头,毕竟,诈死之事,众人皆知,如今她活着回来,当初风光大葬的情形,反倒成了一场笑话,这让沛老夫人如何自处?
    沛骆自是心疼,可耐不住秦阾在一旁,只能忍着不去与沛老夫人说辞,不过却陪着她一同跪着。
    沛老夫人心中怒意未消,只是这几日,沛葳也只能由她照看了。
    没一会,便见她跟前的嬷嬷前来禀报,“老夫人,世子与世子妃都晕倒了。”
    “哎。”沛老夫人一听,这心中地气也算是彻底消散了,“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叫大夫。”
    “是。”嬷嬷应道,便去了。
    沛老夫人也赶紧起身,抱着沛葳出去了,瞧着被小厮与丫头手忙脚乱小心地抬着的二人时,也只是无奈地摇头。
    ------题外话------
    亲耐哒们,谜题都在解开哦,今天这个是不是很惊喜,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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