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啊,这话可真是不中听。
    也就是金秀知道侯艳年的确是有些喝醉了,而且她并不是真正的纳兰世家之人,不必事事都要维护纳兰家的声誉,不然的话,刚才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让纳兰信芳听到这话,半醉的他非得要跳起来,和侯艳年干仗。
    这就算是实话,也不该这样直勾勾的说出来的。人生就是这样,许多事儿可以默认,却不能直接承认。
    侯艳年对着金秀满心期待,但金秀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乃是一个西贝货纳兰家大爷,在这些小地方或许还可以装神弄鬼一番,可侯艳年这种请求,涉及到了官场上的争斗,和一个道台级别官员的去留,这种高层次的斗法,金秀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是在她的层次这里,根本也接触不到这些个东西。
    她应该是更关心今天菜市场里头的猪肉几文一斤,明个买的水是不是还那么的新鲜,冬日就要到了,没有新衣裳,那是不是应该把旧衣裳拿出来,翻新翻新,过年好歹也有些面子不是?
    她应该更需要考虑这些问题,若不是今日这机缘巧合,金秀是绝对不可能听到这样的事儿。
    所以她对着侯艳年的话儿是果断拒绝的,开玩笑,自己这一次来是搭救善保的,不是为了搅合什么别的事情。
    金秀今日来只是想着看有没有办法借势,借一借这定兴县士绅们的势,而不是说要来解决侯艳年和黄县令的事儿的,这是地狱模式,金秀才进新手村,这太难了,谢敬不敏。
    不过金秀觉得侯艳年要斗“黄老瞎子”的事儿和自己无关,她拒绝了和纳兰信芳一起回到歇息的地方,听到了刘全打听回来的消息后,才发觉自己个还是太年轻了,世间万物万事都不可能独立存在,彼此之间都存在着蛛丝马迹的联系,“金姑娘,我打听出来了,说是大老爷亲自下的令,让班头派人来抓了大爷进去,传递消息的人说了,没有大老爷的命令,谁都不敢放大爷出去!”
    “这事儿,该怎么办啊?”
    金秀无语的坐了下来,边上的纳兰信芳还在大声的打着哈欠,眼中都是泪水,金秀也险些眼中都要含着泪水,现在暂时来说,看来自己是真的要和侯艳年联合在一起了。
    夜色深沉,纳兰信芳有些撑不住,和金秀说了一声,就马上去睡觉,而金秀却还不能睡,她坐了下来,在仔细想想,在绞尽脑汁的想想,到底怎么样能够让黄县令将善保放出来,还要两全其美的完成了侯艳年对自己的要求和目标。金秀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要怎么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在孤灯烛台下,想了好久,金秀还是想不出来什么办法,于是就只能叫刘全,“全叔,你去请了侯七爷来,就说我这边有事儿,还要再问他,”金秀托腮,思索了一番,“若是他问起来,就说晚上时候他要我办的事儿,我有些眉目了,只是到底还不清楚,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所以还要问他。”
    刘全有些不解,“难道是要请侯七爷帮忙吗?”
    “是叫他帮忙,但也不全是要他帮忙,这事儿他也有干系,算起来,也是帮他自己。”
    刘全有些听不懂,但是他还是非常顺从的出门去办事,而且办的很是利索,不过是一盏茶时分,披着黑色披风的侯艳年就马上到了,除却身边那些伴当外,金秀很是惊奇的见到了那魏三,也赫然在侯艳年身侧一起来了。
    魏三看到了金秀那惊讶的眼神,微微一笑,“黄县令这个人,我倒是也知道一些,他乃陕西人,算起来也是先小人的老乡,七爷为了我和大老爷起了冲突,真是叫小人心里头有些不安,故此也跟着来,看看有没有帮衬上的。”
    侯艳年显然是十分感动,“小三儿,”他对着魏三点点头,“你有这个心思,我也就放心了!”
    金秀正在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和侯艳年这样轻浮的人一起商讨扳倒黄道台,侯艳年将魏三找了个由头派出去拿个什么物件,这才转过头来对着金秀说道,“秀兄,愚兄我想好了,若是实在不成,也就只能是把魏三拿出去,先让黄老瞎舒服了,我再求上门赔礼道歉大出血,想必这样的话,那老瞎子也不会如何再盯着我这小人物了。”
    这才是枭雄模样的人嘛,金秀暗暗激赏,能够识时务,见风使舵,将原本高高的身段深深的伏低下去,把意气之争放在一边,抛弃那些无所谓的面子,这样的人,才是成大事的人。
    不过她心里头也隐隐有些疙瘩,虽然知道侯艳年不是什么好鸟,但这样才深情款款的表白过,随即转来就翻脸要把魏三给卖了,这变脸的功夫可实在是叫那个厉害。
    这和主线故事干系不大,金秀她认为自己个比较好的优点,那就是可以理智地对待事情,不太会夹杂太多的感情因素,饶是她这会子觉得侯艳年感情上是个渣男,但也佩服他当断则断,有办大事的果决样子。
    她思索了一番,还是准备半真半假的吐一些话儿给侯艳年听,免得侯艳年觉得自己真的可以通天彻地,或者是一文不值,过度期待和过度失望都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在相互利用的社交上来说。
    “佩德兄,你说了好些话儿,我也不能说不明白我这里头的事儿,只是我说是被家里头老爷派出来拜访好友,这是假的。”
    “实在是因为在下自己的一点私事,”金秀说道,“因为有一位至交好友无故陷在了这定兴县,又怕拿着家里头长辈的意思出来,惊扰了地方,故此我和我那弟弟一起私下出来,预备着看看如何搭救,方才才打听了清楚,原来也是被这黄大人陷害入了大狱,故此现在咱们是同一条船上了。”
    “恩?同一条船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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