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恩赐气得浑身发颤,又不好说什么。

    毕竟女儿才那么大,她还处在谁给他棒棒糖,谁就是好人的年纪,要真动手的话,沈恩赐也下不了手!

    沈恩赐怒骂道:“这个张军真不是东西!居然从我女儿这边下手!”

    话音刚落,沈诗诗嗫嚅着又说话了:“张军哥哥很好的啊!经常来我学校陪我玩,给了我好多钱买棒棒糖,这已经第三次了!钱我花的少,都存着呢!”

    “第三次了?”

    沈恩赐听到这话,脑门顿时就冒起了黑线,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你过来!别躲你妈怀里,看我能不能打死你?!”

    沈恩赐吼了一句,咬牙就要冲过去。

    “沈恩赐你想干嘛?!”旷永华相当彪悍地挥舞了一下菜刀,一手叉腰,杏眉一挑,说道:“没听诗诗说都存着吗?大不了找个机会全退给张军就行了呗?”

    “猪脑子!这玩意沾上了有那么容易退的吗?他能给你机会退吗?说句难听的,指不定都做好套子了等我往里钻呢!”

    沈恩赐后面说的啥,旷永华根本没听,她只听到“猪脑子”三个字,当下她直接就暴走了,拎着菜刀,一个跨步,一脚踩在椅子上,用刀指着沈恩赐喝道:“猪脑子你骂谁呢?!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今晚你给我好好反省!别上我床!”

    沈恩赐听到这话就有点焉屁了,悻悻说道:“这么冷的天,我睡客厅?你想冻死我啊!”

    和大多数家庭一样,男人一般是让着女人的,男人在家庭里大多数是二把手的地位,所以这个二把手一看一把手真的发飙了,尤其是看她拿着菜刀那股子疯魔的劲,沈恩赐当时就有点焉了。

    同一时间,易九歌家。

    易九歌的妈在学校住宿,晚上不回家,而易九歌则一个人躺在床上,就着昏黄的蜡烛灯,正看着书。

    “嘎”

    伴随着开锁声音,门开了,随后只见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身段娇小,容姿清丽的女孩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易九歌放下书,神情有些惊愕地看向女孩:“苏苏,你怎么回来了?这会不是正上课吗?”

    “哥……”易苏苏声音略显哽咽地喊了一声,放下书包就快步扑到易九歌怀里。

    易九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一边拧着眉毛说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揍他去!”

    一边说着,易九歌拉开被子,直接就跳下床。

    “哥……”易苏苏拉了他一下,哽咽说道:“没谁欺负我……只是我不想念书了,不想再看你们受累了……”

    闻言,易九歌神情呆滞。

    ……与之同时,童乐坪水库的一个凉亭内。

    张军缓步走进凉亭,拍了拍正坐在椅子上有点发呆的金刚:“我以为你下午就去邵y了,还没走呢。”

    金刚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想去,但没班车了,我爸不让我去。”

    张军搬了把椅子在一旁坐下,随即给他发了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一边抽着烟,轻声说道:“阿姨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

    闻言,金刚抿着嘴唇,目光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沉默。

    “唉!”

    张军叹息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鼓胀的信封,递给金刚:“最近一阵子,我们的消耗也挺大的,作为朋友,我也帮不了太多忙,这里有五千块钱,纯粹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这不合适!我俩才认识几天啊!”

    “朋友,不是用时间来计量的,不是吗?”张军笑了笑,不容置疑地将信封塞入到金刚口袋里。

    “这真不合适!”金刚连忙将信封取了出来,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知道你做人做事没得说,但是张军,你们的底子我大概也能猜出来,说难听点,你现在的家产顶多也就二十万吧?”

    听到这话,张军挤出一丝笑容。

    事实上,张军此刻身边的钱财根本连二十万都没有,除了那辆花冠车还能值点钱之外,h市漂泊一年,看似有点小风光,可张军这人素来不聚财,开销也大,根本没存几个钱。

    “呵呵。”张军沉默了一会,随即拍了拍金刚肩膀,叹息一声说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老婆是路,朋友是树,人生只有一条路,路上有多棵树,过得好时别迷路,缺钱的时候靠靠树,你说是这个理不?”

    金刚抿着嘴唇,没说话。

    “你现在吧,也没成家,你说这遇到点困难了,我作为路边的一棵树,给你整点心意,这有啥矫情的呢?”

    张军沉默一会,见金刚还是没有收钱的意思,随即轻声说道:“认我张军这个人你就收下,你要觉得这个信封太小呢,你就丢了,反正我张军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

    “行了,天挺晚的了,我也该回去了。”张军拍了拍金刚肩膀,起身轻声说道:“回头你替我向阿姨带个问候,祝她早日康复。”

    说完,张军没再停留,缓步离开了凉亭。

    金刚默默坐在凉亭椅子上,右手紧紧攥住信封,过了许久,一滴无声的泪落下,打在信封上,呯然碎裂。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金刚很清楚他妈病情已经恶化,回天无望,做再多也是徒劳!

    但话是这么说!作为一个儿子,有几个人能亲眼见到自己的妈死在病床上的?!

    这一晚,金刚没回家睡觉,一直坐在凉亭的椅子上,直到天明。

    这一晚,金刚想了很多,他首先想到了自己的躺在病床上与病魔斗争的妈妈,他还想到了李玉龙,想到那个打着5块钱底注斗地主,两小时玩牌能输一千多,却在金刚上门借钱的时候说自己没钱的李玉龙。

    他还想到了张军,在这个无风无雨也无星的夜,没有通知他,却自己上来,主动送上五千块钱的张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什么是兄弟?兄弟不是夜市烧烤烂醉如泥!兄弟是你四面楚歌孤苦无依时为你撑起的一面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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