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里调侃的味儿,夜千鸢抬眼瞪着他:“你早就醒了?可恶,竟敢装睡!”
    粉拳在他肩上敲完,她气呼呼的想要起身。
    只是她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御孤壑非但没松手,反而坐起身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俊脸抵着她耳鬓,凤目中漾着深情款款的笑:“我有感知你在对我动手动脚,只是我没法醒来。”
    听他说话都有中气了,夜千鸢欣喜的眼眶通红,可还是担心的问他:“你感觉身体怎样了?还像之前那样难受吗?”
    看着她红肿的眼眸,御孤壑深情的凤目中有着深深的愧疚和心疼,尽管刚苏醒过来的他嗓音沙哑,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以前我恨不得你眼里心里只有我,可看着你为我难受,我又觉得自己很是不该……鸢儿,我发誓,我御孤壑这一生宁负天下也不负你!”
    “肉麻兮兮的……”他不是没说过告白的话,但她一直都觉得那是被他调戏了,如今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后,在听他说这些话,她心里又是不一样的感受。嗔了他一眼,她傲娇的扬起精致的下巴,无比正经的与他说道,“记住了,情话呢要么不说,要么就要对我天天说,少一天都不行。还有,以后不许什么事都擅作主张,必须与我商量后我同意了你才准去做。就这两点,要是你做不到,我分分钟踹了你!”
    “为夫定会谨记于心。“
    听着他突然改口的自称,夜千鸢两朵瞬间泛红,她虽然嘴上把他当丈夫,可心里始终觉得他们只是恋人关系,毕竟拜堂与她观念中的结婚完全不同,何况他们成亲当日他连面都没露一下,这算哪门子结婚?
    就在思绪有些飘的时候,他妖孽的俊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不等她回过神,他大手托住她后脑勺,唇上瞬间落下他的气息。
    “咳!”
    御孤壑刚准备展开攻势,一道轻咳声很不适宜的传来。
    不止是他没敢再继续下去,夜千鸢更是尴尬的推开他,迅速从他怀里窜出去。
    “外公。”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怎样,现在相信我了吧?”金匀背着手走向他们,面色绷得紧紧的,语气中还有很明显的怒气。
    “嗯?”御孤壑朝自己的小女人看去,凤目中带着一丝不解。
    不等夜千鸢为他解释,金匀就斜视着夜千鸢,对自个外孙说道:“这丫头心眼贼多!非要见到你没事才肯相信我!”
    御孤壑突然抖了抖肩膀,含着笑回他:“外祖父,鸢儿这也是为我好,不是吗?若她有何失礼之处,还望您多包容。”
    夜千鸢自知理亏,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金匀瞧着她那心虚劲儿,原本含着怒气的双目中突然闪过一丝黠色。
    “丫头,你不是说只要我救了他,你就做牛做马的报答我吗?”
    “嗯,是说过。”夜千鸢小声应道。
    “那还杵着做何?还不给我奉茶!”
    听着他命令的声音,夜千鸢抬眸瞥了他一眼:“你要喝茶等会儿我给泡就是,壑刚醒,我还没跟他说上两句话呢。”
    闻言,金匀脸都起了一层黑气。
    “呵呵!”御孤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眼看金匀脸黑,好似真的气得不轻,夜千鸢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我去就是了……”
    这老头就是故意的,都看到他们夫妻在这里恩爱,他还厚着脸皮不走,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鸢儿……”见她郁闷,御孤壑心疼的就要起身去追。
    “做何?给我躺下!”瞧外孙那紧张的样子,金匀脸色拉得更长。
    “外祖父,她……”御孤壑皱着眉,毫不掩饰自己的着急。
    别人不知道夜千鸢的脾气,他可是一清二楚。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才走进她心里的。虽然他知道外祖父是故意的,可他怕啊,万一这一唬就把人给唬跑了……
    不等他说完话,只见夜千鸢端着一杯茶返了回来。
    而且还笑眯眯的。
    “外公,喝茶。”夜千鸢乖巧可人的对金匀跪下,原来周老太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她只需要出去端进来就行了。
    “嗯。”金匀板着脸接过。
    “外公,祝你长命百岁。”
    “咳咳!”茶水刚下喉,听到她的话,金匀猛地咳嗽起来,涨得满脸通红,虎瞪着她骂道,“你是祝我短命吗?”
    “呃?”夜千鸢眨着眼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哪说错了。
    就连御孤壑都忍不住跳下石台,不解的朝自家外祖父道:“外祖父,鸢儿并未说错什么,您为何动怒?”
    金匀猛咽口水,看着两个无知小辈,真是让他说不出话来。
    “起来吧。”懒得离他俩,他端着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御孤壑赶紧将夜千鸢拉起,夜千鸢趁机朝他挤了挤眼,一脸的不满。
    他可是看到的,不是她不会做事,是他家老太爷难伺候!
    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给她下马威,那以后还怎么处?
    对一个故意刁难她的人,她可不会去讨好!就算讨好,那也一定不是真心的!
    御孤壑苦笑。
    可他现在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小两口的眼神交流金匀全都看在眼中,喝完茶后,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们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正好,今日我也有话要与你们说,好解除你们心中疑惑。当然,你们有不明白之处也可以问我。”
    他话音一落,夜千鸢就忍不住举手:“外公,我最想知道你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婆婆,她究竟死没死?”
    金匀从老周夫妻俩那里听了许多,自然知道他们已经去过陵墓的事了,所以他也不意外夜千鸢的疑问,只是眉宇突然皱了起来,低沉道:“她还活着。”
    见小两口震惊,他也不等他们追问,叹了口气后接着道:“壑儿的父皇不是个好东西!从他接近壑儿的娘亲起,他就心怀不轨。可惜,当我看穿他本性时,一切都晚了。”
    “那娘亲可好?”御孤壑凤目中染着一层水雾,难掩激动的追问。
    “放心吧,你们母子会团聚的。只是她闭关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暂时不便与你们见面。”金匀难得露出慈祥的笑。
    确定自己的婆婆还活着,夜千鸢自然很替御孤壑高兴,既然外公都说他们母子会相聚,那也没什么好揪心的了。至于蜀河国这位皇帝,她本来也没感觉到他有多好,至少在为人父这件事上,她就觉得他有渣父的特质,所以也懒得过问。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疑惑,遂又认真问道:“外公,灵骨是什么?打通灵骨后又能怎样?”
    金匀并不像宫无望那般遮掩,正色的与他们说起来:“古域大陆不同于凡界,每个人生来就有灵骨,修炼灵力是我们的生存之道,灵力越高活得越久。你们都有灵骨,只是你们体内有凡人的血脉,受凡人血脉压制,未打通灵骨前自然与凡人无异。待打通灵骨后,只要潜心修炼,自会感受到与凡人的不同之处。”
    小两口听得瞠目结舌。
    金匀看着夜千鸢,突然问道:“丫头,带你们回来之时,我发现你灵骨已开,是谁为你打通的?”
    “呃?”夜千鸢更是惊讶不已,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摊手道,“我灵骨已开?为何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鸢儿,会不会是宫无望?”御孤壑像是想起了什么,遂向她问道。
    “那家伙吗?”夜千鸢皱眉。想起那日在桃园里,在宫无望为她解开鳯尊鞭的时候她身体内发生的神奇现象,难道是那个时候?想到这些,她指着眉心对金匀说道,“外公,那鳯尊鞭进了我这里,这是何意思?”
    “鳯尊鞭?”金匀双目睁大,突然走近她,将自己的掌心印上她眉心。
    只是他掌心刚触到夜千鸢肌肤,挺拔如松的身体猛然往后退,而且他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将手掌置于身后,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夜千鸢。
    “果然……难道圣主已经陨逝?”
    “外公……”
    夜千鸢刚想说什么,被金匀打断,只见他神色由震惊到眉心紧蹙,突然用着很揪心的语气叹道:“古域劫数难逃啊!”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了一眼,完全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好在金匀也没吊他们胃口,沉缓道来:“圣主失踪十七年,古域大陆失去了鳯尊鞭,有人怀疑圣主陨逝,但毕竟才十几年,对于修者来说也有可能是在闭关中,所以暂时还没人敢轻举妄动。但倘若圣主陨逝一旦被传开……唉!”
    他是对着夜千鸢叹的气,那眉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忧色就像是看不起夜千鸢一般。
    夜千鸢忍不住拉长脸:“外公,你这是什么眼神?又不是我主动招惹鳯尊鞭的,是它死缠着我不放的。你要是有办法拿去,我巴不得你赶紧把它弄走呢!”
    觉得她不配做鳯尊鞭的主人是吧?
    她还不屑呢!
    要不是这条诡异的鞭子,她能过得这么坎坷?没这条鞭子,她早都离开京城跑外面逍遥快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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