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疲力竭地坐在潭边,一股奇异地感觉从潭底传来,在这潭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惹得我的眉心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那种感觉和掌教师叔测试我天资时一样,在水底有种东西无形地束缚着我的眉心。刚才拖曳张怡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丝异样。若不是体力不济,我真想立刻跳入水中,探寻个究竟。

    可我真的不行了,身体的灵力衰减的太快,体力也所剩无多,若再下一次这鲤鱼潭,恐怕真得死在那儿?还是等我回去养精蓄锐,再来揭开这个秘密。

    咦,我本能地感受到身旁聚集着股股灼灼的目光,这周围的游客怎么纷纷盯着我,我从他们的眼中既看到了惊讶,也捕捉到一丝恐惧。真是怪事,这些游客不去关注张怡,反而满眼惊奇地呆望我,难不成我变帅呢?

    正在我臆想连篇之际,没想到宁远师兄也一脸惊讶地盯着,我俩的视线交错在一起,他们都怎么了?师兄和我对望了几眼,满怀担忧地说道:“师弟,你这眼睛怎么回事?是不是潭水太冻人,这眼睛都发紫了!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眼睛发紫的原因我自然知道,从小我就罹患一种奇怪的疾病,这种病会让我的眼睛变得通红,血色和眼珠的褐色交相辉映,构筑出紫色的双瞳。老头儿以前说过血眼发作的时候,我的灵力就可以轻易地和外界联系,这个时候就能轻松地使用自己的灵力。怪不得那个时候体内迸溅出一股空前强大的炁场,还多亏了它。不过现在我没再使用灵力,只要再过会儿,眼中的血色就会自己褪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我轻轻揉了揉眼睛,宽慰道:“我还好,师兄你先看看张怡。她怎么样?”

    “身体还是热的,只是呼吸太弱,可能因为缺氧陷入濒死状态了。”

    “啊!”师兄这轻描淡写的话把我给吓得不轻,一颗心紧张到不行,不安地问道:“张怡,她死了?”

    “还没死,还没死。你别急,你看她这嘴唇还有血色,体温也还有。”

    张怡被人抬到了潭边的岩石上,因为在水下缺氧太久,那一双樱唇独留一片浅红,有点瘆人,不过幸运的是她的身体微微有些温度。

    “人若是溺死,嘴唇会黑得发紫,身体僵硬。你别急,我先瞧瞧。”宁远师兄一脸的郑定自若,仿佛对这状况早已成竹在胸。

    他微微挪动张怡的身子,保持她的头微微仰起,然后向上撩开了她的上衣。张怡上身只穿了一件长袖衫,撩开后,露出了一件乖巧的白色条纹文胸。潭水浸透了她的全身,文胸在水的作用下变得有些通透。不仅如此,张怡下半身的风光同样暴露无遗,那浅透明的罗裙下,隐约可见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师兄双手交叠附在文胸下方约半寸处,使劲向下挤压,然后抬起,如此反复了十多次。

    在师兄的引导下,张怡身子起伏地动了动,嘴中吐出几大口水。后来又继续挤压了数次,张怡的反应微乎其微。

    见张怡基本没反应后,师兄将耳朵靠在了张怡的左胸前,然后又伸着两根手指靠近张怡的鼻尖,“水也吐出来了,可这呼吸依旧很弱。”

    “师弟,你来帮我一把,再慢点她可能危险了。”

    “怎么帮?”

    他用手指着张怡的下颌,“你左手扶着这儿,右手捏紧她的鼻子,然后使劲对着她嘴吹气。待会儿我按的时候,你再松开她的鼻子,我松开手的时候,你就对着她嘴使劲吹气。一定要跟上我的节奏,知道了吗?”

    师兄害怕我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快速地给我示范了一次。

    “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了。”

    师兄向下奋力挤压着张怡的胸腔,嘴中喊到:“出气!”,在他的命令下,我急忙松开张怡的鼻子。

    “吹气!”

    我捏住了张怡精致小巧的鼻子,在她嘴前隔着一点距离。可还未开始吹气,宁远师兄突然大声说道:“亲上去!你这样吹气效果太差,快点!”

    “哦,”没办法了,听从师兄的命令,我把嘴唇轻轻地贴了上去,她的嘴唇有些冰冷但很湿滑。此后,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动作。同时,也在内心祈祷,张怡可别死啊。

    “咳,咳……”,在我和师兄的努力下,张怡的嘴唇终于颤巍巍地动了几下。

    等了一会儿,她的脸色逐渐红润如初,体温也渐渐恢复了,只是意识还没有清醒。师兄的右手轻轻拨开张怡的眼皮,看了看左眼又看了看右眼。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应该没生命危险了。”

    宁远师兄刚才救张怡那套动作感觉特别的专业,我疑惑地问道:“师兄,你以前是医生吗?”

    “嗯,做过一段时间。”

    “哦。”原来宁远师兄以前当过医生。

    景区出了这种大事儿,没多久负责人就来了,在大家的帮助下,张怡被安全送到了急救车上。随行的还有几位上清宫的管理人,有他们在,我和师兄也就放心了。

    而这一天在天门山的石道上出现了一个怪人,他赤裸着上身,仅穿着一条内裤,战战兢兢地向着浪荡矶方向走去。

    在浪荡矶穿好衣服,我又折返回竹林中的那处院落。在回听雨轩的路上,我遇到一个人,马师叔。他站在路沿上,一双眼睛关切地打量着我,似乎已经等我很久了。

    “邪凝,辛苦了。”

    因为张怡的事情,我对马师叔还有一些不满,就凭一句话就想打发我,我可是差点连命都搭进去,可他毕竟是长辈,我不愿向他发火,可心中又特别的愤懑,索性就不理他。

    正打算直接离去,没想到师叔又开口说了起来。

    “你师兄都给我说了,你做的很好,我知道你吃了许多苦。张怡这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当初她年纪还小,就和唯远之间关系很好。美中不足的是在她的心里,这份情感早就跑偏了。这几年过去了,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但一直没人说破,只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孩子心中的这份感情便会随风而逝。可这些年过去了,她不但没有变,反而一直活在秦唯远的影子中,无论秦唯远的死活,这都是她的劫!道士信天命,下午这事儿是你和她的劫,逃不掉,更躲不过。对张怡而言,你就是那破劫的人;对你而言,张怡也是破劫的人……”

    夕阳的余晖中,师叔脸上的皱纹越发突起,他自顾自地说了许多。至于那口中的什么劫啊,什么难啊,我丝毫没听懂。也许是师叔话语中的那份孤寂、悲凉感动了我,那时我就只做了一件事:静静地呆在那儿倾听马师叔口中的故事。体内的那股愤懑暴戾也随着师叔的故事一起消弭在我的胸中,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有的故事已经结束,而有的才刚刚开始。

    回到听雨轩时,早已心身俱疲。没吃晚饭,便昏昏睡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宁远师兄给我带来了斋饭。可实在是太累,没什么胃口。我终于明白老头为什么让我在血眼发作的时候,尽量别用灵力。用后的副作用真的太强,不止身体疲乏不堪,精神压力也很大。

    “老八,老八,快起来”,睡得正迷迷糊糊的。

    我睁开双眼,借着昏黄的油灯,发现王瑾、朱雨辰、张一凡三人站在我床边。

    “你们怎么来了?”

    “下午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大家都是兄弟,我们怎么能不来看看你?”王瑾胖乎乎的小手拍在我的肩上,一脸憨笑。

    张一凡紧接着说道:“下午那事儿,我和七师弟在山下就听下来的游客在谈论,当时感觉他们说的好像就是你,可不怎么确定。上山回来后,我们问了师叔,他才说出实情。”

    “哦,这样啊,不过我也没什么大事儿,你们都赶快回去休息吧,谢谢你们了。”

    “诶,兄弟之间说这些干嘛。那张怡我看就是个事儿精(惹事的货色),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就跟谁欠她钱一样。这次还把你害成这样,我听游客说有个道士从浪荡矶上跳下来,我的妈呀,你胆子可真大。要是我,非得吓晕过去。”

    “哎,救人心切,要是你们遇到,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我谦虚地说道。

    “那是,那是”,王瑾笑着从身后掏出一袋东西递给我,“这是我从鹰潭市带回来的,还挺热,听师兄说你没吃东西,赶紧拿去吃吧。”

    我拿起袋子,上面印着三个字母“ktc”,“这是?”

    “这叫肯塔基,一个美国人发明的,可好吃了。”王瑾笑着说道。

    打开袋子封口,一阵浓郁的油炸香味向我袭来,诱得我舌尖上的味蕾全都绽放了,看起来好像特别的美味。师兄做的斋饭固然味道不错,可肉对我的诱惑还是小胜一筹。

    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七八个油炸鸡腿,我从里面拿了一只,便把袋子递了出来,“大家一起吃吧。”

    王瑾推迟道:“别,我们都吃过饭的,不吃了,不吃了。”

    “不行,是兄弟就该一起同甘共苦,怎么能我一个人享福!”我坚决地说道。

    “好,就凭老八这句话,我们就得吃!”

    四人围坐在屋内,王瑾他们特别想知道下午的故事。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我一边吃着肯塔基,一边讲述着下午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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