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来到他的轮椅旁,打量他满身的疲惫满是担忧的道,“王爷气色不太好,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无碍的,等下太子要来,有要事相商。”丰俊苍和缓扬眉,温润的眸光对上她满是担忧的神色刚毅的面容上暖意渐浓。

    凝望他眼底那藏不住的血丝,青黑的眼袋,略显苍白的脸色,李瑾芸不赞同的摇头,然而对于他的固执己见却也是莫可奈何,男人,承载了太多的责任与担当!

    同辛元浩几人在密室忙碌了大半个上午,正要到堂屋找份资料的李瑾芸,却是盎然瞥见花宏熙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远远而来。

    对于花宏熙那过于慵懒的举止,跟在李瑾芸身后的无双不禁眨了眨清凉凉的水眸,“呵呵,花少主这是做贼了不成?这都日上三竿了才爬起来,居然还那么无精打采。”

    “没准是花天酒地呢……”李瑾芸却是不觉莞尔的轻柔但笑。

    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的花宏熙顿时嘴角一抽,想说还不都是王爷大人自己要做宵小,却偏要拉上他做垫背的,轻眨了两下眼眸无辜的摸摸鼻子。

    “王妃这是要急着作何?”

    “取点东西,阿熙今日不用进宫了么?”驻足站定的李瑾芸含笑问。

    “本少主已经尽力了,剩下的调养那些个御医最为擅长,本少主就不伺候了,况且祺王马上就要大婚了,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调养,只怕且等着抱得美人归呢吧。”

    花宏熙说的几多讽刺,李瑾芸听得眉目带笑,甚至就连一旁的无双都险些失笑。

    淡然含笑间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忽而道,“既然不用去宫里了,那可否麻烦阿熙给祺王妃看看?”

    花宏熙尚未应答,无双却是惊叫一声,“王妃,您还真的要给老夫人长面子啊……”

    “怎么可能?”瞥一眼愤愤然的无双,李瑾芸唇角微扬的凉凉道,“祺王大婚,身为原配的姐姐若是不在王府该是多么无趣啊……”

    李瑾芸拖着长长的音调,寓意深远,花宏熙满是困惑的眸光瞬间一亮,连连点头,唇角那止不住的笑意狂泻而出,王妃这主意不错,安安稳稳就想抱得美人归岂不太过无趣?是该给祺王添点堵,越想越兴奋的花宏熙眸光铮亮。

    “王妃放心,本少主这就去。”说着花宏熙转身便走。

    瞧着花宏熙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李瑾芸同无双相视一笑,搞定!

    然而,美好的心情并未持续太久,那厢火急火燎而来的薛正却是带来了王辉被劫的消息。

    “何人所为?”神色凝重了几分的李瑾芸凝眉问。

    “禀东家,是巫教之人,我们盯梢的人险些被发现,根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的跟着,他们在城中兜兜转却是并未落脚,天黑后才悄悄上了船。”

    薛正些许惋惜的轻叹一声,“他们的防备心很强,盯梢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了茫茫湖水中。”

    “确定是巫教之人?”李瑾芸些许疑惑的凝眉,巫教在京城的老巢都被端了,居然还敢来?抑或者是京城中根本就有他们的据点……

    对于李瑾芸的疑问,薛正却是坚定的点头,“确定无疑,在他们将王辉等人带走后,盯梢的人有回到现场查看,在那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便自袖口中取出一块漆黑的木牌,接过木牌仔细打量一番,一面雕着龙纹刻着一个“青”字,另一面则是一个大大的金色“令”字,很显然这是一块极为重要的令牌。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一旦上了船,就会穿过内湖沿外海直奔南越,我们只怕中途无法营救。”

    然相对于薛正的几多担忧,李瑾芸却是垂眸思量几多,巫教之人究竟打算作何?真不怕惹了众怒群起而攻之?

    “此事只怕并非如此简单。”柳眉微挑,眼眸微眯的李瑾芸神色间多了一抹肃然,“派人盯着月氏太子和北戎鹰王。”

    “是,东家。”

    审视的目光盯着他良久,刚刚他叙述过程中,她脑海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灵光此刻骤然迸发。

    ☆、第69章 心头泛疼

    薛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几多思量间直奔书房找人的李瑾芸却是扑了个空。

    “王爷呢?”

    “禀王妃,王爷同太子一起出府了。”守在门口的侍卫恭敬的躬身行礼道。

    耶?一起出府?太子一向是微服而来神出鬼没,今儿个居然在光天化日下正大光明了一回,还真是稀奇!

    而直到夜幕降临,弯月高悬,撒出去的人却是都不见回还,靠坐在锦榻上翻阅书册的李瑾芸心不在焉,不时的眺望一眼紧密的房门,一旁伺候的无双与香巧两两相望,眉目紧蹙。

    “王妃若是不放心,要不将辛统领找来问问?”将温热的清茶奉上,香巧不疑有他的建议到。

    放下手中的书册,接过茶杯捧在手中,李瑾芸抬眸含笑,“辛统领他怎会知王爷的行踪?”

    “咦?王妃不知道么?”香巧错愕的挑眉,“辛统领是王府暗卫的头领,王府所有暗卫皆由辛统领调度安排,自然暗卫一有什么消息首先要传递给辛统领的啊。”

    闻言李瑾芸与无双皆是一怔,那个一向都冷冰冰的辛元浩竟然是暗卫头领,还真是“相得益彰”啊!

    而就在两人的晃神间,房门却是哐当一声被撞开,三人猛然抬眸看去,只见脸色铁青的花宏熙大步而入,程林扛着昏迷不醒的丰俊苍紧随其后直奔床榻。

    李瑾芸当即起身快步追上,身后的无双与香巧亦是急色匆匆,而程林将丰俊苍安置在床榻后便退至一旁,花宏熙先是面色沉郁的把脉良久,方才动作娴熟迅捷的施针。

    在旁静默良久的李瑾芸眉头紧蹙,瞧着花宏熙有条不紊的动作片刻不停,更是不忍打扰,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丰俊苍面色灰白的俊颜上却是不忍直视,心头苦涩难安。

    他被寒毒折磨不够竟还要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太子难道非要真的将他逼死方才甘心不成么?

    心中那令人胆寒的臆测愈发强烈,然而,李瑾芸却是只能将其闷在心底憋死在腹中,只因,对于丰俊苍而言,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是他誓死效忠的君王。

    砰的一声响动,瞬间拉回了李瑾芸的神思,只见花宏熙狼狈的跌坐在地,原本华丽的紫色锦衣却满是灰尘,在跳动的烛光下黯然失色。

    “阿熙,王爷他这是怎么了?”对上花宏熙那过于难看的脸色,李瑾芸些许迟疑的问。

    “还不是发作了。”脸色很臭的花宏熙愤愤然的呢喃,“真是不要命的疯子,见过拼命的,还真没见过玩儿命的,本少主真是上辈子欠他的!我神医山庄的牌子迟早砸他手里!”

    耳熟能详的咒骂声不断,无双与香巧相视一笑,可怜悲催的花少主啊!

    深知花宏熙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李瑾芸不觉莞尔沉默无语,任由他越发高昂的咒骂着,甚至还期许昏迷不醒的丰俊苍没准会被他给吵醒。

    然浪费了半天口舌的花宏熙却是盎然噤声,床榻上的丰俊苍昏迷不醒,身后的程林挺立如松,一旁的无双与香巧静默无声,而平静淡然的凝望他的李瑾芸更是一副宽容受教的神色。

    花宏熙愤然起身,拖着疲惫的脚步腾挪到圆桌旁斟茶解渴,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他咒骂了半天这帮子人竟然没有半点儿回应,而他却是险些被渴死,真是该死的憋屈!

    瞥一眼那方已然在床榻边落座,宁静温婉的神色间几多心疼的李瑾芸不禁放缓了神色,王爷还真是幸运!

    瞧着正在撵转银针的花宏熙神色已然和缓了几多,站定在床榻旁观摩许久的李瑾芸柳眉微蹙,“阿熙不是去帮姐姐诊治了么?怎么会同王爷一起这么晚才回来?”

    李瑾芸话中的含义几多,花宏熙撵转银针的手不禁陡然一顿,低头垂眸不语间,却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对于花宏熙那急于闪躲的态度,不禁令李瑾芸更加好奇,他们这大半夜的才悄然而归的行径,又是作何去了?

    李瑾芸眼眸微眯,“阿熙?”

    终于将最后一枚银针取下,花宏熙匆忙收好,连连摆手,“王爷就交给王妃了,有什么明儿个在说啊,累死了,要死了……”

    凝望花宏熙那狼狈遁走的背影良久,李瑾芸不觉莞尔,她不过是好奇一问,花宏熙居然反应如此之大,消失了大半天的他们究竟作何去了呢?

    心头愈发好奇的李瑾芸不禁抬眸扫过几人,程林原本刚毅的俊颜顿时微僵,王妃的目光太过锐利,堪比王爷,然他却是不能犹如花少主那般遁地无形。

    而就在程林左右为难之际,床榻上的丰俊苍却是盎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呛咳,李瑾芸连忙上前,帮他轻轻抚摸着胸口顺气,却是已然将要逼供程林的事情抛之脑后。

    “阿芸、咳、阿芸、咳……”低沉黯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止不住的咳嗽连连,眼神迷离的却是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李瑾芸帮他顺气的小手盎然颤抖了几分。

    “王爷,我在,阿芸在呢,好好休息一下,没事了、没事了……”李瑾芸声音轻缓的安抚,是在安抚躁动不安的他,亦是安抚她被揪得生疼的心,一直扶着他胸膛的帮他顺气的手分外轻柔。

    无双与香巧相视点头悄然而退,瞄到两人动作的程林后发先至闪身隐没于黑夜之中,轻轻合上门的无双险些失笑,她还是首次见到一向老成持重的程林有如此轻率的举动呢。

    退却厚重的外衣,只着白色里衣的李瑾芸半靠在床榻上,将不断呛咳的丰俊苍半抱着搂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脊,而紧贴着的胸口将彼此的心跳声无限放大,然却是倍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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