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视花宏熙几多审视的目光,李瑾芸却是眼眸微眯的沉思片刻,“管家确定来人是冲着狗?而不是其他?”

    “禀东家,确定无疑,因为最近不止山庄,甚至就连附近的别庄与农户都不时都有丢狗的,只不过山庄的猎犬与藏獒可绝非好惹的主,所以那些人才动手的到时候惊动了侍卫。”

    赵普的话令李瑾芸与花宏熙相视一怔,绝对有鬼!

    然来不及细细研判分析,只得将疑惑留待日后解开,吩咐管家将那只受了伤的狗给炖了后,李瑾芸便带着一行人匆忙赴约,而装了满腹疑云的花宏熙愁煞肝肠却是无处纾解。

    却说未免太过扎眼,换过粗布短衣的几人恍若普普通通的农家人,只不过骑在马背上却是直叫人另眼相看,花宏熙嫌弃的瞅了几次自己身上这件总觉散发一股恶臭更是难看至极的衣服忍不住喃喃自语。

    “主子大人您确定满身臭味的前去不会招来村头茅厕里的苍蝇群起而攻之?”

    紧握缰绳转身眯一眼花宏熙的李瑾芸唇角微微翘起,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

    “阿熙如若不喜大可换上你那风流倜傥的锦衣华服,相信村里待嫁的姑娘们定会被煞到芳心暗许,而如若再有强悍的父母兄弟帮衬,阿熙你这自动送上门去的上门女婿可就逃不掉喽……”

    呃?花宏熙当即眼前一群乌鸦嘎嘎飞过,满头黑线间冷汗涔涔,顿时静默无语再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而后方的香玲与香巧却是毫不客气的喷笑出声,甚至就连一向冷漠肃然的章睿都忍俊不禁。

    说话间,几人便停在了小树林旁,留一人看护马匹,李瑾芸便是带着几人隐入了小树林,而果不其然,六子与黑狗已经等候的时。

    “东家可来了,我们找到那个人,不过不知是不是东家要找的东西,还得请东家亲自过目一番啊。”一见到李瑾芸一行人五人的身影,六子便连忙狗腿的上前禀告喜讯。

    “哦?在哪里?”

    “就在隔壁村,狗剩儿那个王八蛋家里,我们咳咳都不识字,东家又特意交代那东西不可叫外人过目……”黑狗说着便将一旁瑟缩着脖子的一个小个子拎了到了几人面前,“呐,他就是狗剩儿……”

    “啊,东家、小的不是有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狗剩儿虽不清楚这几人的身份,然瞧着虽然粗布短衣,但那尊贵的气质却是难掩,不禁更是叫他战战兢兢。

    一行几人在狗剩儿的带领下穿过小树林,跨过田埂,穿梭在古朴的村庄中,而不时擦肩而过的农夫与妇人们无不好奇的张望,而机敏若李瑾芸,在与两个妇人错身时,却是猛然驻足回眸。

    花宏熙与章睿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但见两个普通不过的妇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然李瑾芸的眸光中却是分明写着异色,直叫两人疑惑。

    “怎么了?”黑狗与六子连忙上前问。

    “没事,可能是眼花看错了。”眯着眼睛的李瑾芸轻轻摇头,朝几人点点继续前行。

    而待到脚步匆忙的几人赶到狗剩儿那破败不堪的家中,在他的指引下见到被糊在窗户上的两页黄纸时,不禁面面相觑。

    些许无语的李瑾芸苦笑连连,同香玲与香巧点点头,两人便小心翼翼的动手去取那糊在窗户上的地契,而一旁仔细看过那盖着印章的地契后更是苦笑连连,不识货的家伙,竟然拿价值连城的地契去糊残破的窗户,真是暴殄天物啊!

    然而在香玲与香巧几次三番的努力下那仿若生根了的地契却是纹丝未动,直叫在场的几人无语凝噎。

    “将窗户卸下带走。”眯眼看了半晌的李瑾芸转身同身后的章睿道,香玲与香巧连忙停手。

    却是不想狗剩儿可怜兮兮的想要上前,然却是被黑狗揪着衣角生生定在那里,而章睿很快便卸下了窗户,心下安然的李瑾芸转身却是对上了眼泪汪汪的狗剩儿眸光微闪间同香玲与香巧微微颔首点头。

    而直到骑马走在乡间的林荫小道上,花宏熙方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王妃为何还要给那小贼银两?”

    对于花宏熙的几多疑虑与更多不解,李瑾芸却是淡淡含笑,“行行出状元。”

    李瑾芸的话别有深意,紧随其后的章睿早已熟知自家王妃的筹谋瞬间便是恍然大悟,然被浆糊迷了双眼的花宏熙却依旧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叫叫李瑾芸不觉莞尔间唇角微扬。

    然原本只差几步便要抵达桃源居的几人,却是被林寒的突然造访打断了脚步。

    “禀王妃,宫里出事了,王爷请王妃速归!”翻身下马的林寒拱手抱拳道。

    李瑾芸眼眸一眯,“出何事了?”

    “属下不知!”

    闻言几人心思各异,林寒虽然如是说,但宫中的情况定然是知晓的,然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究竟出何事了?

    心被揪得高高的几人调转马头策马扬鞭风驰电掣而去,却是唯有花宏熙依依不舍的回眸瞥一眼近在眼前,甚至他敏锐的鼻子都能闻到浓郁狗肉的香味,然却是猛吸一口香气用力转身而去,他美味儿的狗肉啊!

    而却说匆忙回府换上宫装的李瑾芸尚未出门,便同黑着脸的丰俊苍打了个照面,“啊,王爷怎么回来了?究竟出何事了?”

    “有丰俊祺的消息了。”脸色微沉的丰俊苍在锦榻上落在,接过李瑾芸递来的热茶低声道。

    “那不是好事么?”李瑾芸些许疑惑的凝眉,“还是出什么岔子了?”

    “问题是不是我们的人发现的丰俊祺的踪迹,而是北戎鹰王郝连鹏飞在大殿上要挟皇上所提。”猛然灌下茶水的丰俊苍神色更加沉郁的道。

    “耶?要挟?”闻言李瑾芸不禁眸光微闪,“所以王爷要我回来是?”

    “北戎人要挟皇上交出祺王妃李佩瑶,否则不日兴兵南下直逼京城,你父亲直言李佩瑶不知所踪,所以皇上龙颜大怒已经囚禁了尚书府上的所有人,本王怕是皇上会派人来宣召阿芸进宫,所以叫林寒通知阿芸速速回府。”

    “为何会如此大动干戈?”缓缓落座的李瑾芸不解凝眉,却是忽而一怔,“难道是丰俊祺醒过来了?所以定北大将军与贵妃娘娘终于知道李佩瑶腹中将是丰俊祺唯一的骨血?”

    对于李瑾芸的臆测,丰俊苍微微颔首点头,“无论如何李佩瑶都不能交到北戎人手中。”

    而端起茶杯正待喝茶的李瑾芸却是忽而一顿,之前的错身而过时那些许熟悉的气息,此刻却更是叫她笃定十分。

    “我想我知道姐姐究竟藏身何处了。”

    ☆、第123章 何苦来哉

    丰俊苍剑眉微动,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在哪里?”

    “十里铺左近的村庄。”美眸微眯的李瑾芸停顿片刻,讪笑扬眉剑眉间接着道,“原本当时以为只是错觉,不过此刻想来却是越发肯定那人就是姐姐无疑。”

    “碰上了?”对于李瑾芸那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丰俊苍却是眸光不善的撇过房梁一眼,藏身房梁上的章睿顿时一个激灵险些栽倒下来。

    而相对于丰俊苍的几多担忧之色,李瑾芸却是思量几多后方才道,“那时在村口错身而过的两个妇人虽打扮极为普通,但再普通粗俗的衣物也遮盖不住一个人的眼神。

    不过当时有太多外人在场,纵是有再多的怀疑的也只能待到日后详查,然丰俊祺与北戎人这么突兀一逼,皇上必定有所动作,只怕会打草惊蛇……”

    “倒也未必,或许引蛇出洞一网打尽也是尚未可知……”丰俊苍眸光深远的淡淡道。

    惊愕凝眉的李瑾芸些许疑惑,正在斟茶的手陡然一顿,“呃?王爷是说?”

    “阿芸可有想过,那日老夫人与江氏极力要出城寻找李佩瑶可能并非别有居心,而是李佩瑶真的不辞而别凭空消失了。”寒眸微眯的丰俊苍意味深长的道。

    “这……”放下茶杯的李瑾芸迟疑良久方才接着道,“巫教之人挟持姐姐打算作何?”

    “只怕是李佩瑶自己与巫教中人勾结伺机脱身,而为了不连累家人所以才不告而别。”

    闻言李瑾芸神色一僵,却是忽而莞尔一笑,合着贵妃娘娘之前拼了命的要杀了李佩瑶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以绝后患,却是不想丰俊祺一醒来便是风云突变,结果却是阴差阳错。

    悄然抬眸的李瑾芸同丰俊苍相视苦笑,“如此只怕祖母与父亲还真是百口莫辩……”

    宠溺的眸光中满是柔情,“阿芸想要帮忙?”

    神色几多流转的李瑾芸耸耸肩讪笑凝眉,“帮与不帮,本妃都是罪人。”

    帮尚书府洗脱罪名,必定要出卖李佩瑶的行踪,而日后享受荣华富贵的一家人早已将当年的牢狱之灾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但却会死死记得她出卖亲人的罪孽,而此刻所谓的孝道在那时必定被无边的流言所累荡然无存,她究竟何苦来哉?

    将她那神色流转间的几多纠结之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漠然道,“阿芸不若将李佩瑶的行踪告知尚书大人……”

    闻言猛然抬头的李瑾芸眸光一亮,唇角一抹邪笑闪过,王爷这招笑里藏刀明哲保身还真是此间妙计!

    而犹在李瑾芸的几多思量间,那方在大门口等了许久方才想起问问站岗侍卫的花宏熙却是忽而咬牙,该死的,王爷都回来许久了,王妃自然不急着进宫,而他居然傻不愣登的在大门口同侍卫戳了大半天。

    于是乎,带着几多憋屈几多腹诽的花宏熙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堂屋,却是被丰俊苍冷然的眸子一瞥顿时清醒几分连忙正了正神色在一旁的圆桌旁落座,可怜兮兮的自己斟了茶猛地灌了几口方才缓解了干涸的喉咙。

    而就在花宏熙正要开始他的念念碎时,门外却是传来了无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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