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满殿的学子们懵住了,灵慧郡主和贤妃淑妃懵住了,苏草也懵住了,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所以还是要赐婚吗?
    只是赐婚的人换成了沈状元?
    圣心难测!
    众人琢磨不透泽明帝的用意,坐在他身侧不远处的国师,却是嘲讽的牵动了一下嘴角。
    下一刻,沈玉宁起身,跪在了殿中:“禀圣上,护送公主回京是臣该做的,不敢居功,圣上若要赏赐,臣恳请圣上将谋害公主的元凶捉拿归案。”
    当沈玉宁掷地有声说完这话,无所畏惧,直直的看向姬墨。
    苏草终于知道,她的不安从哪儿来了!
    小皇子万万想不到,沈玉宁才中了状元,翰林院修撰的位子都还没有坐热,竟会以一己之力状告当朝国师。
    放任他这么做,很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小皇子握住苏草有些发颤的手,厉喝一声:“沈状元,琼林宴是父皇给你们封官的好日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玉宁跪地挺直了脊背:“国师与小皇子有师徒之情,但事涉公主殿下的安危,微臣还是要状告国师狼子野心,谋害公主殿下。”
    当朝状元要告的人竟是国师?
    淑妃和贤妃傻眼,灵慧郡主不敢置信,然后朱仪也是目瞪口呆。
    一起金榜题名来琼林宴的学子,更是以为沈状元怕是疯了。
    他一个小小的状元,竟敢状告权势滔天的国师?
    最好他手上有充足的证据,否则今天的琼林宴只怕要染血了。
    殿内一片可怕的沉寂,不等泽明帝有什么动静,国师幽幽开口:“沈状元状告本座谋害明珠公主,可有证据?”
    姬墨这一开口,沈玉宁感觉隐约有一股可怕的威压袭来,让他支持不住,差点要倒下去了。
    但是他隐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想到苏草的处境,想到了苏忠贤临死时的交代和嘱托,他冒着威压反击质问:“那为何国师带着小皇子出宫养病,会去了玉龙郡明珠湖一带,还选了离公主殿下就近的长清观?”
    沈玉宁真的疯了!
    疯了!
    他这是在害死阿墨吗?
    要知道若非阿墨看在姐姐的份上手下留情,他早死了千八百回,是阿墨让沈家的竹湖杏花酿名扬品酒会,也是阿墨将科考舞弊的证据塞给喻润泽,他才有机会考上秀才。
    若非那次补考得了魁首,他再有才学,也不会有跪在父皇面前的机会。
    小皇子忍不住开口替他辩搏:“长清观的逍遥道长医术精湛,能治好本皇子的厌食症。”
    “可医术精湛的那个,不是国师吗?”
    沈玉宁像是下了狠心,以头触地:“圣上,公主殿下的养父亲口告诉微臣,当年将公主殿下丢给他的,是一个老仆。苏叔叔当年被人诬陷扯入了一桩大案,本该流放去北疆,但是这个老仆将公主丢给她,说要将她一辈子养在泥垢里。”
    “而这个老仆身边,还跟着年幼的国师。”
    沈玉宁仰头,与姬墨的目光触上了:“敢问国师,你如此恨公主殿下,将他从宫里偷出来要丢在泥垢里养着,难道借着小皇子养病接近她,是在弥补曾对一个无辜稚子的愧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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