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吹在宋殿元的皮肤上,扑回来的时候有些热,被山风吹一吹,又感觉有点凉,言冰将自己的嘴巴牢牢捂住,不敢再发出声音来,郑怡衣袍湿湿的边角,触目的红色,宋殿元一路恶战而下,不过只溅起几滴血珠,言冰知晓,宋殿元不想伤害对方的性命,一点也不想。

    那郑怡袍子边上的红色又是什么?

    粘稠,暗红,浸得轻薄的衣料在洌洌山风中都抬不起来。

    言冰想,她已经猜到那些是什么。

    她也猜到为什么,再没有人赶到他们前面。

    因为那些人,都被别人轻易地扫除掉。

    狭窄的山路,他在上,他们在下。

    郑怡,圣天君门下的二弟子,宋殿元需要全心对付的敌手。

    他究竟是谁。

    宋殿元的剑招缓解下速度,背向着崎岖的山路,边退边战,看似躲不开郑怡的攻势,而郑怡想再攻入一些也是不再能的。

    郑怡的眼中显然跳跃出赞赏的神色,长剑舞出几朵剑花,逼近后,就不再递前。

    宋殿元警惕地看着他,脚下也随之不动,左手下意识地伸到背后,与言冰的手一握,再放开。

    郑怡那种略微蛊惑的笑容再次徐徐展开,他的右手一松,长剑咣当掉落在地上,清脆,剑身在地上跳了几跳,静止了。

    他的五指分开,展示给他们看,干净的手。

    宋殿元微微抬眼看他。

    “你们走吧。”他轻轻松松地说,然后弯身拍一拍自己的袍子,“夏姑娘一直在看这里,是不是以为我杀了人,而且是很多人?”

    言冰的头往后缩了缩,扁嘴不说话。

    “我听到号角的时候,正在画画,这个。”他的手指捻起一点点,“是打翻的褚红粉,那时,我正在描一朵鲜艳的牡丹。”他毫不介意地将手指递过来,“你看一看,不用害怕。”

    宋殿元的左手背到后面拍一拍言冰,示意她真的不用躲在后面,言冰雪白的面孔怯生生地显露出来,象一只小心的兔子,在看着猎人手中的食物,果然,郑怡手中的红色中间有层粉末状的沉淀,而且,闻不到一丝血腥的气息。

    她,多虑了。

    郑怡将手指在衣袍上随意地抹几下:“你们走吧。”

    宋殿元张了张嘴。

    “不用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他将头偏侧过去,假装看不到他们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奇怪,明明号角声明示有敌人在山上,怎么我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眼前的景象让言冰说不出话来,郑怡的胸口凸出一段剑尖,只两寸长,但是剑身已经完全穿透过他的身体。

    稽延从他身后慢慢走出来,冷着脸道:“二师兄。”

    “你偷袭我。”郑怡眼中的墨绿色深成墨黑。

    “我的武功不如你,如果不偷袭怎么能除掉你这个叛徒。”

    “我怎么会是叛徒,怎么会是我。”郑怡的手簌簌发抖,垂眼看胸口的剑尖。

    稽延将剑从后面拔出,带起一道血箭:“那我和师傅一路而下,倒在山路边的那些本门弟子又是谁的出手,二师兄。”

    “你偷袭我。”郑怡眼中的墨绿色深成墨黑。

    “我的武功不如你,如果不偷袭怎么能除掉你这个叛徒。”

    “我怎么会是叛徒,怎么会是我。”郑怡的手簌簌发抖,垂眼看胸口的剑尖。

    稽延将剑从后面拔出,带起一道血箭:“那我和师傅一路而下,倒在山路边的那些本门弟子又是谁的出手,二师兄。”

    “难道连师傅都怀疑我?”

    “二师兄,没有看见我持的是本门圣天剑吗?”稽延对着他,摇一摇手中的长剑,剑身比一般剑来得细长,窄二分,长四分,剑柄赤金所铸。

    郑怡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完全不复方才的潇洒姿态,颓败地喃喃道:“果然,果然是师傅的圣天剑,果然。”

    “稽延哥哥,人不是他杀的。”言冰忍不住出口问他辩解,“他衣袍上那些不是血渍。”

    “二师兄的武功这么高,杀人也不见得会溅血在衣服上。”稽延手中的长剑一抖,血珠顺势滴落剑尖,“我已经看在三师兄的叮嘱份上,放手一次,但是师傅对我更加恩重如山,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们走。”

    宋殿元微微笑:“你觉得你能胜过我手中的剑。”

    “圣天剑是绝世好剑,寻常的宝剑交锋中也必被它削断,师傅一定是想到才让他提着圣天剑下来。”郑怡按住胸口,鲜血依旧从他的手指缝中蜂拥而出,在胸口化开一片。

    “多谢郑兄提醒。”宋殿元将长剑按进剑鞘,“既然我的剑不如你的,我就用双手试一试所谓的绝世好剑。郑兄,请站到我的身后,你身上可带有金疮药?”

    “来的匆忙,不曾带。”郑怡强压住眉宇间的痛苦。

    宋殿元在衣袋中摸索下,抛给他小小的瓶子:“红色内服,绿色用唾液化开外敷。”

    再转过来对住稽延时,他双手摊开:“这一次只能靠我自己的手,救我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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