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年纪还小,就算藏着也没什麽用,也不懂享受。难怪那小鬼以前个性那麽倔,死活不肯答应做雄哥的人,现在突然又转性了,为了一些食物与药就同意委身了,原来是为了他。

    另外一人则猥亵的笑了起来,别说是那些东西了,就算是杀人放火我也干。

    左夜冷冷听着他们三人毫不避讳的下流话题,同时已经从这些对话中猜到少年究竟都做什麽去了。他沉默一瞬,突然开口说道:放手。

    三人同时转头看他,彷佛被那样清冷好听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声音这麽好听,想来在床上的时候也是……啊───!!!话还没说完,那人像是被撕心裂肺一般惨叫出声,握着左夜下巴的那只手掌已经飞了出去,大量的鲜血狂喷在他另外两个同夥的身上。

    其他两人满脸鲜血,显然被这样的景像给骇住了,身体本能的颤抖着。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杀人的情况,是因为在这麽近的距离下,他们连左夜是怎麽出手的都没有看见。

    此刻左夜的手中握着一把刀,天色将暗的微光透进屋内,某个角度下,能看见黑色的刀身上映着繁复的花纹。那是经过千锤百炼而锻造出来的刀身,锋利坚韧,就如同一个人必须经过各种磨练,才能到达顶峰一样。

    黑色闇纹刀,即便不在道上的人也知道,那是魔门杀手的专用配刀。

    左夜没有理会他们因过於惊吓而丧失语言能力的过激反应,冷冷的一字一句道:告诉我,那个小鬼在哪?

    金国是世界上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在边缘地带,有一个贫民窟,因当地政府无能,列为不管地带,因此犯罪率屡创奇高,是许多罪犯的天堂。许多国家的死刑犯甚至慕名而来,说这里是集结了世界上所有的恶人也不为过。因为世上任何的犯罪,在这里都有可能发生。

    但无论是什麽样的地方,都有一个强权的所在,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团体,依当地条件不同,而造成不同的文化。无一例外的,这些人绝对都是人群之中佼佼者。而在东郊废墟,左夜与少年所在的地方,就有这样的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只知道他名字中有个雄字,因而大家都称他为雄哥。

    左夜顺着那三个人的话走到一栋旧楼前,墙上斑驳的痕迹不难看出百年历史的痕迹,足已见证当年此地的风光。但左夜没有心思去缅怀那些旧事,他顺手放倒了门口的两个人,踢开大门就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天已经黑了,正是吃饭时间,屋内没有什麽人在。左夜扫了屋内一眼,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栋屋子的设计前窄後深,是以前相当常见的旧式建筑,他在大厅站了一会,听见後头传来一些声音,隐约压抑的□□,伴随着或重或轻的喘气,在寂静的室内中格外挑起人的神经。

    左夜自然知道这是什麽声音。

    这情景不由得让他回想起当初晚宴上的那一晚,他站在书房中,看着少年被人压在身下侵犯的模样。他皱了皱眉,再想起方才那三人所说的话,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他没再多想,直接踹开房门,房里的人看到他都是一愣。他只是淡淡地扫过那个叫做雄哥的人一眼,而後毫不意外的看到躺在对方身下的少年。

    你是谁?雄哥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杀人放火的事情做多了,或许他并不在意被人看到这种情景。

    我是谁并不重要,放开他就是了。左夜冷淡地回应着。

    雄哥打量起左夜,无意看见他脖颈之间露出的绷带,忽然恍然大悟道:喔,是你。原来他就是你最近这麽乖的原因。

    雄哥这话是对少年说的,然而此时此刻的少年却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愣愣地看着左夜,像是已经惊呆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少年的反应自然落入左夜的眼中。他并不打算在这种场合之下多说什麽,只淡淡地道:走吧。

    喂,这里可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雄哥显然被左夜目中无人的态度所激怒,站起身来威吓道。

    是吗,那你想怎麽样?左夜抬起眼来看他。

    左夜这一瞥的眼神相当锐利,令人心生寒意,但却也让人移不开目光。雄哥本在兴头上被打扰,正是不爽的时候,但此刻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长的很是漂亮,与少年的清秀有很大的不同。他顿时起了色心,心中正打算着要把他们两人同时都收服了,说出口的话便毫无遮拦,你不如也跟了我吧。

    好啊。左夜挑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冷笑,如果你打得过我的话……

    雄哥能够成为东郊的霸主,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而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要依靠的不仅仅是手段,更要比谁的拳头大。但与自己魁武的身材相比之下,左夜那瘦弱的胳膊,以及能称得上纤细的双腿,像是一捏就能捏断。所以在听见左夜的话之後,他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你确定真的要打吗?哈哈哈………

    十分确定。左夜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理,相当冷静的道:但如果你输了,我就要你的命。

    左夜最後这句话的语气说的相当轻,若不细听那当中认真的成分,光那语调便像是一种勾人似的诱x惑。雄哥一心认为自己占尽优势,自然不会把左夜这样的对手放在眼里,极其下流的道:好,我等着你在床上让我□□。

    那就这麽说定了。

    雄哥并不知道左夜的身分,所以能够这样无所畏惧的说这样的话,但对於曾经被左夜救过的少年,自然清楚对方的实力。少年光是想着,就忍不住替雄哥感到害怕。

    这场生死赌约仅在几秒钟之内就结束。

    一分钟之後,左夜抚平衣上的皱褶,自屋中走了出来,身後跟着仍处在震惊之中的少年。

    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可怕,左夜甚至没有折磨对方的意思,乾脆俐落的一击劈断雄哥的後颈,一手还不忘盖上少年的双眼。少年只听得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一切就都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消失的如此轻易,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左夜并无意让他经历这些事,但他知道,少年所遭遇过的却是比这些更为严苛的事。

    以後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走出屋外一阵子之後,左夜才这样说道。

    身後的少年点了点头,这才想起走在前头的左夜看不到,便补充似的说着:……我只是想帮你,无所谓的。

    左夜听见最後一句话,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即便对方在自己眼中只是算个孩子,他却无法想像在接连两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後,少年还能说着无所谓的这种话。

    少年以为左夜不信,更加用力的说道:真的无所谓的,就算遇上这些事……还是比不上你当初救了我的命。

    左夜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问道:你怎麽会这样认为?

    他当初会救他只不过是顺手的事,并不值得对方这样挂念。

    我曾经很痛恨我爸,把我当成跟江利铭交易的筹码。其实我那时早就知道了,他为了自保而打算这样做……但我心底还是深信他不会这样做的,直到这一切都发生了……少年想试图表达些什麽,却因为想起过往的回忆而有些词不达意,……我曾经也很想报仇,但一想到他曾经对我的好,便又想放弃了。我很清楚,就算现在真的站在他面前时,我还是下不了手。我既不想看他凄惨落魄,也不想看到他死於非命。很矛盾,是吧。

    左夜淡淡问道:所以你不打算回去,是因为还没有原谅他吗?

    少年点了点头,我觉得就这样让他认为我死了也好,就当作是对他的惩罚吧。

    你这是自欺欺人。左夜说出这句话的这一瞬间,竟有一种不知道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错觉。

    也许吧。少年苦笑道:……或许有一天我会原谅他,或许不会。但如果我没活下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就连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了。

    左夜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与外表不符合的心灵,竟是意外的坚强。

    左夜,我虽然不知道你遇上什麽事,但我不过是想帮你而已,就像你当初帮助我一样。

    我知道,谢谢你。左夜微微笑道。

    对了,刚才,我在那人身边摸到的。少年随後从口袋中摸索一阵,把一把枪递给左夜。

    左夜低头看了一眼,旧式的黑色枪管,每次射出子弹後都要将击锤後扳到底,无法连续击发,虽然无法与之前所用的枪相比,但望着少年颤抖着手拿过来时,他仍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少年浑然没有察觉左夜的复杂情绪,只是将枪递到左夜手中,问道:那人是这一带的老大,他死了,接下来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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