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府。
    刘敢回来后,第一时间洗了个澡,赌场里的乌烟瘴气令他很不舒服。
    躺在浴桶里,感受着温热的水温,刘敢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他真的是有点疲惫,倒不是身体疲惫,而是心很累。
    焦二临死前道出的那个名字,始终徘徊在刘敢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
    “唉!”
    刘敢长长一叹,甩了甩脑袋,试图把烦恼全部甩掉。
    可惜事实证明,这一招,并没有什么效果。
    “吱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
    有人走了进来,刘敢没有睁眼,随口道:“不用加水了,你出去吧,我需要安静。”
    来人抿嘴偷笑,没有出去,而是径直走到刘敢身后,青葱般的玉手落在男人的双肩上,轻轻揉捏。
    “王后调皮了。”刘敢还是没有睁眼,却已经察觉到来人的身份。
    “大王怎知是我?”大乔微微惊讶,手上动作却没停下。
    一开始,刘敢还真不知道来人是大乔,还以为是丫鬟进来添水,可是大乔身上独特的气味出卖了她。
    气若幽兰,芬芳扑鼻。
    刘敢的鼻子虽然谈不上闻香识女人,但是闻香识自己的女人,这一点还是勉勉强强的。
    “除了王后,谁还有这么大胆子,敢在本王沐浴的时候闯进来?”
    刘敢享受着佳人的温柔,微笑道。
    大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见得吧,某人第一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敢道:“某人是谁呀?”
    大乔道:“某人就是某个装傻充愣的人。”说着,大乔手上的力气忽然增大。
    “哎哟!”刘敢痛叫了一声,龇牙咧嘴:“轻点,你想谋杀亲夫啊!”
    “对呀,就是谋杀亲夫了,怎么着?”大乔嘴上说着硬气话,手上却帮刘敢轻轻揉着。
    刘敢哭笑不得,说道:“都说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果不其然。”
    大乔道:“胡说,这话我就从你嘴里听过,怎么就成都说了?”
    刘敢笑道:“现在没人说,不代表以后也没人说,被掩藏的真理,往往需要某些具备大智慧的智者来开拓。”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大乔轻哼道,对于刘敢这种自吹自擂的自抬花轿行为,她俨然已经习以为常。
    “王后的手法愈发娴熟了,背上也给我捏捏。”浴桶里,刘敢直起身子,将整个背部曝露在大乔面前。
    “大王真会享受,再捏我的手都要酸了。”大乔依言而行,玉手轻轻地捏上男人的背脊。
    “你呀,就是缺少锻炼,早跟你说了,没事的时候要多运动,出去走走也行,这比你整天坐着躺着有用多了。”刘敢又惬意地闭上了眼。
    “是哦,谨遵大王教诲。”大乔一本正经道。
    “嗯,态度不错,孺子可教也。”刘敢笑道。
    “哼,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今晚不准你进门!”大乔道。
    “别呀,我还想搂着娘子睡个好觉呢。”
    “不要,我要和尘儿、玉儿睡,你呼噜声太大,会吵着他们。”
    “乱讲,我不打呼噜。”
    “嗯,你不打呼噜,你磨牙。”
    “不可能,你骗我。”
    “不信你可以去问冯妹妹。”
    ……
    大乔这些日子一直希望刘敢多陪陪冯方女,同为女人,大乔深深的知道,流产对于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
    而且,王府上最近流言蜚语颇多,许多人都在传言,说是桥渊害得冯方女流产。
    这种捕风捉影的流言,大乔是一万个不相信的,但是三人成虎不得不防,为了家庭的和谐,大乔一边禁止流言,一边鼓动刘敢多抽时间陪伴冯方女。
    大乔心里的想法,刘敢一清二楚,因为她对他没有隐瞒。
    她在他面前是那么纯粹,那么敞亮,几乎一点一滴的秘密都没有,什么话都跟他说。
    但是,他对她却有所隐瞒,或者也不能算是隐瞒,而是保留。
    保留着有些话,有些秘密,不想告诉她也不敢告诉她。
    因为他怕一旦告诉她,她的世界就不再纯粹,她的生活也不再开心。
    一个人能不能真正的幸福快乐,是需要另一些人用诸多代价来守护的,这无关对错,也无关公平。
    翌日。
    步骘一大早便前来王府,等了很久才见到刘敢。
    与步骘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好友卫旌,这两人都是伤势未愈,却早早的来到王府。
    这让刘敢颇为意外。
    通过了解,刘敢已经知晓昨晚步骘被抓,卫旌被打的缘由。
    原来,步骘和卫旌本是在城郊种瓜为生计,但是近日来地里的瓜果一直被人偷窃。
    两人几番勘查之下才发现,偷瓜的贼是一群半大的小孩。
    卫旌当场便要抓住这些偷瓜贼,但是步骘却阻止了他,步骘决定先跟踪偷瓜贼。
    如果只是小孩胡闹,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但是结果大大出乎意料,这些偷瓜贼把所偷的瓜果拿去集市贩卖,换了钱之后竟然去了赌场,去赌场能做什么?
    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
    步骘和卫旌进去赌场,打算把偷瓜贼抓出来教育一番,谁知道进去之后起了冲突,赌场的人很强硬,认定两人是来砸场子的,当场大打出手砸坏了不少东西,后来打了两人一顿不说,还把步骘关了起来,并让卫旌去筹钱赎人。
    于是,便有了卫旌急忙出现在步宅的那一幕。
    至于步骘与步氏的关系,倒也不算复杂。
    步骘和步练师是远方亲戚,真要按辈分算起来,步练师还是步骘的长辈,虽然年龄上步骘比步练师要大好几岁。
    来庐江半年,步骘一直寄居在步宅,卫旌是步骘的好友,也随步骘一同寄居在步宅,两人出入同行,同塌而眠,俨然是一对关系极好的好兄弟。
    “子山伤情未愈,怎么如此急切来此?”
    刘敢没有在大堂会见步骘和卫旌,因为刘敢马上要去军营,所以一边往王府大门走去,一边在路上与他们交谈。
    步骘恭敬地跟着刘敢身后,一边走,一边道:“小伤并无大碍,只望早日为大王效力。”
    刘敢轻轻点头,对于步骘这种态度很是满意,不过再看看一旁沉默寡言的卫旌,顿时皱了皱眉头。
    这两人的性格明显截然不同,一个很会做人,一个完全不会做人,这样的两个人竟然能成为至交好友。
    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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