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大局已定。
    迅风的客户关系,基本梳理完毕。
    贺飞终于知道,自己那个看似娇娇弱弱,作得不得了的女朋友曲夭夭。
    干起活儿来,居然如此雷厉风行,干脆利落。
    他眼看着精明能干的曲夭夭,跟客户周旋时,八面玲珑,讨价还价。
    将她长年累月积累的砍价经验,发挥到了极致,贺飞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想不到曲夭夭还有这种本事,他之前只知道,曲夭夭等小脑袋瓜相当精明。
    尤其是在购买东西的时候,为了几个点的折扣。
    她会跟各种商家,什么卖口红的,卖面膜的,卖衣服的,卖鞋子的……
    折腾至少一个小时以上,那个时候,贺飞就相当怀疑,曲夭夭的计算能力。
    甚至会超过他这个清华毕业的学霸,什么满多少,减多少,买多少,送多少……
    什么这款衣服,搭配那款鞋子能便宜,什么这款口红,加上那款腮红能打折……
    这些复杂的计算方法,绕得直男贺飞头晕的优惠方式,没有一样能难得了曲夭夭。
    最神奇的是,只要是关注过的店铺。
    她能记住人家半年前的优惠促销,拿过来和人家讨价还价,力求得到最大的优惠。
    最奇葩的是,就算店铺一样优惠没有,曲夭夭总能和人家墨迹半天。
    搞点那种离开了又回来的把戏,拿点儿免费的赠品什么的。
    每当这个时候,贺飞想死的心都有。
    他一度无奈地,苦着脸对曲夭夭说:“媳妇儿!咱买东西能爽快点不?
    你那赠品不值几块钱,你都墨迹一小时了。
    你有我呢!这些东西,我都帮你买了,咱不缺这点儿。
    媳妇儿,你省点时间,让我吃一口行不?
    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走的腿肚子抽筋儿了。
    咱们能不能不折腾了?赶紧去吃点儿吧!”
    不得不说,直男贺飞恋爱之初,相当尽心尽力,也付出了不少汗水和精力。
    大多数时候,在贺飞抱怨时。
    曲夭夭总是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横了贺飞一眼。
    说道:“贺飞同志,请你端正一下你的态度。
    现在是属于我们恋爱之初,考察的重要阶段。
    你陪女朋友逛街,要发挥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精神。
    你这才开始,就有这么多的怨气,革命还没成功呢!
    贺同志还是需要努力的,要有长期抗战的自觉性和持久性。
    再说了,贺同志,现在你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既然是我自己人,看在我俩阶级友情的份上。
    我自然不会当你是长期饭票,我要给你春天般的温暖。
    要为你的钱袋子着想,不能让你花冤枉钱,能省当然要帮你省一点啦!”
    自从曲夭夭和贺飞谈上恋爱后,每天在他的操练下。
    嘴皮子耍得越来越溜,堵得贺飞张口结舌。
    正常这个时候,贺飞就会偃旗息鼓,知道让曲夭夭提前离场的想法不现实。
    他也不傻,退而求其次。
    看着曲夭夭,眉开眼笑地说:“好吧!媳妇儿,你都这么说了,我指定得配合啊!
    只不过,媳妇儿,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空手套白狼?
    刚才我听说,你要给我春天般的温暖。
    我先问一句哈!话说你这个这春天般的温暖,到底是什么温暖?
    你都忽悠我好几次了,怎么着?你也得给我来点儿实惠吧!”
    曲夭夭无奈,和贺飞谈恋爱以来,她相当了解贺飞的尿性。
    时不时的,总要给他派发点福利。
    否则,他真能尥蹶子不干了。
    或者,他会毫不吃亏,亲自觍着脸,上手来讨要。”
    她翻翻白眼,只好说道:“不是说肚子饿了吗?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吃好以后再来逛逛……”
    贺飞一汗,眼看曲夭夭装傻卖痴,还指望使唤他第二拨。
    他就开始耍赖不走,坏笑的看着曲夭夭:“媳妇儿,我最近胃口不好,喜欢吃素。”
    曲夭夭诧异地看着他,知道这家伙无肉不欢,好端端地怎么会说起这个?
    她盯着他,有些怀疑地说:“吃素?我没听错吧?
    说吧!你到底想吃什么?”
    贺飞笑得相当暧昧,靠近她,低声说道:“施主,我要求不高,两个白面馒头就行……”
    曲夭夭醒悟过来,就知道这货不安好心。
    她面红耳赤,气得咬牙切齿,骂道:“滚!”
    贺飞却不管她,上前拽着她的手。
    厚着脸皮说道:“我一个人才不要滚!要滚也是会和你一起滚。
    哈!滚床单哈!……
    走啰!……”
    说话间,曲夭夭已经被他生拉硬扯,一路拽了回去。
    不得不说,直男杠精贺飞,在和曲夭夭长期斗争的过程中,总结了丰富的经验。
    对作女曲夭夭,已经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
    当然,其实这一套有效的办法,归根结底下来。
    还是因为曲夭夭喜欢他,他才有操作的空间。
    所以,在商言商,没有感情牵绊的曲夭夭,将她那一套,买化妆品,买衣服,买包包,买鞋子……
    身经百战的砍价经验,用在了与客户的谈判上。
    就一路披荆斩棘,无往而不利了。
    这其中,不只有曲夭夭自身的能力和本事在。
    另外一方面,也因为曲夭夭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漂亮的容颜,性感的身段。
    对于这样动人的美女,又有了更多优惠的基础。
    大多数的客户都不忍心拒绝她,很快,都接受她的合同,和她合作。
    坦白说,根据大多数客户的反馈来看。
    和曲夭夭打交道,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体验。
    绝大多数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已经拿到实惠的客户。
    在曲夭夭重新提出的条款上,几乎都没有任何异议,爽快地签了合同。
    以前外联部在杨阳治下,一年一签的合同。
    在曲夭夭时代,变成了三年一签。
    在这三年,客户承诺每一年的采购量。都会相比上一年,增加数目不等的提升比例。
    关于这一点,曲夭夭曾经得意地和贺峰交流,她计算过外联部的运作成本,和技术部的开发成本。
    如果说客户一年一签,第二年重新签订合同的时候。
    光外联部一个部门的差旅成本,运作成本就足以抵消他们这次让步的利润空间。
    更别说,如果客户提出新的要求,贺飞部门重新开发软件的成本。
    两样加起来,成本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让价的空间。
    曲夭夭常年混迹各种商场,相当了解,商家优惠促销背后的意图。
    她有样学样,将这种方法用到了和客户的谈判上。
    居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等杨阳醒悟过来。
    悔之已晚,因为曲夭夭已经锁定了,这些客户三年的时间。
    在这三年中,曲夭夭可以以合同为基础,不停地与客户互动,夯实和客户之间的关系。
    她的布局已经完成,杨阳根本没有办法撼动。
    因为客户一旦签了合同,就受到法律关系的制约。
    如果毁约,就需要付出赔偿的责任,没有人会愚蠢到。
    为一个毫无价值,离职的员工,付出这样的代价。
    杨阳和楚肖,引以为傲的客户关系。
    在曲夭夭,持续了两个月,马不停蹄的攻势下,土崩瓦解。
    曲夭夭的努力,让她再次一战成名,声名鹊起。
    大家突然发现,原来大家以为的花瓶曲夭夭,居然也是个实力派。
    她为贺峰立下了汗马功劳,让迅风在面临,两大市场部门联手逼宫的情况下,毫发无损。
    等一切尘埃落定,贺峰拿到曲夭夭重新签订的合同。
    他终于不忙了,从国外带着楚肖出差回来。
    不紧不慢地宣布,外联部经理的职务,由贺飞代理。
    楚肖暴跳如雷,气急败坏。
    想再联合杨阳发难时,却傻眼了。
    在贺峰这只老狐狸和曲夭夭这只小狐狸的联手绞杀下。
    他和杨阳已经失去了,和贺峰抗衡的基础。
    杨阳之前掌控的外联部。已经全部沦陷。
    不止客户被曲夭夭如数接收,就连以前对杨阳相当忠心的下属,也倒了戈。
    跑去了曲夭夭的阵营。
    而当他回到自己的销售部时,才发现。
    他之前的副手,已经越俎代庖。
    受贺峰指示,带代他管理了两个月的销售部,隐隐有上位之势。
    楚肖知道,像这种销售部。他能掌控的空间实在有限。
    销售都是靠自己的客户吃饭的,个人都有自己的区域划分。
    靠客户的订单吃饭,明面上,他是销售部经理。
    其实,也就是一个临时管理者而已。
    这种草台班子最不靠谱,大家都凭本事吃饭,没谁要买谁的帐。
    相反,由于争夺客户的原因,有的时候,还存在竞争关系。
    楚肖因为之前是销售部经理,他理所当然,拿到了比较好的区域,客户的订单也相对较多。
    而现在,贺峰开始用现实敲打他,他能给他的,他也可以收回去。
    他掌控的这些单,相对于外面补庞大的订单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所在。
    杨阳的外联部,被贺飞和曲夭夭拿下。
    就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和贺峰叫板的唯一机会。
    出现这种意外,楚肖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怨愤万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以前憧憬的美好生活,被贺峰的这个操作,彻底打乱节奏。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松懈之下,他甚至连自己的销售部经理的位置,都几乎要保不住了。
    楚肖在怨愤之下,真实人品开始浮现。
    以前对杨阳甜言蜜语,柔情蜜意的他,好像换了个人一般。
    开始躲着杨阳,不接电话,不回短信,玩失踪,玩冷淡……
    不得不说,他这套做法,完全是PUA渣男的做法。
    他在杨阳最失落的时候,用尽手段,扮演了骑士的角色。
    用甜言蜜语,柔情蜜意编织了一个陷阱。
    俘获了杨阳那颗饱受摧残,脆弱敏感的心。
    短短几个月之下,在感情中,一直被贺峰伤害,冷落的杨阳。
    彻底沦陷,终于重新燃起爱情的火焰,死心塌地地投入他的怀抱。
    她万万没想到,楚肖这样的男人,其实是一个比贺峰更卑劣,手段更下作的人。
    她对杨阳只有利用,全无感情。
    更恶劣的是,他明明已经打算抽身离去。
    他却不愿意,清清楚楚地给杨阳一个交代。
    相反,他用了冷暴力。
    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各种方式逃离杨阳。
    女强人杨阳,有限的恋爱经验。
    根本无法鉴别,楚肖这样的渣男本质。
    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够温柔?不够大气?不够体贴?不够漂亮?……
    到最后,失去工作的杨阳,几乎被他摧毁了所有的自信心。
    在恋爱中,无怨无悔地付出,变得卑微无比。
    她开始出钱出力,妄图把自己所有的资源,都堆上去。
    让楚肖搭理她,看她一眼。
    她以为,她的付出,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她以为,这就是爱情。
    她以为,楚肖只是心情不好,因为她的失误,导致楚肖不能成为外联部的经理。
    她将所有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
    却从来没有想过,楚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和她在一起。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种因利益而短暂结合在一起的关系,也会因利益的失去而分开。
    她甚至没有想过,楚肖就算成为了外联部经理。
    等待她的结局,也一定是被甩。
    可这些,杨阳都不去想,也不想管。
    她疯了似的,迷恋着楚肖。
    无怨无悔地,承受着楚肖时冷时热,变化莫测的脾气。
    她私心在想,楚肖对她发脾气。
    只是他一时,心情不好,男人嘛!总是有几分脾气的。
    她不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在意一个女人。
    是舍不得对她发脾气的,就像贺飞那样的二货杠精。
    爱上曲夭夭后,也会对她掏心掏肺,温柔以待。
    可惜杨阳的字典里面,没有这两个字。
    她不懂得温柔待人,同样,她也没有受到别人温柔的回报。
    等她受尽挫折,好不容易,爱上楚肖,想要温柔一把时。
    却错过了时机,选错了对象。
    她不明白,像楚肖那样的人。
    无论是年龄,性格,人品。都不是会温柔待她的人。
    楚肖看上的,是她能把他推上。外联部经理的能力。
    既然杨阳做不到了,那他也不打算再付出了。
    剩下的能维持他俩,短暂关系的。
    就是杨阳持续不断地付出,钱,财物,感情。
    在这点上,楚肖倒是和曲夭夭有异曲同工之处。
    两人都很实惠,不见兔子不撒鹰。
    楚肖的实惠,彻底变成了洋洋的噩梦。
    因为失去了外联部经理的职位。
    楚肖开始图穷匕见,不断地榨取杨阳的最后一分剩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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