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中年女子是挺事儿的一个人,她这就针对维修的事,表了她的看法。
    足足过了一分钟,我看她还没有要停歇的架势。我先不耐烦了,而且我们也不是真的维修工,哪有时间听她的长篇大论?
    我也懒着接话,直接带头走进配电室。秃顶心里也不耐烦着呢,这时紧随我之后。
    中年女子还有跟进来的意思,嘴里继续嘀嘀咕咕的。胡子绷着脸,把她拦住了。
    胡子说,“大姐啊,一看你平时工作就挺忙的,但这里交给我们仨,你就放宽心吧,行咧,不耽误你了,修好了我们给你打电话。”
    中年女子当然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了,很明显胡子想轰她走。她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瞪了我们几眼。
    我们压根不理她。最后她气的一跺脚,先行离开。
    我打量着整个配电室,说实话,我对电路这一块,完全是盲区。我看着这里面又是电池组又是各种电线和插销的,一时间头都大了。
    秃顶倒是拿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着重对几处地方查看一番,最后他还对着一组小电闸,用火机烤了烤。
    我不懂里面的说道,但突然间,有个电闸砰的一声跳电了。
    我很不理解的看着秃顶,反问,“咱们不是维修来的么?怎么又搞破坏了?”
    秃顶一脸认真的一耸肩说,“原本这配电室没啥大问题,修来修去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现在不一样了,被我这么一弄,至少要修半个钟头。”
    随后他问我和胡子,“这半个钟头对你们来说,够用么?”
    胡子当先点头。他还转身去总经理室的门外转悠一番。而我看着这秃顶,心里也一度无奈起来。
    我心说都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但这哥们咋这么实在呢,就算配电室没啥大问题,他装样子修一修就可以了,何必非要弄出问题来呢?
    我没法明着给他说啥,而且他这就拿出开工的架势,不理我和胡子了。
    等胡子回来后,我也隔远看了看那总经理室的门。那门看着绝不是一般货,估计防盗性能很好。
    胡子正蹲在维修箱前,把第二层暗格打开了。
    我凑到胡子身边,压低声音问,“这门不好整,是不是得把猫眼扣下来,再把工具顺进去,从里面开锁?”
    我这么说,也因为胡子以前跟我提过开锁的技巧。所以我自认说的没啥毛病。
    胡子听的先是赞同的点点头,但很快他又嗤了一声,回答说,“一般的毛贼,或许要这么做,但老子可是老江湖了,对待某些特殊型号的门,还有点秘籍。小闷,你瞧好吧。”
    没等我再问什么,他挑了几样工具,有万能钥匙、小钩子、别针和卡片等等。
    我倒不怀疑胡子的手段,反倒盯着走廊,担心的问,“现在不是天黑,给咱们撬门的时间不多,不然一旦有人在附近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会看到咱们。”
    胡子伸手比划一番,说十秒钟,就给他十秒钟就行,如果过这时间他还开不了锁,那我就是他侄子。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别扭,而且我又接话说,“你还是十秒钟搞定吧,不然我可不想真叫你叔。”
    胡子让我放哨,他带着工具,凑到总经理室门锁前。我一边看他摆弄着,一边默数着。
    也别说,八个数过后,胡子轻轻一推,这门竟然开了。
    胡子扭头看我,还示意我快来。我对他竖起大拇指,也对秃顶交代一句,让他等我们。
    等我来到总经理室,初步打量一番,我现这林伟峰还是个挺讲究的人。
    总经理室门口摆着一个招财树,窗户旁放着一个柜式的大鱼缸,里面养着七条金龙。另外这里有真皮沙,红木书柜和很气派的老板台等等。
    我轻轻把门带上,跟胡子并排站着。胡子啧啧几声,反问,“你说这姓林的会不会把小梅带到这里做那事?”
    我没法回答,但猜测应该有过。胡子又指着老板台,跟我说,“咱俩赌五百块的,在这上面,他俩做没做过?”
    我懒着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不仅不赌,还摆摆手。我的意思,我俩分工寻找,看能不能现啥有用的线索。
    胡子应了一声。我兜里揣着两套胶皮手套,也分给胡子一套。另外我看到老板台上有笔记本电脑。我把重点先放在这上面,当先凑了过去。
    这笔记本还开着,而且没密码。我索性用鼠标点开各个文件夹。
    胡子反倒向鱼缸走了过去,还蹲在鱼缸面前,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七条金龙。
    他这举动,持续了少说半分钟。我原本没想管他,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他,“馋了?你想把这鱼掳走了?然后今晚炖了吃了?”
    胡子摆摆手,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我搞不懂他为啥这么神神叨叨的。我耐着性子等了几秒钟。胡子又开口跟我说,“知道么?这世上有两种人信神鬼,一种是穷人,为啥信,我就不多说了,而另一种就是有钱人,他们信神鬼,是希望能让自己的财运一直旺下去。”
    胡子又指着整个屋子,“这姓林的很明显在意神鬼和风水的说法,门口摆着一个招财树,说白了,这叫用树招风,而鱼缸里养的七条金龙也有讲究,金龙就是财,这又是风生水起又是有鱼有财的,可见他施展了多大的法术。”
    我听的连连诧异,心说胡子哥什么时候懂这些了?尤其说的跟桥头神棍都有一拼了。
    我多问了句。胡子吐槽,说当贼也得有文化,进了屋子也决不能乱偷,那样费时费力,不讨好的。
    他又指着鱼缸,说按他观察,这鱼缸附近是整个屋子里的宝地,我们想找到啥猛料,就得从这里入手。
    我算明白了,他说了一六八开,还是想给他刚刚盯鱼缸的行为找理由。
    我这人没那么死板,也看了看时间,跟他说,“咱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用你的思路找线索当然没问题,但给你五分钟,如果时间到了,你还没从鱼缸里现啥门道,就赶紧给老子换地方。”
    胡子应了一声。我又继续查看笔记本。
    这笔记本里最多的是各种合同类的文件,我看的头大。而且等五分钟快到时,胡子把注意力放在紧贴鱼缸的那面墙上。
    他握着拳头,对着墙面敲敲打打一番。
    不得不说,胡子在偷盗上,真是很有天赋。突然间,有处贴着瓷砖的墙体出空空的声响。
    我一听到这声时,就知道有猫腻。我也不跟胡子多说啥了,急忙凑过去。
    胡子又对着瓷砖研究一番,最后用小镊子和尖嘴钳子借力,把瓷砖撬开了。
    这里面是个暗格,放着一个很小巧的保险柜。
    我和胡子对视一眼。我先是心头一喜,但随后头疼上了。
    我试着挪动保险柜,现它纹丝不动,似乎被特意固定在墙体里了。而我俩又不知道开保险柜的密码。
    我以前跟胡子有过一次开保险柜的经历,当时还是假装打劫运钞车呢,连电焊和切割机都上了,才把那玩意儿打开。
    这次我俩没这么专业的家伙事,我一时间束手无策了。
    胡子倒是又有想法了。他让我靠后。他撅个屁股,把耳朵贴到保险柜上面。
    他一边拨弄着上面的机械密码锁,一边认真的听着,嘴里还嘀嘀咕咕直念叨。
    我等了他少说三五分钟的时间,胡子已经一脑门的汗了,但他还没放弃的架势。
    我盯着他跪在地上的双膝,心说难道他就没腿麻的感觉么?又过了一会儿,胡子喊了句有了。输入几个密码,伴随砰的一声响,这保险柜竟然被打开了。
    胡子问我,“老子用了多长时间?”
    我心说他也没让我计时啊?但我随便编了个数,说六分三十秒。
    胡子叹了口气,说他最好记录是不到五分钟,现在技术生疏了。
    我没给他继续吹嘘的机会。我把他推到一旁,让他缓一缓。等打量整个保险柜里面时,我看到了一份份的合同,被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
    我最烦这种东西,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随便拿出一沓,翻看起来。
    这些合同全盖着公章,我现每份合同的内容不一样,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每份合同上都手写着同一句话,以本合同的内容为准,原合同内容,自本合同签订后,自动作废。
    这手写的话下面,还附带着也盖了公章和签名。
    我原本不懂这是啥意思?但稍微琢磨一番后,我明白了。这姓林的做假账,尤其他一定是明着签一套合同,背地里又签了另一套合同。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证据,毕竟这跟冯豆豆和小梅的案子没啥联系,但要是铁驴在这事上做文章和撕口子,也绝对能让林伟峰去局里待几天了。
    我心说管它是什么类型的猛料呢,有总比没有强。我让胡子帮忙,把这合同都拿出来,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份,先初步统计个数。
    胡子很配合,当我俩把拿出来的合同,都垒了少说半尺来高时,这保险柜也被清的差不多空了。
    我俩盯着里面的一个角落,一时间又不把心思放在合同上了。
    我有种直觉,我俩或许找到真的猛料和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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