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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碗粥喝进肚子里,司马厨的心境出人意料的平静了下来,因为年老而略带浑浊的目光望向袁绍等人。

    “诸公,胜负恐怕已经很明显了吧。”

    全场默不作声。

    司马厨见状,心知肚明,这是大家碍于他的面子不忍说出谁胜谁负。

    能顺应开春,将上古社稷料理做成荠菜粥,这场胜负确实能流传千古。

    想到这,司马厨昂然一笑,“我已经老了,输赢胜败不过是过眼云烟,无论如何,这场对决恐怕都会流传后世成为一时美谈,能输给古之社稷,我的开春第一膳也算是面上有光。诸位就不要在最后关头,让老夫晚节不保了。就顺应你们心中的想法,评出一个胜负吧。老夫先来,此战,将军司庖袁泽胜!”

    作为三名主评委之一,司马厨率先发声。

    许虔一叹道:“五辛盘的味道确实绝佳,但是这荠菜粥中却是包罗万象,恐怕袁大厨是真的得到了谷神和土地神的眷顾,胜利也是情理之中,司马老先生也是虽败犹荣。”

    作为一个公认的第三方,他的评价也算是中肯。

    而袁绍,自然又是要一场作秀,见大势已定,还要安慰似的将他手中无足轻重的一票投给司马厨了。

    “终非社稷所托之人啊。”司马厨忽然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指的是他自己,还是袁绍。

    “老祖宗。”司马家大长老忽然哭哭啼啼的走了上来,“延熹开春第一膳怎么会输,定是老祖宗体力不支,才会被这小子钻了空子,这场对决不能就这么揭过了,您不能就这么晚节不保啊。”

    司马厨眼睛锋锐,抄起手中拐杖,重重的朝大长老身上砸了下去。

    “混账,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体力不支的狗屁理由,这场对决题目是我们定的,时间是我们定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说,只要袁泽他与老夫打了个平手,就是他的胜利,更别说他的料理确实胜过了老夫。”

    话音落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司马厨走到袁泽面前,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握住了袁泽的手。

    “河内的神话结束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新的神话。”

    袁泽闻言,刚要说先生言重了,就见司马厨将他的手高高举起,用出最高的音量吼道:“将军司庖,河内主厨!”

    将军司庖,河内主厨!

    名号是什么人都能定的,但是一个名号要得到承认,就必须通过一些权威。

    司马厨就是其中的权威,最好的权威。

    从他口中迸出了将军司庖,河内主厨八个大字,从今天开始,袁泽就算是坐实了这个名头。

    “叮,恭喜玩家获得河内霸主之证。”

    系统给出了提示,一张证明在脑海中浮出,随后印在了袁泽的厨道履历上。

    哗!

    袁泽感到一股热流在体内流淌着,刹那间,风变得温柔起来,土地变得厚实起来,就连空中传来的微微青草香味也是扑鼻了许多。

    整个河内的土地就好像与自己有了情感一样,低头望向那些没用的食材,袁泽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于这些食材有了新的认知,一种细节方面微小的认知。

    “拥有河内霸者之证,就是河内庖厨界绝对的权威,也能视河内为自己的厨道主场。既然是厨道主场,自然就要拥有对当地食材的深层次认知。”

    系统再度给出了提示音,原来如此,在司马厨做五辛盘的时候,袁泽就发现,对方对于河内土地上所出产的食材,认知非常深刻。

    毕竟这是对方几十年的食料地,整个河内山河所生所长的植物动物都是对方砧板上的菜,几十年的经验下来,如何认知不深刻?

    现在,通过系统,自己也能拥有这项能力了,如何令袁泽不喜?

    “河内曾今也是一片厨道圣地,但如今没落了很多。地里所出产的食材,一年比一年少,恐怕大灾要来了。”

    虽然久不问世事,但是从这些细节中,司马厨就能感觉到如今的山河已成破碎的姿态。

    所有的灾难,在发生之前都是会有预警的,也许这些预警很细微,但只要善于发现,就一定能找到。

    袁泽闻言默然,因为他知道,不久之后,整个中原地区都会受到一场蝗灾,河内也会有相当严重的灾情。

    厨道文化昌盛的地方,只有出现在一个安定祥和的国度。

    如今,大汉山河破碎,锦绣江河数曾不堪,河内厨道的没落也是情理之中。

    君不见,昔日繁华洛阳,如今已成一片废墟。

    “老夫年事已高,恐怕已经见不到我河内厨道再度兴起的那一天了,不过在老夫有生之年,能见到一个可以正面击败我开春第一膳的年轻人,也算是可以放心了,希望你有一天能带领河内厨道重新昌盛起来,你的年纪还小,老夫在此妄言,或许会有一日,你能带领整个大汉厨道再度兴盛。”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只要我在。”袁泽重重的点头,接下了这沉重的托付。

    过去且不论,现在我来了,大汉的山河,必定不容外族染指。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汉人皇帝的王冠,势必要加在最强者的头上。

    只有这样,才能守护这锦绣河山美如画,只有这样,才能让数遭破坏的厨道文化,重新走向盛世。

    扑通,之前那名一直与袁泽叫嚣的世家脸色苍白,瘫倒在地,在这新旧神话交替的场合里,他的表现真的是如跳梁小丑一般。

    社稷之粥与加上碧霞元君饼的五辛盘对抗,他居然说出前者只配喂牲口这种无理的话,若是不就此退隐,恐怕从今往后,他的家族子弟出去就要蒙脸,没脸见人了。

    礼仪世家,怎么能冒出如此粗鄙不庄重的话?

    “车骑将军,诸位评委,各位世家好友,老夫累了,今日对决就此结束,就让老夫早些回去歇息吧。”司马厨说着便让大长老去准备牛车,袁绍等人连忙站起来恭送,目送着这一个时代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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