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白最近有点烦,先是被装作温柔的魏莜儿整天缠着,又是莫名其妙被城主夫人警告一番。
    李少白从城主府出来,受尹剑歌相邀去喝酒。
    二人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心雨轩,进了一间幽静的包间。
    尹剑歌叫了一壶米酒,又点了几碟小菜。米酒小菜上罢,尹剑歌吩咐小厮先行退却,不要打扰,便和李少白喝了起来。
    米酒并不醉人,就连很少喝酒的李少白也连喝了三杯。
    一番畅饮之后,尹剑歌说出此次请李少白喝酒的原因。
    尹剑歌低着头,小心翼翼说道:“少白道友,上次陷害你的事情有线索了。”
    李少白眼睛眼珠子一动,也小声问道:“什么线索?”
    尹剑歌示意李少白将耳朵伸过来,更加小声说道:“道友可否听过黑冰台?”
    黑冰台?李少白感觉有些熟悉。他仔细回想,原来如此。
    李少白心里一动,小声说道:“道长,你说的可是秦国的特务机构黑冰台。上次,陷害我的那个黑衣人就是黑冰台的人。”
    尹剑歌见李少白知道一点,便进一步解释说道:“对,就是秦国的黑冰台。道友也是知道,雍城位于魏国西部,与秦国相邻,是魏国西方要塞。自从法家西派太上长老商鞅,在秦国变法之后,秦国实力与日俱增,野心也不断膨胀。就连一向支持秦国的墨家被秦君的野心惊慑,转而离开秦国。黑冰台,名义上是秦国的特务机构,实际上却是法家西派公孙派的斥候机构。”
    所谓的法家派系,分为东、西两大派系。
    西派就是秦晋法家,奉行法、术、势为圭臬。内部又分为秦国的公孙派,首领为商鞅;魏国的文侯派,首领是李悝;韩国的申相派,首领是申不害。
    东派就是齐鲁派,奉行法、教并重。这一派的影响力不如西派,但是他们的首领也是赫赫有名的。齐国有由道入法的慎到的学宫法派;杀妻证道的吴起;燕国上将军乐毅等。
    论实力,法家诸位首领不下于其他诸子。论势力,法家的势力,不比道、儒、墨三家弱。但法家却是以效忠的国家为单位,分出许多小势力,内部各派系彼此争斗不止。这使得法家名为一派,实为多派,在凝聚力上远远比不上其他各家,所以才没有与道、儒、墨三家并称。
    就像拿雍城城主魏盛来说,他也是法家一员,不过却是文侯一派。文侯派立足魏国,公孙派立足秦国。秦国、魏国接壤,两国又常常因为土地人口等问题发生战争。文侯派和公孙派同为法家西派,却打得你死我活。
    李少白听闻尹剑歌分析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之后,心里呵呵,法家文侯派和公孙派之间的恩怨,秦国魏国的矛盾关我屁事,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不由问道:“那道长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尹剑歌挑动李少白说道:“道友,你难道就不想要向陷害你的黑冰台复仇吗?”
    李少白呵呵一笑,说道:“道长,这不过是个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复仇的。倒是道长身为道家一员,本来应该清心寡欲,远离红尘纷争。你如此积极入世,也不怕三千红尘污染道心吗?”
    尹剑歌脸上不由露出苦笑之色,无奈说道:“受人之命,我也是没有办法。”
    李少白一下子就来兴趣了,打趣说道:“道友身为道家蜀山派亲传弟子,文始真人之孙,天下谁人敢给你下令?”
    尹剑歌拿起酒杯,一口喝了米酒。
    他无奈说道:“就是你说的文始真人,我的爷爷。”
    李少白恍然大悟,笑道:“我懂了,是文始真人见你整日修行,不通世事,于是让你下山红尘炼心,对不对?”
    尹剑歌点了点头,说道:“道友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
    尹剑歌又问道:“道友,真的不想向陷害你的人复仇?”
    李少白一声冷笑。
    “不是不想,而是这水太深了,我不想参与诸子百家内部纷争,也不想成为秦国、魏国两个明争暗斗的牺牲品。”
    尹剑歌苦笑道:“还是道友看得透彻,不参与也好。像我现在这样想要抽身出来,也难了。”
    李少白好奇问道:“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道友有什么把柄被他们知道了,要来要挟你。”
    尹剑歌一脸苦得像苦瓜一般,说道:“要是把柄就好了,这种招数不过是凡人之间的小把戏而已。我欠魏莜儿千金一个人情,发下了道心誓言,要替她守护城主和夫人安危。”
    原来如此,李少白暗道。
    这个世界不像地球,可以随便乱发誓言。这世界因果法则极为严密,发出的誓言要是做不到的话,报应是真的会来的。
    李少白不由对尹剑歌表示同情和理解,自己也是一样,因为乱发誓言搞得自己现在进退两难。
    哎!李少白心里叹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要乱发什么大同之愿。
    李少白拍了拍尹剑歌的肩膀,表示理解。
    尹剑歌又问道:“道友真的不打算管这件事。”
    他想再次确认一番。
    “不管了。”李少白一口说道。
    尹剑歌说道:“这件事更魏莜儿小姐有关,道友也不打算管。”
    李少白想起那个整天缠着自己的倩影,心里一动。
    他说道:“好吧!说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情吧?”
    李少白见尹剑歌一脸奸笑,又解释说道:“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要被那个疯丫头整天缠着,想出去散散心而已。”
    尹剑歌一脸奸笑:“我也没有说什么,你急着解释干嘛。”
    他接着一脸严肃,说道:“上次因为道友的事,黑冰台在雍城的钉子被拔了不少。顺藤摸瓜,我们发现,黑冰台最近好像在策划什么针对雍城的行动。”
    李少白开门见山说道:“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尹剑歌一听李少白答应了,一脸欣喜说道:“道友加入就太好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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