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兄弟了解他们的老师,虽然他们很少这么称呼卡特兄妹。
    在某天晚上他们偷走了几个『暗鸦酒吧』秘密文档时,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天的准备。他们也很清楚,作为『奴隶主』布鲁诺手下的头号杀手,这些年里不可避免地结下了无数仇人,而克拉克兄弟也并不意外会有仇人去『暗鸦酒吧』,花重金收买他们的项上人头。
    他们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就算布莱和菲拉真的接了任务来找他们,针筒里的药剂也给予了他们拥有绝处逢生的可能。所以当他们听见对手是卡特兄妹时,心中兴奋无比。
    因为就算他们战败,两人也会放过他们。
    大克拉克的重拳狠狠砸在布莱的后脑上,这一拳没有任何犹豫,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声闷响,布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在地。
    “布莱大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软弱啊。”
    小克拉克高高跃起,凭借惯性,用力踩在布莱的后背上。后者遭受重创,再度咳出一口血来。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围观者都愣住了。
    “你没事吧,布莱!”
    “别管我。”布莱喝住正欲上前的菲拉,如果她跑过来救自己,就正中了克拉克兄弟的下怀。菲拉的格斗技巧不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弱点——布莱知道,克拉克兄弟同样知道。
    布莱强忍着像是散架的身子,翻身一肘。
    “这种反击可不像你啊,布莱大哥。”小克拉克轻巧躲过肘击,戏谑地说道。
    “都是因为你这么软弱,『暗鸦酒吧』才一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两人对布莱进行轮番轰炸,虽然对两人优柔寡断的性格早有微词,但真正让他们下定决心离开的人,是娜妮法兰。
    将娜妮法兰称为卡特兄妹的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为了那个心思从来不在『暗鸦酒吧』的小姑娘,卡特兄妹一度与南部关系紧张,那段时间他们可没少劝过两人。然而劝说的结果不是被当做耳边风,就是招致一顿教训。甚至在娜妮被莫兹科夫接回南部的那段时间,卡特兄妹还不死心,尽一切的可能将她送回『地上』。
    他们希望娜妮过上正常女孩的生活,这对在斯培坦恩生活了十多年的他们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在最后一次激烈的争执后,克拉克兄弟最终决定离开『暗鸦酒吧』,自己单干。
    他们偷走的重要文档里,就包括娜妮法兰。起初,他们只是想用文档换取一些人脉,但在获得大竞技场冠军之后,布鲁诺主动找上门来。
    目的是娜妮法兰的文档。
    为什么这世界总是围着那个小丫头转?
    克拉克兄弟百思不得其解,但好在他们脑容量有限,这些烦心事并不会困扰他们太久。而更好的消息是,布鲁诺愿意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工作——作为南部的霸主,他的敌人太多了,只要他们去南部,泽尔就会给他们一大袋金币以及新一批的清单。
    克拉克兄弟的杀手世界顺风顺水,『暗鸦酒吧』的客人被分去了大半,只有一些和布鲁诺有仇的人留了下来。
    “事实证明,我们是更好的杀手。”直到现在,大克拉克终于敢这么说了。
    因为他们现在解决掉了斯培坦恩最有名的杀手兄妹。
    “呼——”
    布莱坐在地上,又深深吸了一口未抽完的雪茄。克拉克兄弟喋喋不休的抱怨,也给了他足够的休息时间。
    他觉得就算被人揍得满脸是血,该抽的雪茄还是要抽完。
    “是啊,转眼间你也成为优秀的杀手了。”布莱继续说道:“也不再是被流氓们欺负的胖小鬼了。”
    思维简单的小孩就是这点好。
    他们总是一根筋,不耍小聪明,教给他们的东西总是认真练习。更可贵的是,他们能很好地执行杀手的理念——比如不要被自己的感情影响了任务,更不要对目标心存怜悯。这布莱一直在教别人,自己却总是做不到的地方。
    “你们……出师了。”
    “不仅是出师。”小克拉克摇了摇头:“把你们干掉之后,『暗鸦酒吧』我和哥哥就收下了。”
    布鲁诺打算逃之夭夭,他们可没这个打算。他们出生在斯培坦恩,也从没打算离开过,对他们而言,只是少了一个钱很多的雇主罢了。
    “不。”
    布莱吃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并将雪茄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已经把你们当作竞争对手了。”
    “布莱大哥,你该不是刚才那一下被打傻了吧?”大克拉克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布莱可没有达克那种变态的体质,挨了自己的一记重拳,又被弟弟重创了脊椎,还能站起来就已经足够让他意外了。
    “愚蠢!”
    布莱厉声喝道。
    在从前,每当他们犯错时,布莱便会露出这种凶恶的表情——“你们两个在经验方面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连被暗算了都不知道,就这样也想继承『暗鸦酒吧』?”
    暗算?
    两人一怔。
    “虚张声势!”小克拉克表情突变,调动刻痕力的瞬间,他的身子一僵,疼痛与奇痒的感觉混合在一起,他怪叫一声后,在地上打起滚来。
    “不论用武力还是计谋,对杀手而言,只要能达到目的都是一样的。散布在空气中的毒粉已经彻底阻断了你们的刻痕力……克拉克兄弟,你们太迷信自己的能力了!”
    刻印能力并不等于一切。
    布莱接着说道:“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应该在我点燃雪茄时,就察觉到端倪了。”
    “你刚才都是装的……?”克拉克兄弟难以置信地问道,按布莱的说法,岂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我们,还要白白挨上一击?”
    “因为……”
    布莱冷笑:“我乐意。”
    他弯下腰,在目标失去行动能力的情况下,就算是一个业余杀手,都有无数方法干掉目标,而布莱则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
    一记手刀,精准而迅速地打在两人的后劲处,克拉克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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