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与白骨骑乘数日,其中路经湖泊山野,也到村舍农家,陈玄每日殷勤,早、午、晚各自骚扰,白骨虽不理,但耐不住他软磨硬泡,且又因困妖图不能逃,斗法又相拼不过,遂只能生着闷气强忍,好在几日间,陈玄倒也规矩,遂对其也就慢慢习惯,然而白骨却不知,每每她洗身之时,总有一小贼偷窥。
    日正高升,又至饭点,陈玄从溪中逮一肥鲤,娴熟剔鳞清洗,然后堆石架锅熬煮,逮汤滚鱼熟之时,又洒配料加味,之后招出汤舀碗筷,作势要大饱口福。
    “神通行如此事,难道不觉得大材小用吗?”白骨闻着饭香,看着陈玄招汤舀,取碗筷,遂忍不住讥讽。
    “难道不是此用?”陈玄吐出鱼骨,回忆镇元子用袖里乾坤,拿桌椅,摆碗筷的情景,遂扭头奇怪的问白骨。
    “哼,神通尽藏无用,实在有些蒙尘。”白骨冷哼,颇为不屑。
    “神经。”陈玄继续扒拉,懒得理会白骨作怪,几日里,如此言语也不止一次了,暗责她不懂享口福,居然还不让自己享。
    “还有碗筷吗?”白骨见陈玄不为所动,知是无用,想今后要看他饱口福,而自己却只能眼巴巴馋嘴,遂有些决定服软了。
    陈玄听之一愣,但想她服软,知大事又近一步矣,遂也不贪图口头便宜,依言再取碗筷递予。
    白骨见没有唇枪舌剑,心中大感意外,要知几日相处,陈玄的喷子本性早就印象深刻,一路可谓逮着什么就骂什么。
    “你不言语相讥?”白骨舀了碗汤,挑拣了块好肉,疑惑问道。
    “怎舍得,吃吧,不够我再去抓,再给你煮。”陈玄认真开口,脸上尽演爱惜神色。
    “嗯。”白骨轻轻的扒拉一口,心中有些感触,似回到儿时被父母关怀的日子。
    陈玄见如此,知大事定矣,小娘皮已开心扉,老婆有着落矣,接下来就是寻山头,观音寺虽不错,但难免世俗,还得五庄观那样的好,看的就知仙家。
    白骨小心的看了眼陈玄,见他一脸沉思,越来越觉得像死去的父亲,当初他也是这样默默关怀,对待自己总是特别的。
    陈玄喝完汤,心中有了决定,打算西游路完,就拖家带口的去五庄观,反正那挺冷清的,自己一家子可以给它添生气,而且到时有了小孩子,清风、明月两个家伙也可以帮忙带孩子。
    “嗯,好了。”白骨将碗递还陈玄,脸上微微有些羞涩。
    “还吃不吃,要不我再抓。”陈玄接过碗,温声再度开口,无形献殷勤最为致命,他才不会放过这机会。
    “不用了,我就解解馋。”白骨忙拒绝道,先前开口就怪不好意思,此刻哪里还能厚颜。
    “行,那下次逮一只鲲下锅,保证让你吃个痛快。”陈玄见好就收,知谈恋爱需像刷幽魂套,要慢慢图之,急之无用。
    “鲲?”白骨疑惑,不知其言。
    “嘿嘿,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烤架,一个秘制,一个麻辣,来瓶雪花,带你勇闯天涯。”陈玄想到前世段子,顺嘴就说出,而且越说越来劲,丝毫不察白骨焦急。
    “快别说了。”白骨一急,上前将陈玄的嘴捂住,然后细听周身动静,心中有些不安。
    不说陈玄被白骨的主动弄得呆滞,且说北冥动静,当陈玄说出鲲之名,北冥就一阵沸腾,似要有巨怪飞出。
    五庄观,镇元子对着菩提感悟金之道,忽然心中预警,知北冥有动静,且与其有冥冥因果,想不是红云之故,遂转思陈玄,动法以观天地,见他正夸夸其谈,明白缘由,骂咧咧的出门,欲拦截鲲鹏:“泼僧,尽惹麻烦,吃鱼就吃鱼,为何要扯到鲲鹏,末了还要我给擦屁股,罢了,此事当还昔日之诺,今后找死且不管了。”
    “小辈辱我,不把之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鲲出北冥,展翅为鹏,转眼千万里。
    “你不在北冥静修,此刻出来耍什么威风。”镇元子突然出现,远远拦下鲲鹏。
    “滚开,我之事,你莫管。”鲲鹏见被阻,阴沉着脸,冷冷注视镇元子。
    “我也不想管,但欠那小子一诺,所以不得不将你拦下。”镇元子满不在乎道。
    “那只能做过一场了。”鲲鹏冷声道。
    “正合我意,且去混沌虚空,省的天道怪罪。”镇元子一眯眼,打算掂量掂量鲲鹏,顺带着出口恶气,红云之事,他到至今不敢忘。
    “哼。”鲲鹏冷哼,虚空泛起涟漪,转眼便原处消失。
    镇元子见状,嘴角上扬,迈步亦消失原处。
    诸方准圣尽都惊觉,待查证缘由,全都无语,随后又侧目混沌虚空,想要看看两人实力,以为日后争圣准备。
    虚空何事,陈玄不知,也与无关,他此刻眼中,只有白骨的芊芊玉手,想数日苦功果无白费,今居然肯与肌肤相亲了。
    “鲲鹏乃准圣,念其名便有感应,如今你以言语辱他,他必不饶你。”白骨想起妖师威名,看向陈玄时,目中流露担忧。
    “你在担心我吗?”陈玄抓住玉手,脸上挂笑道。
    “我没开玩笑,此事后果严重,还是考虑如何平息妖师之怒吧。”白骨见陈玄又言其他,面上有些恼怒,却又焦虑。
    “无碍,能见汝之真心,一切都觉值矣。”陈玄赶紧趁热打铁,一把将白骨搂过,至于鲲鹏之事且放一放,想来到时赔个罪,念在自己有大背景,对方应该不会为难。
    然而陈玄岂知,正因他无心之言,两位准圣正在虚空大打出手,他亦是损失了次保命机会。
    “你误会了,我对你,并不是如你所言。”白骨极力推开陈玄,羞红着脸将情况说清:“先前之举,让我想到我父,所以才好心提醒。”
    “啥,你父?”陈玄呆滞的看着白骨,脑子一团浆糊,心中草泥马奔腾。
    “对,所以切莫想歪,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所以并不会嫁你为妻。”白骨见陈玄似还不明白,于是将心中想法挑明,决定彻底断其念想。
    “你大爷,我把你当老婆,你居然把我当爹,还不如发好人卡呢。”陈玄破口大骂,觉得这段日子白忙活了,想就要与她彻底无缘,心中一百个不愿,于是一咬牙,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就算令几日里的好感度清零,也在所不惜。
    见陈玄气急败坏,白骨打算言清关系,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虽不知自己哪里吸引陈玄,但通过几日相处,发现其本质不坏,遂也不愿他在不可能的事情上忙活,于是出言道:“男女之情,断无可能,如果你除此非分之想,与你成为好友倒无不……”
    “过来吧。”陈玄见她一脸严肃,嘴里叽里呱啦的不停,不想都知要说啥,遂懒得听她瞎掰,一把将之扯过,一嘴巴堵住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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