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呛!

    突刺、招架。

    劈砍、斜挡!

    招数都完全一样,甚至后招都完全能看穿。

    不足十息,交手近百回合。却是谁也没占到便宜,甚至心魔还略胜一筹。

    噗。

    胶着之下,秦锋故意犯险卖了一个破绽。然心魔并未上当,趁机一刀砍伤右胸见好便手。

    “能看透我的想法吗?也难怪,毕竟与我有相同的记忆。”又肩还当真传来恍若真实的痛感,秦锋霎时明悟:“看来如果输了,真的会死呢。”

    然而心魔却不知是没有这份顾虑,还是存了深仇大恨。使得却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你在躲什么,怕了吗?哈哈,我可没有你这么多的顾虑,我可是不怕死啊。”

    举刀左右横挡,秦锋回道:“怕死?不,我正是因为不怕死,所以才不能死。倒是你,正是内心有所惧怕,这才一心求死吧。”心魔是无法已斩杀的方式根除的。但秦锋也突生一个念头,但并非是将之除却的打算。

    又交手百余回合,秦锋也熟悉了心魔的招数。不过是争对自己出招习惯衍生出的刀法而已,自己将刀法调整便能应付。

    那就摒弃自己的习惯。

    骤然间,秦锋攻势如骤雨的刀法变得犹如细雨绵延。任由心魔如何攻来,面对再熟悉不过的招数,游刃有余从容化解。

    接过数十招后,心魔的面色开始有些慌乱:“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突然间就领悟了一种剑术?”

    如果是寻常敌人,秦锋是绝对不会多言一句,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心魔,“你以为具备与我相同的力量,熟知我所有的招术就能打败我?如果你是我完全衍生的心魔你就该知道。我根本不会任何剑术,心中唯有是剑道。每一场战斗,每一日的练习。我都在不断参悟改进我的剑术。就你一直在我思想的阴影中观察我的剑术,争对我的习惯寻找。超越我一筹就止步的程度,岂能超越我?”

    “作为心魔就敢称洞察了我的剑术?那我作为本尊对自己的了解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终究是自己内心**的投影,“闭嘴!”似触动了心魔的痛处。暴怒之下攻势愈发凌冽,愈发杂乱无杂。

    甚至不时露出致命的破绽。眼下正是取胜的最好时机。

    不过秦锋并没有动作,依然是被动防御,任由心魔发泄。

    “我无所畏惧!我早就透视你内心的悲观,你必败无疑。”怒喝之间疯狂劈砍,甚至连气息都因此凌乱。

    脚下渐渐地信步如风,愈发从容地躲避。秦锋再道:“悲观?不,我正是正视了自己的弱小、恐惧,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心魔瞪目大怒:“错了!弱者没有悲观的资格,因为悲观就意味着失去前进的勇气。”完全丧失了理智,暴露出要害一刀挥来。

    没有趁机出手,秦锋纵身一退:“那这又是什么!”二丈之外,这才提刀劈来!

    心魔大吼:“来啊!”同样是挥刀全力接去。

    呛!

    秦锋眼入止水,投映着心魔难以置信的神色。两把一模一样的重刀相斩,秦锋力压了心魔。

    摒弃了功法、巧技。这是两个同归一源的魂念之间的较量,秦锋所倚靠的全部都是意志。

    全然无视胸前深可见骨的伤口,恐惧、慌乱、无助等一切负面情绪皆出现在了这层暴虐的心魔脸上,“不可能!我们的力量明明都是一样的。”

    原来自己不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淡漠。所谓的没有“存在感”,只是将丰富的情感都藏匿于内心深处了而已,以至于滋生出了心魔。

    秦锋收起了重刀,边走边道道:“因为你没有去正视你自己!你错误的认知了悲观与一系列负面情绪。而我,却正是因为这些负面的情绪让我认知到自身的不足、与超越的动力。”

    “恐惧,固化甚至弱化了你的力量。你远没有意识到你的强大。”说话间,探出手拉起了心魔拥抱道:“抱歉了,这些痛楚都让你一人承受了。”

    霎时间,心魔面色几度变幻,森冷出言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出手偷袭吗!”

    秦锋全然不在意,笑道:“我还不至于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心魔嘴角泛起了笑意:“我明白了。”说话间,如化作青烟一般融合了秦锋本体。

    一丝光亮渐渐透来将黑暗撕裂,秦锋喃喃自语:“这算是渡过心劫了吗?”沉下心神感知。不,心魔并没有死,反而变得更加强大了。

    恰时眼前炽亮,闭眼又一睁,秦锋才发现又坐在了暗室之中。下意识摸了摸右胸,全无伤痕。

    禁制触发,暗室的房门缓缓开启,但听呵斥:“怎么那么慢!用了近一个小时。”却是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许贡,又讥讽着:“呵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是厉害呢。”

    秦锋没有辩驳,只是起身回到了队伍之中。

    又接着余下的一一前去试炼。满则一炷香的工夫,快则半盏茶的时间就能通过……

    待最后一人也是心有余悸的回到队伍。许贡不爽地盯了秦锋一眼,没好气道:“好了,现在都随我去试殿。进行第二轮的试炼——笔试。”

    复行三里,一座古旧的殿宫之中,众人纷纷按照名字排序而坐。

    秦锋的位置于最前靠窗。隔着五尺的距离,那罗贤就坐于旁侧,正愁眉苦脸。其实不单是罗贤,除了寥寥数人,大多数人也都是如此。

    但见着秦锋气定神闲的模样,罗贤精神一震谄笑道:“秦,哦,看前辈的神态似乎是胸有成竹!”

    又是这一路上与自己百般搭话的人精,不过这样的人或许用得上。秦锋头也不回,淡然答道:“好歹我也是散修,自然是不成问题。”

    霎时罗贤勾着腰探头谄媚附耳道:“那个,有些冒昧了。试考的时候可以方便我看一下你的解答吗?我定当铭记此恩,它日前辈有什么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

    不置可否,手中转动着毫笔,秦锋促狭回应道:“我不会遮掩我的试卷,也不会刻意给你看。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

    没想到来得如此轻巧,连准备的说辞都用不上了。罗贤不禁狂喜道:“那就多谢了。”

    正说着,一外门弟子打扮的青年捧着一堆墨宝入内。

    秦锋瞥过一眼观相。双目如鼠,鹰鼻大耳,生得好一副阎王座下难缠的小鬼相。不禁打趣道:“不过你又打算用什么手段瞒过监考呢?”

    文言,罗贤面色闪过肉疼之色,霎时监考放下手中的墨宝又折身离去,“还请前辈无需担心了,容在下日后再告诉你。”说罢,急步追出。

    “许贡师兄,让我来帮你吧。”

    听得陌生的声音,监考者转生呵斥:“谁是你师兄!”

    不等话说完,罗贤鲁莽撞去,左掌适时一松,一块灵石落下。边道歉边拾起谄媚举来道:“师兄,你的东西掉了。”

    一把夺过,同时许贡眯着眼恐吓道:“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行贿!”说话间,身体可比嘴诚实多了,已经是将灵石揣入了怀中,痛心疾首道:“我许贡乃外门弟子,受恩师信任担任监考一职,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作弊行为。罢了,谁没有犯错的时候,给你一个机会!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说完,推开罗贤直径离去。

    自然不会放弃,罗贤追去到:“敢问师兄,此种卷式历年来可有凡人通过?”

    事不关己,许贡边走转头轻描淡写道:“凤毛麟角。就给你句实话吧,此次卷式只是你们漫长考核中的一个环节。任你天资过人,也休想逃过三年劳役之苦。只不过取得的分数越高,分担的劳役便会更加轻松些。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三年时间一晃就过了。”

    罗贤恍然,就像韩国武卒的入军甲士第一年首先要学的便是擦拭战刀。魏国锐士入军首先要学的便是打理皮甲。每一天每一刻都要保持擦拭得一尘不染,擦拭得反射光泽。毫无意义,但却是消磨个性的最佳手段。国家的利刃不需要思想,修仙宗府也同样需要大量的基石搭筑。

    心中冷笑。罗琦眼神一凝,抓住重点道:“也就是说这此考试并不是为了评定我等的资质,而是一次试炼!”

    脚步稍微放缓,许贡好奇道:“你想说什么?”

    罗贤浮夸地合掌击道:“这下就全部明了了!”又恍然道:“先前我还觉得这样的试考对于像我等这样的凡人来说太不公平。为何才会让我等凡人与散修同坐于试殿,直到师兄你点醒才我终于醒悟。此次试考真正的目的,是考验我等在面临绝对困境下会作何反应。”

    “敢问师兄,如果您遇上了一个绝对无法击败的存在,是坐以待毙呢。还是竭尽一切手段求生?”

    鬼扯。然许贡不怒反笑:“倒是个有趣的人。这还倒也没错,循规蹈矩乃是成大事者最大的阻碍。有时候敢于犯险打破伦理规则,才是修道者决心的体现。”屁股决定脑袋,臭味相投这话正好对了胃口。

    许贡说完又摸着袖口:“我好像还掉了几块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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