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目的达到。趁众人惊愕,手中一变,一颗枯瘪如风干数十年的头颅稳稳抛到盟主的桌案之上。

    “血具!”但这并不妨碍有人认出。不禁听人有失声惊骇之语:“无尘宗何时有这份手段了?”

    “住口!”就如同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秦锋猛地一挥袖袍,闻声转头嗔怒道:“何人在狂吠,我无尘宗的弟子都是英雄,宗主甑无更是我辈楷模。即使明知不敌,但为了我千绝山正道的安危。毅然选择死战不退,与我宗同袍诛杀魔妖血具,杀退巫鬼,杀死八百血猿!”

    在场之人又有谁是蠢货,失言的老者即刻起身作揖告饶:“抱歉,抱歉。是老夫一时失语。”

    就在这气氛有些尴尬之时。盟主杵着眉头,凶悍威严地模样努力地作出悲伤之色道:“哎,甑无这孩子。百年前本尊还参加过他成人礼的祭祀。可惜,可惜。不过,死得其所。他是我们正道的骄傲。史官,命你即刻将无尘宗宗主甑无的生平,篆刻上英烈祠。让所有人都铭记这样的英雄。”

    “是。”

    又是故作不知,秦锋又咄咄逼人道:“对了。还不知盟主邀秦某前来是为何事,竟是如此着急?”

    “这……”盟主顿时哑然了,急忙摆手:“只是些小事罢了不足挂齿。如今无尘宗遭此磨难不提也罢。”

    嘴角勾出讽笑之色,秦锋又道:“不提也罢?哼,我秦某可是听说。这殿堂之中有妖言惑众之人,四处散布我宗勾结鬼族的丑闻。说我无尘宗乃藏污纳垢之所,这突然出现的巫鬼便是证据。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不过是两狗相争,妄图夺那引动天象的异宝。”

    “可悲,可恨。我宗宗主是死战魔道手中的吗?不!是死在在座的每一个小人手中!让我无尘宗一势微的门派独自去对赫赫有名的血猿一族。任由我宗如何请援也不理会不说,还指手画脚。如今我宗宗主阵亡终于才是让诸位闭嘴了吗!”

    沉默,不知是惭愧还是心虚,亦或是不愿作出头鸟。一时间竟无人出言反驳。

    更是不禁让盟主的神色愈发难堪。终于是微微撇头,将目光转向了左侧一人,正是与秦锋不对路的小白脸。

    心中一梗,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站起,以更高的声音道:“我听说。如果仅仅是听一人只言片语就能让人得到倾向性的结论。那么这个若人不是在说谎,那便是隐藏了什么事实。”

    没想到这骄纵轻狂的面首竟然能说出如此一针见血的高论?

    将心中惊诧掩住,如徒有蛮勇的匹夫。秦锋霎时拔出界离剑指来厉喝道:“你敢质疑我宗英烈的荣耀!来吧,与我用剑说话!”

    小白脸顿时惊住,惊骇之下甚至碰倒了膝前桌案,茶水散了一地。随行的两位长者更是踏前将其护住且神情凝重。

    皆是听说了眼前之人的威名,诛杀四臂魔猿、击退铁臂牛妖、甚至眼前血具的头颅也大有可能是其摘下的。整个千绝山又有几人能与之相比。小白脸如此失态,却也是怪不得了。可惜没有知道仪清、仪幻也是被秦锋所杀,不然定然有好事之徒要给秦锋封上结丹期第一人的虚名。

    如此冲动的作态却是惊骇了不少人。青眉更是急忙从桌案跃出,急忙拦在二人中间道:“秦锋,万万不可啊。”那无奈的眼神,难以理解宗门之挫,竟让一沉稳的人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有意要将这水搅浑,秦锋又愠怒道:“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盟主也终于是找到了出言的机会,一手重重拍向桌案喝止道:“好了。秦锋道友,你这样就实在有些过分了。”

    转头又看着小白脸,各打五十大板:“你也是。即使真有些许质疑,但看在别人如此悲痛欲绝的份上怎么能够如此直接呢?”

    ……

    尔后搅和,一场鸿门宴还未开始便已结束,却是让一些有心之辈惋惜。甚至真的开始以为这些巫鬼并不是无尘宗的盟友。毕竟即使是苦肉计,这付出的代价也太过严重了。但现实却往往充满了荒唐与巧合。

    为了安抚,盟主更是特许无尘宗全宗撤离。这倒是让秦锋感到十分意外,聊以慰藉离去。

    这才让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待无人之时,秦锋不禁呢喃:“呵,还真有些累呢。果然我不适合政治游戏。”而后御风腾起,却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据点。而是又在边境交界的一处密林中停下,只见蟾蜍圣灵已在那里等候。

    那侍卫不知在哪里捉了只巨鱼正在烤制,不时洒上一些秘制佐料不禁让人垂涎欲滴。

    蟾蜍圣灵已经是忍不住先撕下鱼肉吃食,勉强地伸出一只蹼掌摇摆道:“来,来一齐坐下。”这如此安逸的作态,想必已然知道了血具身亡的消息。

    在侍卫不悦地目光下,秦锋好笑随意坐下道:“蟾蜍圣灵,你怎么就突然放心将血具交给我对付?你就不怕我失手,它回过神来后发现是你出卖了它吗?”

    蟾蜍圣灵,眯着双眼嘴中不停,吐词不清道:“蛤。那时本圣灵再次又为你卜了一卦。却是知道你有胜过它的手段。”

    秦锋有些惊讶:“什么?”真的是搞不懂这蛤蟆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在装神弄鬼。不过它说的如此模棱两可,恐怕只是猜测,更或者只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吧。

    想到此,又是试探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手段胜过了?”

    蟾蜍圣灵投来诡异地笑容:“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说罢,又正色道:“好了,不谈这个。总之那块血玉在你身上吧,好生保管一年以后,我们再在这里相见。到那时你用异法化作妖族,我便带你去参加试炼。”

    秦锋点头:“好。不过这次你又有什么条件?”

    “你杀了血具,这就是条件。”一口吞下鱼肉,蟾蜍圣灵将沾满油渍的双蹼在肥大的肚子上边抹边道:“这是我欠你的。血具这猴子本不该死在你手上。是本圣灵施展神通改了它的命数所为。”

    秦锋顿时无言,在侍卫愈发盛怒的眼神下又与蟾蜍圣灵戏谑几语,这才告辞离开。

    ……

    “秦锋!秦锋……”

    “秦锋前辈,宗门岂可一日无主?恳请前辈担任宗主之位。”

    “是啊。秦锋前辈虽然入我宗门未有十载,但所作贡献又有何人能比?这宗主之位不由秦锋前辈担当,还有谁能更合适?”

    待秦锋终于返回据点之时,门中修士们爆发出响彻云霄地欢呼之声。甑无?恐怕早已被遗忘了。毕竟这短短数月来尝到的甜头,却是胜过跟随甑无数十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秦锋所见的唯有他们双目狂热的贪婪。不禁摇头:“诸位,我秦某实在是才薄德浅。这宗主之位实在不是谦虚,还是回宗之后我等再推举位德高望重的人吧。”

    赵懿雯来到秦锋身边关心道:“秦锋,你回来了。他们有为难你吗?”

    与之一同踏入府邸,秦锋边走边三言两句讲过。

    赵懿雯眉开眼笑:“倒还不错。甑无这家伙总算还是有点用处。这样一来我们可就占了大意,至少数十年之内恐怕无人再敢打主意将无尘宗赶走。”

    秦锋感叹赞同道:“是啊,总算可以不管这烂摊子了。为了发展一个分教还真是劳神呢。”

    “那宗主之位呢?”赵懿雯又问。

    秦锋果断摇头:“我不会担任。等那些长老们自己去争吧。至于无尘宗的修真资源、还是灵脉都无所谓。我只要它这个招牌,能够让大昱的布道士名正言顺的在这片大地上传教便可。”

    就像一块丢弃的鸡肋,虽然有些可惜。但赵懿雯还是默认了秦锋的选择,赞扬道:“那既然这样,就别管这些烂摊子了。待其他宗门的人交接之后,我们便回宗门去吧。”

    说罢,穿过旁殿的水帘。只闻香气扑鼻,竟是一桌奇珍奢食。赵懿雯抢先一步,端过两尊酒杯,递来狡黠道:“恭祝君上凯旋归来。”

    秦锋接过一饮而尽。极烈的醇劲就像是饮下了一团火,也不知是何珍贵的灵酒,痛觉般的刺激却是异常的畅快。

    眉目一扫,望去却见赵懿雯小抿一口便止。或许是酒劲上头,心中炽烈,就像是权利这团火突然浇上了油。秦锋一手揽过赵懿雯腰肢大笑:“方才调侃我,要罚,饮尽。”

    ……

    自血具统领的血猿一族战败,前线终于是风平浪静。加之这次妖族大举进犯也着实捞到了些许好处,半年之后,妖族联军已有条不紊的撤离完毕。

    秦锋,也终于是愈合伤势出关。再无尘宗全体子弟、长老恳请下。更主要是在赵懿雯与秦然的建议下,还是决定接替了宗主之位,不过全权事务全部都交于了秦然打理。

    至于赵懿雯,选择了闭关苦修。

    秦锋自然是为此动用了大笔宗门资源为其添置闭关的物什灵药。

    一切都井然有序,尤其是大昱在秦然的执掌下大有野火燎原之势的速度传播。

    再度静下来,离蟾蜍圣灵的约定也还有一段时间。却有一事浮上心头,如鲠在喉,让秦锋心生芥蒂。

    却是一桩仇怨,数十载过去,也终于到报偿的时候了。

    冰魄仙子!那视他人性命为草芥的女人。

    未有详说,秦锋离开了千绝山。同时以防万一,又传音联系了河童。

    果然,出于往日的生死情谊。不等秦锋将半株异莲的事托出。河童爽口答应了秦锋的邀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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