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夏凡所言。
    在他把裘颢前来试探自己的事情告知给东彩菱后。
    东彩菱不知与裘颢等人说了什么,此后裘颢等人确实消停了下来。
    随着大典的日子临近。
    林雾山庄内接到邀请函前来观礼的宗门与修行者都愈来愈多。
    上一次林雾山庄出现这样的盛况,还要追溯到东彩菱叔叔谋害其兄弟登上庄主之位的时候。
    或许谁都没有想到。
    东彩菱的叔叔连庄主之位都没有坐热便神秘遇刺身亡。
    紧接着一直遭受山庄缉拿的东彩菱竟然上演了王者归来的戏码。
    如此跌宕起伏的一系列变故,不由得让与林雾山庄交好的宗门与修行者们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与兴趣。
    尤其是东彩菱。
    她到底何德何能才能从山庄里诸位掌握实权的长老们手里夺回了庄主之位。
    毕竟修行界是依靠实力说话的。
    凡是接触熟悉东彩菱的人都知道。
    她连先天大宗师都不是。
    即便她有心夺回庄主之位都无能为力。
    起初。
    不少人都以为东彩菱是庄内长老们扶持的傀儡庄主。
    但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随着山庄内流传出来的消息愈来愈多。
    众人都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
    敢情东彩菱是以自己为筹码寻了一个神秘的靠山,最终在这个靠山的帮助下才迫使诸位长老认可了她这位庄主。
    因此这次各个宗门与修行者们前来观礼。
    很大程度上都是想要见识一下。
    东彩菱的神秘靠山究竟是什么人?
    更准确的说。
    东彩菱嫁给的神秘夫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知道这件事情一点前兆都没有。
    奈何在东彩菱的严令之下。
    前来山庄内的观礼者们即便知道对方的神秘夫君便在后宅内院,可却无人敢于暗中前去窥探究竟。
    不管怎么说。
    这里都是林雾山庄。
    未经允许擅自窥探主人家的隐私情况可是一个大忌。
    除非有人愿意冒着承受得罪林雾山庄的风险。
    事实证明。
    这些修行者们还是比较理智的。
    好奇归好奇。
    可他们却不会为自己的好奇付出沉重的代价。
    何况。
    彼此若是想要窥探对方的情况。
    未必需要这种低级冒险的办法。
    “夫君,再过两日便要举办大典了,到时候你有出面的打算吗?”
    深夜。
    忙碌完一天的东彩菱回到闺房。
    但她看到桌前随意翻看着一本读物的夏凡后,顿时面露犹疑地开口问道。
    “我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而且这次大典你是主角,我可不想抢了你的风头。”
    夏凡放下手中的读物,拿起桌上的茶便放在嘴边轻饮了一口。
    “谁让外面的人现在对我可是好奇得紧呢,大家似乎都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个家伙值得让你这个大美人嫁给了我。”
    “……夫君又在说笑了。”
    渐渐习惯了夏凡性格的东彩菱都有些无奈道。
    “这次我真的没有说笑,过来坐吧。”
    夏凡摇了摇头,朝着东彩菱便招了招手。
    东彩菱见状立刻乖巧地坐在了他的身旁,丝毫没有白天面对山庄众人一样威严满满。
    “我从阿超那边了解过你现在的情况,虽然你已经成为了庄主,即便有阿超从旁协助,可惜你的根基依旧太过薄弱了,大多事情都只能倚赖那三个老家伙,如果你想掌握山庄的实权,又不想破坏山庄的稳定只能徐徐图之,可迟早下去,你都不可避免地会与他们产生利益上的矛盾与冲突……”
    “俗话说,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奈何你现在面对那三个老家伙还是太嫩了,虽然你有实力能镇压他们,可造成的连锁反应却是你不愿看到的,毕竟你们也算是一家人,谁都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你别忘了,我们是夫妻,而我便是你最强大的后盾,我这人虽然懒散惯了,又不爱多管闲事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问题在于,一旦你有麻烦,我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所以啊,放开胆子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别怕,一切都有我帮你兜底呢。”
    “……我知道了夫君。”
    东彩菱闻言,不由耷拉着脑袋轻声道。
    “你知道个屁。”
    夏凡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爆出了粗鄙之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傻丫头虽然嫁给了我,但你对我还是太过见外了,正如我让阿超跟着你,便是阿超帮你解决问题的,可你这个傻丫头呢?之前处理山庄事务的时候,面对那三个老家伙的推三阻四阳奉阴违,你竟然选择了退让妥协?难道你把阿超当成了摆设吗?只要你强硬一点,他们哪个敢说不?”
    “……毕竟山庄里的很多事情彩菱都需要依仗三位叔伯……”
    东彩菱轻咬着嘴唇声若蚊蝇道。
    “所以你害怕搞僵彼此的关系吗?彩菱,你忘了吗?你才是真正的庄主,诚然,你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但你却不能让他们的权力凌驾在你之上,如此一来,你又与傀儡有何区别?”
    夏凡轻叹道。
    “不妨仔细想想当初你父亲是如何统御山庄的,又是采取了什么御下的手段,这些都是你可以借鉴学习的地方,我想你跟随你在父亲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夫君,我明白了。”
    东彩菱脑袋都垂得更低了。
    “你确定你真的明白了?”
    夏凡没好气道。
    “……”
    结果东彩菱如同一个挨训的小学生般不言不语。
    “顺便给你提个醒,过两日的大典可能会有些情况发生,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夏凡见状干脆随口岔开了话题。
    “什么情况?”
    东彩菱一听,当即抬起头目光怔怔地看向夏凡。
    “我也不知道,反正到时候很大可能会有搞事的人出现,但凡事都有两面性,这同样是你证明表现自己让人刮目相看的一个机会。”
    夏凡慢条斯理道。
    “……”
    东彩菱顿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晚我会抱着你入睡。”
    结果。
    夏凡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让东彩菱慌了心神。
    “……夫,夫君?你,你这是……”
    一时间。
    东彩菱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脑袋不要胡思乱想,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想要对你做什么吧?”
    夏凡抬起手便轻敲了一下东彩菱的脑门。
    “……夫君又在戏弄我了。”
    东彩菱不由得舒了口气苦笑道。
    “你觉得这真的是戏弄吗?”
    夏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
    很快。
    东彩菱便明白了夏凡的意思。
    因为。
    这一夜。
    夏凡真的从背后抱着她睡了一夜。
    虽然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这样的肌肤之亲仍旧让东彩菱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东彩菱脸上都呈现出了一丝疲色。
    毕竟这一整晚她都没有睡着。
    不像是没心没肺的夏凡。
    反正夏凡就当抱了一个人形大公仔。
    用完早膳。
    东彩菱便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
    而桃子自然是觉察出了东彩菱的异状。
    和往常一样来到庭院练功之前。
    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夏凡开口询问道。
    “掌柜的……你对彩菱做了什么吗?”
    “哦?为什么这么问?”
    躺在摇椅上悠哉享受着清晨和煦的阳光,听到桃子的疑问后,夏凡不由懒洋洋道。
    “掌柜的,彩菱今早表现出的小女儿态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能让彩菱如此的也只有掌柜的了。”
    桃子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
    “我只是稍微调节了一下彩菱的心态,只是方法特殊了一点。”
    夏凡打了个哈欠道。
    “你不觉得有时候彩菱对我太见外了吗?”
    “……”桃子沉默片刻道。“确实有一点,掌柜的,桃子说一句你不爱听的,我感觉你们不像是真正的夫妻。”
    “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确实不像是真正的夫妻。”
    夏凡不以为意道。
    “掌柜的,桃子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桃子突然踌躇道。
    “问吧,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呢。”
    夏凡笑道。
    “掌柜的,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碰彩菱?”
    桃子鼓起勇气道。
    “身为女儿家,桃子看得出来彩菱至今仍旧是完璧之身。”
    “时机未到,我是不会碰彩菱的,就像我不会碰你一样。”
    夏凡语气平淡道。
    “时机未到?”
    桃子不明所以道。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去练功吧。”
    夏凡没有作答,微笑着朝她摆了摆手道。
    “我知道了。”
    桃子同样没有追问。
    乖乖地便回到熟悉的位置沉下心修炼起来。
    平静的一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但不平静的一天却来了。
    因为这天是东彩菱成为庄主的大典。
    事实上继任大典在不感兴趣的人看来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
    从祭拜天地到祭拜列祖列宗。
    最后再到自我宣告。
    一系列庄重的礼仪下来让人直打瞌睡。
    倘若夏凡在现场的话估计早都睡着了。
    大典结束自然是大宴宾客。
    在专门设宴款待来客的大殿里。
    位于主位上正襟危坐的东彩菱身穿着一袭尽显威严庄重的黑色袍服,手里高举着一杯酒敬向各位来客以表谢意。
    随后宴会正式开始。
    “东庄主有礼了,在下听闻东庄主如今已经成婚,可今日乃东庄主继任的大典,为何却不见东庄主夫君的身影呢?”
    当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殿内突然有人高声道。
    主位上的东彩菱听闻下意识循声望去。
    结果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俊朗不凡的年轻人朝着自己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而其他座位上的宾客都神色各异地看向了自己。
    “霍成风,飞玄剑门门主之子,半年前刚刚踏入先天大宗师之境。”
    身后。
    面无表情的阿超语气漠然地给出了提示。
    “原来是飞玄剑门的霍公子,妾身夫君今日身体抱恙,故而才没有出现,对此妾身代夫君向各位赔罪了。”
    说完。
    东彩菱便举起手中的酒杯环顾了一圈,旋即便仰头一饮而尽。
    “身体抱恙?彩菱?可我怎么听内宅的人说,侄女婿身体近来并无大碍呢?”
    熟料下一刻。
    一个温和的声音陡然在大殿里响起。
    “叔父,莫非您比彩菱更了解自己夫君的身体情况吗?”
    东彩菱神色不变,淡定自若地扭头看向手边下方。
    没错。
    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裘颢。
    “彩菱,话不是这么说的,今日乃你继任庄主的盛大日子,出于对在场各位的尊重,既然对方身为你的夫君,即便身体抱恙不能参与白日的大典,但至少在宴会上总该能与各位见一面吧?”
    裘颢轻描淡写道。
    “两位叔父也是这么想的吗?”
    谁知东彩菱却没有理会裘颢,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下手位置老神在在的东韫与东云桥。
    “这是考虑到在场宾客的想法,而不是我们的想法。”
    东韫缓缓开口道。
    “抱歉各位,妾身夫君确实身体抱恙无法前来,还望诸位能够多多海涵。”
    东彩菱当即拿起重新斟满的酒杯站起身来,再次朝着大殿里的众人敬了一杯酒。
    “妾身暂且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不得不先告退一步了。”
    说完。
    东彩菱便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彩菱!”
    裘颢见状。
    立刻神色严肃地上前拦在彩菱面前。
    “你太失礼了。”
    “叔父,还请让开。”
    东彩菱目光平静地看着裘颢道。
    “不要让诸位宾客看了笑话。”
    “彩菱,宴会没了主人,宴会还是宴会吗?何况叔父可未曾听过庄里有什么急事。”
    一旁东韫淡淡道。
    “三位叔伯,今日你们是想存心刁难彩菱吗?”
    东彩菱声音一冷道。
    “彩菱,你误会了我们,由始至终,我们只是想让你的夫君出来与各位宾客见上一面,但似乎彩菱你的反应却过激了一点。”
    另一边的东云桥慢条斯理道。
    “阿超!”
    东彩菱沉默片刻道。
    “夫人有何吩咐?”
    阿超上前一步低声恭敬道。
    “叔父,不要让侄女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你。”
    东彩菱故意压低着声音道。
    “你敢?”
    裘颢瞬间脸色一变,目光不自觉瞄向了东彩菱身边的阿超。
    “叔父大可试一下。”
    东彩菱的嘴角轻轻勾起道。
    “包括两位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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