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征这时候哪还能不明白马忠的意思,这位军司马大人是豁出去要打这一仗了!

    心中越想越觉得这神来一笔,真是说不出的美妙。

    甚至就连原本担心的一到柴桑,就会被潘璋夺走兵权的事儿,也无形之中得到了化解。

    现在徐盛翻脸在即,要是这时候潘璋急火火的赶回来。

    那行,你行你上啊!

    你拍着胸脯说你能打得了徐盛手下的虎狼之卒?

    马忠有在白泥岭和彭才手中亡命大盗搏杀的傲人战绩放在这里,一旦潘璋稍有失利,士兵们岂不会哗然生变。士兵们可不在乎别的,只在乎把命交在谁手里,心中踏实。

    现在营中新兵的比例占了大半,到时候一旦潘璋威望扫地,那就彻底完了。

    像潘璋这样的老油条,哪会这时候跑回来背锅。

    马忠四处巡视了一番,让丁奉和岑狼挑了些身手敏捷的士兵试了试马,抢来的战马只有七十多匹,还有二十多匹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火字营的士兵杀了。

    失去了速度,陷入短兵相接的骑兵,有太多的劣势可以被人利用。

    两个营最终凑出来百十个能在简单的驱驰中不会掉下来的精锐。马忠命人将这些骑兵单独编了出来,临时交给丁奉管理。

    岑狼和丁奉是打出来的交情,他对丁奉的本事又口服心服,当然不会计较这些。

    有了这些战马在手,马忠手中又多了一张不错的底牌。战马攻寨排不上用场,但是如果用来防守反击,威力可就太大了。

    唯一的问题是,需要对营内的工事做出很多改变,既要能迅速的打开一道出兵的暗门,又得在骑兵打出去的时候提前跑起速度。不过这样一条跑道又会给防守造成大麻烦,还得再重新调整。

    按照陈规守城法的思路,从寨门跑出去的部队,那还能叫奇兵?

    在能守住的前提下,一道墙上的暗门当然是越多越好。

    马忠没有陈老师玩的那么奔放,一道门就意味着需要一条跑马道,他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和空间可以挥霍。

    他设计的跑道并不笔直,而是迁就工事做的弯弯曲曲,马跑起来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在加速的过程中却会更注重四蹄的灵活与协调。这些士兵骑术不精,这样可以大大减少损失。

    马忠见营中的工事渐渐有了样子,于是放开一个口子,让李四征的人就近出去搜集木材草料。他不敢像白泥岭那样玩的那么大,不过火攻的确是个救急的好法子。

    诸事安排停当,马忠早早回了自己营帐休息。

    朱宁正在分门别类的放置那些行李,马忠在席子上躺了一会儿,侧过身去对她柔声说道,“要打仗了。”

    朱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有些不明白怎么到了柴桑还要打仗,这里可是云集了各路的兵马,谁会打到这里来。

    马忠也没有多解释,躺在枕上看着朱宁说道,“这次可能会很麻烦,死了你不要怪我。如果打完我们还活着,我就设法送你回魏国。我们没有缘分,我不留着你。”

    朱宁浑身一震,脸上神色极为复杂,眼中掠过一丝茫然。

    马忠默默的闭上眼,心中却想着。

    有些话勇敢的说出口之后,好像再面对也不是那么艰难。

    ……

    徐盛的骑兵被武猛校尉营重挫的消息,几乎毫不停留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徐盛一把将那个逃回来的士兵提了过来,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吼道,“你说什么?我那么多兵马就这么交代给武猛校尉营那群乡巴佬了?”

    徐盛是出了名的瞧不起寒门,潘璋一个亲兵出身家伙,哪会看在他的眼中。

    那个士兵畏惧不已,却只能横下心告诉他那个更糟糕的消息,“步校尉中了对方的冷箭落马,我们正在仓促救援,谁想他们忽然冲杀出来。我们措不及防,失了先手……”

    徐盛心中怒火更盛,几乎是咆哮着问道,“然后呢?然后你们一帮骑兵被步兵打了个落花流水?你们就算是废物,四条腿的还能跑不过两条腿的!?步昭呢?他死了没有!”

    传信士兵扑通跪倒在地,“死罪。敌营中有一使短矛者,甚是雄壮。他骤然发难,将步校尉劫了去,我等不敢害了步校尉性命,只能下马弃兵,等主公日后主持公道。”

    徐盛听了这话,一脚猛踹将那个士兵踢飞,他晃动着双手,身上的凶威仿佛魔神一样!

    “步昭怎么了!别说是他,就算是孙江东的亲儿子被抓了,谁教的你们让你们在战场上下马,谁教的你们让你们在战场上放下武器!”

    “老子真是瞎了眼,候庆不在,你们就成了一群趋炎附势的废物,丢老子的人不说,还让一群乡巴佬扫了我的面子!”

    那个士兵被踢的口吐鲜血,却只能用力的在地上顿首,“死罪!死罪!”

    徐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豁达从容,他正要上去一拳打死那个士兵,旁边一人连忙上来架住,“将军莫要伤了肝火,我记得那个武猛校尉营不过八百战兵而已。潘璋带在身边的就有两百多人,剩下的兵马我还不看在眼里。现在城里有孙江东在,不宜大动干戈。将军如今且不动声色,让属下带人去屠了他们的营地,既不落下乘,又能解了大恨!”

    徐盛张目一看那人,火气略消,“江冲,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人,有你出手,我有何忧?”

    江冲却是个稳重的性子,他略一沉吟沉声道,“我们带来的兵马不多,不如属下往宋谦军中走一趟,我和他手下的几个军侯交好,能借出一些兵来。”

    徐盛虎目一闪,沉吟半晌,张口说道,“鲜于丹和我有旧,那里你也可以去一遭。你这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用雷霆之势震慑别人。不然别人都要以为我徐盛好欺负呢!”

    江冲听了徐盛的话,又想起一事,大喜道,“鲜于丹和贺齐关系非比寻常,将军若能手书一封,或许能让鲜于将军帮我们垫个人情。这次贺齐带来的客兵最多,要是他能相助,大事成矣!”

    徐盛闻言脸上有些犹疑,“区区一营乌合之众,何必如此?”

    但又一转念,无所谓大笑道,“正好,就让他们见识江校尉的勇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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