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木梓怡匆匆离去的火红色背影,宫保抿着唇,眼神不善。

    拦不住就算了,还是让皇上教训她吧,这么着急还不是进去找骂?木梓怡迟早有一天再也嚣张不起来。

    宫飒琪早就听到了门外嚣张跋扈的女声,眉头皱了皱,深藏着几分厌恶,扔下笔,一把将一旁不动声色研磨的景成依拉到怀里。

    “啊……皇上……”

    纵使她再镇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脸看向宫飒琪,眼里全是惊惧。

    正好对上他黝黑的眸子,她也学过规矩,可如此明目张胆地坐在皇上腿上,这根本就不敢,此时是又羞又怕。

    絮妃一进门就看到这一画面,气得她额头直跳,景成依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养心殿里青天白日的勾引皇上。

    幸亏她来的及时,正好给撞破了,不然这贱人一会儿就把皇上勾到床上去了。

    皇上有多日不曾踏入后宫了,一直都在养心殿一个人睡,就知道景成依按耐不住了。

    什么送粥,根本就是没安好心,平时柔柔弱弱的,可心思比谁都重。

    想到这,絮妃的眼里带着杀意,直接质问静妃。

    “你在干什么!”

    “姐姐……”

    静妃看到了絮妃眼中的杀意,一瞬错愕后,脸上全是惊吓,赶紧起身。

    宫飒琪拦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用力,又将人拉了回来,静妃重新跌坐在他的腿上。

    耳边响起了宫飒琪的质问声,低着头的静妃嘴角在无人发现的角度微微上扬,随即很快被压下。

    “谁让你进来了?朕的养心殿可不是你的储秀宫,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宫飒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无情与狠戾,看着他极为难看的脸色,絮妃一愣。

    她虽然平时胆大包天,那胆子也是靠着皇上的纵容和娘家的支持。

    如今因为税收一事,义兴侯停职调查,木梓怡也硬不起来,而且她从未见过皇上发如此大火。

    虽然皇上平时脾气也不好,忽冷忽热的,对她的态度有时候也恶劣,但私下里还是很宠着她的。

    絮妃如此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些年来,不仅是因为从小被家里娇惯,入宫以来宫飒琪对她一直都是纵容。

    毕竟絮妃的娘家是义兴侯府,代表的是整个木云派,也一直是木云派眼中当之无愧的皇后人选。

    可惜宫飒琪以未有子嗣为名,迟迟没有立后。

    若说冷淡木梓怡、召回璃王是第一步,那剥夺凤印和打压木云派就是第二步,如今也该到了第三步的时候。

    义兴侯停职调查,絮妃怎么能安然无恙呢?不过还少个说辞,今日絮妃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后宫与前朝向来息息相关,没有无缘无故的宠爱,甜言蜜语全是因为利益驱使。

    “来人!把絮妃带回储秀宫,禁足一个月。”

    帝王无情的声音响起,絮妃还未回过神来,被呆呆地带了出去。

    泠落正打算出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遇到刚把絮妃送回去的宫保。

    泠落远远看到,笑着打招呼。

    “保公公这是去哪了?怎么不见皇上?”

    宫保笑着给泠落行了礼,把刚才的事大致一讲。

    泠落倒是没有在意,后宫的戏码和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也该宫飒琪头疼。

    “娘娘这是去哪?”

    “城外的城隍庙听说香火不错,本宫过去给王爷祈个福,我看保公公这整天也不容易,顺便也替你求一个好了。”

    “娘娘这可使不得。”

    吓得宫保赶紧拒绝,他怎么敢让王妃亲自祈福。

    宫保这人忠心耿耿,泠落对他的感觉也是不错的,怎么就跟了宫飒琪了呢?不由惋惜。

    “保公公这么好一朵花怎么就插到牛粪上了呢……时间也不早了,本宫先走了。”

    泠落也不管宫保爱不爱听,说完人家主子坏话就走。

    宫保看着泠落的背影,嘴角直抽,璃王妃这一言不合就开始骂皇上,皇上明明没招惹她,真是躺着也中枪,但还是关切了一句。

    “王妃路上小心。”

    此时,养心殿内的宫飒琪莫名打了几个喷嚏,一旁的静妃问了一句。

    “皇上可要宣太医?”

    “无碍,晚上过来陪朕用膳。”

    宫飒琪摆手,继续批奏折,静妃听到这句话后脸色一红,脸上的笑意根本就压不住,皇上这是要她留宿养心殿……

    马车里

    泠落回忆着宫保刚才的话,越想越觉得絮妃傻,转头看向胜春。

    “絮妃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脑子?”

    “娘娘不知,十几年来皇上一直专宠絮妃娘娘。往日絮妃进宫之时,年纪还小,奴婢见过几次,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倒也天真无邪。

    这些年被皇上宠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皇上是近两年来才冷落絮妃娘娘的,以前絮妃娘娘当着皇上的面,做更过分的事都过去了,不知今日皇上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泠落勾唇冷笑,后宫里的弯弯绕绕太多,女人们斗来斗去,还是斗不过那个男人,有什么意思?

    “有多过分?”

    “奴婢记得,以前皇上醉酒后宠幸过一名舞姬,絮妃娘娘第二日得知后,当着皇上的面就把那名舞姬弄死了……”

    说到这事,胜春害怕的一抖,泠落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无声安慰,不过语气依旧冷酷。

    “怎么弄死的?”

    胜春扭脸看了看泠落,此时此刻莫名觉得这个王妃有些陌生,不同于往日的单纯善良。

    “先是毁了她的脸,之后让人按到水里,溺死了。”

    泠落点点头,木梓怡的手段的确毒辣,不过这里面没有谁绝对无辜,宫飒琪管不住自己,那舞姬也难说没有勾引的嫌疑。

    “这宫飒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泠落又在这骂皇上,刚才还满脸恐惧的胜春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奇怪了,王妃怎么老是跟皇上过不去呢?

    “当年,宫飒琪专宠木梓怡之际,是不是木云派风头正盛之时?”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关于政治上的事,胜春是一概不知,马车外传来葬的声音。

    “正是。”

    泠落摇头叹气,不由感慨。

    “唉,最是无情帝王宠,其实不要也罢。”

    这份长达十几年别有目的帝王宠,被天真的木梓怡错当成了爱,这份温柔陷阱足以杀人于无形。

    帝王家的确太过残酷,可惜太多可怜的女人想不明白,还在为了这荣华富贵而前仆后继。

    外面驾着马车的葬这次倒是没有再回话,胜春也没不再多话,泠落的眸中带着几分怜悯。

    被宠了十几年,谁也不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骗局。幸亏,宫离殇和宫飒琪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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