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都消停了,宫离殇闭目,挺直背脊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柱香过去了g。
    这次又有人等不下去了,那女人提着裙摆,轻着脚步一步步靠近,想扑到宫离殇怀里。
    宫离殇的耳朵微动,脸色未变,就在那女人将要触碰到他肩膀的瞬间一下就被抬脚踹开了,可沾染着脂粉香气的红袖还是触碰到了他的衣领。
    “啊……”
    轻薄的身体在空中划过,狠狠地跌在了地上,如花似玉的姑娘嘴角瞬间溢出了鲜血,头都没抬起来,随后便断了气。
    剩下的九名女人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不由颤抖着身子。
    这些日子听了太多璃王宠妻的闲闻逸事,她们都快忘了这个“三好”男人本来的残暴性子了。
    璃王对女人从来没有温柔过,当然,璃王妃除外。
    宫离殇仅是瞥了那尸体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本以为是装的,没想到真没呼吸了,怎么这么不禁踹?真是个废物。
    这样的宫离殇是泠落从未见过的,也是宫离殇最不愿让她见到的,可这就是他本来的性子,视人命如草芥是贵族的天性。
    九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还有一个死人在同一屋檐下共同呆了一个时辰。
    等待中,或许宫离殇无感,可对这剩下的九个女人来说却是一种生死折磨。
    看着从外面被打开的殿门,所有女人都松了一口气,与恶魔同室,死里逃生不易。
    宫飒琪听着下人的禀告,对这一结果没有丝毫的意外,一切尚在预料之中。
    宫离殇不可能一下子完全听话的,他这个弟弟倔强叛逆的很,这事急不得,必须循序渐进着来。
    他就不信了,以后天天将宫离殇和这些衣衫暴露的女人们关在一起,他能一直当柳下惠?
    不是宫飒琪不信宫离殇的意志,而是他从不相信人性,食色性也。
    下次再让人在偏殿里用上香料,他倒要看宫离殇还能撑过几次?
    这也能锻炼一下宫离殇的自制力,他不是要为慕容泠落守身吗?为君者若是不想为各种私欲所驱遣,必须要有超人的意志,女色便是第一关。
    宫离殇披星戴月地离开,殿里的尸体也被人抬了下去,剩下女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今日份的闹剧总算结束了,可璃王宫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因为在宫飒琪那耽搁了,今夜宫离殇回来的有点晚,泠落一直在等他用膳,等得在小榻上都睡着了。
    宫离殇一进门就看到泠落侧卧在软榻上酣睡的样子,一直冷着的脸上终于出现的笑容。
    取了一条毛毯,慢慢弯下腰,轻手轻脚地盖在她的身上,顺便在她脸上偷亲了一口,鼻间都是他最爱的气息。
    泠落这几天真能作妖,一直不让碰,宫离殇的亲亲抱抱举高高都被剥夺了,亲近只能偷着来……
    看着她恬淡的睡容,宫离殇格外满足,他喜欢这种泠落等他回家的感觉,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不能一直继续下去呢?孩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她究竟在别扭些什么呢?
    宫离殇守在泠落身边,坐在软榻旁,在这微暗的殿里沉默了许久。
    等泠落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转头正看到宫离殇坐在床边看她,这才找回了几分意识,她不是在榻上睡的吗,怎么到床上来了?
    “你回来了?用膳了吗?”
    泠落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宫离殇笑着摇摇头,伸手给她整了整胸前褶皱的衣服,泠落不由一僵,看着眼前这低眉顺眼、神态认真的男人,她并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饿吗?”
    这样乖巧的泠落让宫离殇心情大好,他最爱的就是她这样任人摆布的安静样子。
    “我不想吃,你去吃点吧。”
    “一起吃点,来,我抱你过去。”
    不等泠落拒绝,宫离殇直接弯腰,一个公主抱将人抱了起来,突然而至的腾空感让泠落不由僵直身体,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一阵脂粉香气迎面扑鼻,泠落的心跳一滞,眼眶随即就红了,水润异常,因为这不是她用的脂粉。
    “小殇殇你今天去哪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泠落此时的语气过于温柔,与前几天的冷淡简直天差地别,宫离殇受宠若惊,不由低头看她,唇边都带着笑。
    “大理寺有事,怎么了?”
    他的谎言信手拈来,泠落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若不是鼻间的脂粉香气为证,可能就真的信了。
    泠落眼角已经湿了,为了不被察觉,只好将头埋在宫离殇的肩上,咬唇隐忍。
    “没有,就是问问,如果一直这么晚,那我以后先睡了,不等你了。”
    “别!”
    宫离殇顿时急了,大不了他在大理寺那里早离开一会儿,或者在宫飒琪那早离开一会儿。
    本来他早上就走的早,晚上若是回的晚了,那每天连话都不能和泠落说上了,更不要谈亲近了。
    “明天早回来。”
    泠落点头,沉默片刻,又继续试探道。
    “小殇殇你什么时候纳妾呀?不用顾忌我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痛的有多么麻木了,在这里呆久了,她也不得不学会了所谓的妇德。
    “不纳。”
    宫离殇回答地很干净利落,抱着泠落的手紧了紧。
    “要不将人接进璃王宫里,毕竟孩子是你的,我会安排人照顾。”
    究竟是什么让她将贤惠发挥地如此淋漓尽致呢?宫离殇脚步一顿,垂眸看她,有些不悦了。
    他讨厌别人一再地劝他,也讨厌有人逼他。
    “不生。”
    曾经的宫离殇不了解情况,现在她一说这些,他就不由心疼,为何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要承受这些痛苦呢?
    即便宫离殇答应宫飒琪要生孩子了,可一见泠落这懂事听话又小心翼翼地样子,他宁愿食言而肥,不忠不义不孝又如何?道德于他如浮云。
    “你真的不必顾忌我,我不生气,你要谁和我直接说就好了。”
    “要你。”
    宫离殇倔强的情话并未让她有半分感动,只觉得心底发凉,那他身上的脂粉香气如何解释呢,他背着她接触了女人,而且时间还不短,他骗她做什么?
    泠落闭上眼睛,并没有说话。
    宫离殇,我给过你机会了,这次就当作一场意外。生不出孩子是我自己的问题,只要你说,我都不会不同意的,但你不能骗我。
    哲学小剧场:
    泠落:爱情让我盲目,找到了孩童的天真;婚姻使我成长,学会了成人的虚伪。
    宫离殇:永远不要试着欺骗女人,女人的报复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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