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苗苗回过头来,望向他。
    那一刻,李颖华似乎能够从她的眸子里看到茫然。
    “老祖宗?”李颖华的心跳了一下,不是欢喜的跳,而是一种心慌的跳。
    他总觉得,老祖宗的这种茫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就好像她突然间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似的。
    “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啊?”
    “为了所谓的爱情,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吗?”
    明明是很正常的语气,李颖华却从里面听到了一种心酸的味道。
    原来,即使强大如老祖宗,她也被巫扶的所做所为给吓到了。
    巫扶所做的那些事情还真是……
    用李颖华的话来说,就是打死了也不为过。麻的,既然你真的那么爱老祖宗,你怎么能那么做?!
    那是爱一个人的做法吗?那分明就是……
    李颖华蹲了下来,牵住了她的手,仰望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对不起。”
    巫苗苗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对不起!”看到她落下的泪水,李颖华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他知道,老祖宗必须哭一回。
    在她看来,她就是无缘无故受的委屈,受了委屈还没办法报复回去,没办法报复回去,还不能哭了?
    李颖华握紧了她的手,再一次说了一声“对不起”,这声对不起是巫扶迟到的对不起,也是他李颖华的。
    他继承了巫扶的记忆,又得知了自己是其轮回的身份,在这件事情里面看似无辜,却又不能说全然无辜。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对不起。”
    “为什么?爱情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不起。”
    “我真的以为我们是朋友,可以背靠背并肩作战,我们也那么做过。可我没想到你会有背后捅我一刀,还捅得那么狠。”
    “对不起。”
    “难道我们之间的友情,就没有爱情来得重要吗?爱情没了,连朋友也做不了;可是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做朋友,这样难道不好吗?”
    “对不起。”
    “我难得那么相信一个人,你还在背后捅我一刀,你真的对不起我。”
    “对不起。”
    ……
    李颖华托着了她的后脑勺,让她的额头低在自己的额头上,任她一边哽咽着,一边将那些委屈说出来。
    她说一句,他便说一句“对不起”。
    哭完,巫苗苗擦掉眼泪,冷冰冰地说道:“我现在不想见你,你离我远一点。”
    还有些小傲骄地转过了头去。
    用过就丢啊?李颖华有些哑然失笑。
    不过看到老祖宗似乎恢复了初见时的小傲娇,他的心里还是有点高兴。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哄老祖宗的小手段还是很有用的,不是吗?
    只要老祖宗能够恢复以前的状态,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李颖华说道:“好。”
    巫苗苗到底不是真的针对李颖华,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李颖华,但是谁让他那人的轮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憋不住的怨气,看到他的脸,就忍不住想到他的灵魂是巫扶的,就想揍他一顿。
    偏偏,李颖华没有巫扶扛揍,揍不得。
    好吧,这到也成了她区别他和巫扶的方式之一了。
    虽然她能保证自己以后不将巫扶的一切算到李颖华的头上,到在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想到要怎么面对李颖华,尤其是面对她与李颖华复杂的关系。
    之前李颖华只是一个单纯的追求者,但当他成了巫扶的轮回之后,那么巫扶所做的这一切便让事情变得复杂化了。
    即使她再怎么不想承认,只要女巫之戒在李颖华身上,他就不能背叛他对她的忠诚,否则她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不是有点可笑?
    巫巫家族的诅咒居然是这个,明明是对方的不忠诚,付出代价的却是女巫。
    大概这就是她们拥有了太多,老天爷看不过眼,给她们的一道“考验”吧。
    再强大的存在,都要拥有自己的软肋,否则要规则何用?
    其实这个“诅咒”看起来可怕,却也不是那么可怕,只要她们不要头脑发热,将女巫之戒交出去,那便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巫苗苗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人,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偏偏不想她撞到了巫扶的手里。即使她不愿意交,也被那个家伙利用手段得了手。
    “唉……”巫苗苗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下她该如何处理她跟李颖华的关系呢?
    眼睁睁地看着他恋爱,背叛所谓的“忠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毕竟那是她的命,她守护了千万年,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有时候她也会想像一下,若是巫扶想要得不那么多,仅仅只是想要一段恋情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别碰她的女巫之戒。
    可惜,巫扶不傻,他想要的是天然钻石,不是人造钻石,所以他偷走了女巫之戒,给自己和她上了一道“确认书”。
    “老祖宗,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弄了一些好吃的点心哦~”
    当李颖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巫苗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见你。”
    “我知道啊,所以我没出去,我用的是系统自带的虚拟人。”
    巫苗苗回过头来,果然没看到李颖华的影子,只看到一个手里端着托盘的虚拟人。
    巫苗苗:“……”
    虚拟人的手里,还有一个喇叭外放的手机,李颖华的声音便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老祖宗,你要不要尝尝看?肯定比你平时爱吃的棒棒糖还要好吃。”
    碗里的甜汤是乳白色的,有些像牛奶,但里面的小丸子却是粉蓝粉蓝的,可爱极了,就像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精灵。
    好吧,这是李颖华用魔果做的,还给小圆子们加上了表情,或哭或笑或委屈,团团的泡在牛奶浴里,营造了一种可爱到不行的场景。
    明明心情郁闷到不行,可望着这些小表情,巫苗苗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啊……”
    “真的很好吃,老祖宗,你要不要尝尝看?”
    “才刚醒来就做吃的,你身体恢复了吗?”巫苗苗善心了一句。
    “嗯!我刚刚给自己也煮了一道药膳,放心吧,老祖宗,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我知道你在生那个家伙的气,偏偏还没办法收拾他,没事,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小团子,各种各样的,你就把这些小团子当成他,一口一个,全部吃掉……”
    “他可没有那么弱,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我相信,在老祖宗的面前,他永远只有躲的份,肯定不会还手。”
    “是啊,不会还手,只会趁我不注意,在我后面偷偷捅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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