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能料到,瑞斯部落族长射向巴鲁矛的那支箭的箭头居然抹有原始部落剧毒无比的蛇毒,这是导致强悍如巴鲁矛,也终究当着所有族人的面一头从马上摔下来的缘由。

    巴鲁矛被众人抬到安妮的帐篷里的时候,面色已经苍白的吓人,他的嘴角乌黑,明显是中了剧毒的现象。

    矛日族里没有医生这一概念,平日里若是有族人生了病,往往都是祈祷神灵保佑,或者干脆等死,这也是矛日族的族人锐减,总是无法快速增长的原因。

    直到矛日族出现了安妮之后,矛日族的族人们才明白,原来有医术这么一回事。安妮也把一些简单的包扎,或者是医药原理教授给那些矛日族族人。

    在矛日族里,甚至盛传着矛日族族人们对安妮的称赞:圣女是被天神眷顾的女人,没有她治不好的族人。

    所以,尽管巴鲁矛的情况很不妙,已经昏迷不醒,可是当他被送到了安妮的帐篷里的时候,所有的族人便笃信不移,安妮圣女一定可以医治好巴鲁矛族长。

    安妮的确是尽力而为了,她精心地服侍巴鲁矛,帮他把身体的血迹擦拭干净,她命人送来草药放在巴鲁矛的伤口,以阻止伤口的溃脓。射进巴鲁矛胳臂的箭矢被她取出,箭矢被取出去的时候金戈等人可以看得清晰,巴鲁矛的胳膊已经是一片漆黑。

    这个时候金戈等人已经顾不得去询问,为什么之前克萨白等人并没有将留守的矛日勇士带出,从而导致了矛日族的彻底大败。此刻的一切中心都是围绕着巴鲁矛的伤势展开。

    巴鲁矛在被救治的过程中一直是昏迷不醒的,金戈等人放心不下,硬是要钻进帐篷里来照看,安妮倒是也没有拒绝。

    一直到两天之后,巴鲁矛的脸色看得见的红润起来,金戈等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米拉,你继续带人去采摘这种草药,我想要不了多久,巴鲁矛族长的伤势应该就会好转起来了。”

    安妮按照往常一样吩咐米拉去采摘那种可以防止伤口溃烂发炎的草药,只是这一次,她话语停顿了一下,望着米拉道:“在这种草药的旁边常常伴随生长着另一种草药,那种草药叫做毒芥子,它和你要采的草药很有些相似,只是记得一定不要采错了,因为那种草药虽然没有剧毒,可是对于伤口却有着比剧毒更加恐怖的副作用,只需要一点便可以要了带伤人的性命。”

    米拉似乎愣了愣,随即点头便要离开。

    安妮忽然望着米拉的肚子道:“多久了?”

    米拉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继而化做惊恐,她猛的跪在地上,磕头捣蒜一般冲着安妮求饶道:“圣女主人饶命,孩子是无辜的。”

    “起来吧,我没说过要伤害你的孩子。”

    “多谢圣女主人,多谢主人……”米拉失魂落魄中站了起来,丰满滑嫩的手摸向自己的腹部的时候,面色露出罕见的母性的温柔。

    安妮的脸色因为这一幕露出一丝复杂,只是这份复杂很快又消逝不见,转为坚定:“好了,你去吧,早点把这草药带回来给我。”

    “是!”米拉转身离开了帐篷,帐篷里顿时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巴鲁矛和目光闪烁的安妮。

    安妮的目光在巴鲁矛的身上停留了一阵,她很清楚此刻不省人事的巴鲁矛听不见她任何的声音,却还是低声对闭着眼睛的巴鲁矛道:“族长,你猜,你的女人到底会不会救你呢?”

    帐篷里突然传出安妮肆无忌惮却又带着一份复杂的笑声,帐篷外的胖魔猛然间听到这笑声,忽然觉得有些诧异,曾几何时,这再也不是他熟悉的安妮镇长灿烂无邪的笑声了。

    傍晚时分,米拉把安妮想要的采药采摘回来了,安妮并没有去看草药的成分,只是吩咐米道:“米拉,你就按照我前几日的做法,把这草药碾成草泥,然后附在巴鲁矛的伤口处就行了。”

    “是!”

    “还有,今天晚上就由你照顾巴鲁矛族长吧!”

    “是!”

    “记住,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我尊重你的选择。”安妮转身离开,并且一同带走了帐篷外守护的胖魔。

    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原始部落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矛日族族人们全部进入了梦想,帐篷外只有冷峭的风声。

    一切仿佛都已经平静下来,然而身在安妮帐篷里的米拉,此刻的心境却怎么也难以平复。

    米拉用复杂的目光望着昏迷不醒的正躺在床榻上的巴鲁矛,这个面容粗犷的男人,即使是不省人事,面容中也透露着一份张狂和霸道。

    这本该是对原始部落里,像米拉这样的原始部落女人致命的诱惑,可是米拉太清楚地记得背负在自己身上的仇恨,就是眼前这个不省人事的男人带着他的族人毁灭了自己的种族。

    米拉是侥幸活了下来的,可是在她活下来的那一刻起,她便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这份深仇大恨,她很清楚的知道,但凡自己有机会,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定要亲自杀死这个覆灭自己种族的罪魁祸首。

    然而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米拉不清楚自己那位精明的女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清楚自己那位主人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目的,可是那女主人却并没有揭穿自己,相反,甚至有替自己掩饰的嫌疑,现在更是把报仇雪恨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米拉已经顾不得去思考这其中的缘由了,她的左手正拿着安妮说的那种毒芥子,她很清楚自己只要把这种草药掺进去附在巴鲁矛的伤口上,巴鲁矛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自己的大仇将立马得报。

    不仅如此,米拉相信,以自己那位精明的女主人的性格,说不定还可以将自己保下来。

    米拉的左手在空中颤抖了几次,却始终没有落下,她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变得仁慈,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在早些时候她肯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的亲人,她的好友,她的族人们似乎又从遥远的地方向她飘来,正在催促着她赶紧动手……

    米拉咬了咬牙,终于左手一挥……草药很快碾磨成泥,被她敷在了巴鲁矛的伤口之上……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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