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碰的一声,纨绔二号的大脚尚未踹到望虎的脸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便率先响起。
    那只足有四十三号的大脚,也恰好落在那张足有四十五号,满是眼泪跟口水的大脸上。
    咕噜一声,望虎突然惊叫,反而将他面前纨绔二号吓了一跳,心中一惊,忘记了收力,直接将望虎踹出去三米远,其中还夹杂了两颗黄白中带红的牙齿。
    “我的果子,我的灵果,那可是我哥哥用自己的灵药换回来的。”
    被踹飞的望虎反应却是最快,手脚并用爬了起来,疯了一般冲向纨绔二号的脚底,至于脸上的污渍跟伤势,则是全然不顾。
    一众心思迷蒙的纨绔,低头一看,心中顿时明了,刚才他们的伙伴踹向望虎时,望月果就在他另一只脚下,全身的力道作用在珍奇的灵果上,当时就果皮破裂,果肉四散,果汁流了一地,其内本就不多的灵气,更是骤然四散,好似逆风扬起的沙,拼尽全力也不能抓住百分之一。
    几乎从不知尊严跟屈辱为何物的望虎,一双原本闷愣的眼睛,骤然变得通红,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外加上他满脸是血,门牙残缺的想象,让原本就色厉内荏的一种纨绔不由一阵心虚,想要迫不及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可引发的后果,他们压根就不在乎。
    若这对乞丐出身的兄弟,真的告到馆中,他们完全可以说大闹之时,不小心踩碎,到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终也不会有任何公论,只能是不了了之。
    正是有了这样的教训跟经验,龙虎兄弟才忍气吞声,受尽屈辱至今。
    “哼,你自己的果子,自己不好看,滚落下来到了我的脚底,被踩碎了,只能怨你没有眼力劲,本大爷大度,不让你陪我的新靴子,已经算是对你开恩了。”
    恃强凌弱,颠倒黑白,是所有纨绔跟二世祖必备的能力。
    他们作恶的同时,还要将自己摘干净,将所有的脏水跟污秽,还要让受害者吞下去,依仗出身跟家世,随时都做好了倒打一把的准备,让对方有苦说不出,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纨绔,做起类似的事情来,自然是轻车熟路,无比熟稔,尤其对象还是莫说背景了,甚至连父母跟姓氏都没有的孤儿,自然不会有任何后果。
    至于被他们欺辱的那些人,则抱有同样的念头,只因无力报复,甚至报复只会引来更加惨痛的教训,才让他们一直忍气吞声。
    有人的地方就有尊卑,这个尊卑却并非客观存在,唯有得到尊卑双方共同认可,才会形成真正的尊卑有序。
    尊者认为自己为尊,卑者认为自己是卑,正因如此人才会有等级之分。
    一旦这个认知被打破,迎来的将是一场剧变跟革命,社会权力跟财富的重新分配,尊卑之位重新定义。
    这些纨绔跟当时的龙虎兄弟,显然是尊卑有序的一个缩影。、
    纵然以英才馆的规矩,他们是身份平等的学员,后者的资质跟实力还要高于前者,他们却主动低人一等。
    这自然不是说龙虎兄弟天生就是贱骨头,而是低人一等是他们曾经生存的法则。
    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之间地位的差别,恐怕会一直等到这对苦命兄弟达成自己的愿望,双双进阶到四重天之时。
    只可惜这堆纨绔,算准了兄弟二人的性格,却看错他们的本性。
    不管兄弟二人平时表现如何,他们却早在进入英才馆之前,已经凭借凶狠跟手段,成为数十个乞丐的小头领。
    在英才馆低声下气的表现,完全是不敢招惹权贵的惯性使然,不代表他们真的是那种可任人揉捏的泥人。
    “你们给我站住!”
    望虎望着地上那颗已经被踩碎的果子,双眸早就通红,胸膛剧烈的欺负,只感觉一腔热血直冲脑仁,压根就没有听到这对纨绔如何为自己开脱,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让这些罪魁祸首离开。
    他第一次在英才馆挺直腰板,发出好似命令一般的怒吼,还真让这堆纨绔心中一惊。
    因为出身跟耳濡目染的关系,他们早就深谙这个世界黑暗的规则以及潜规则,十分熟稔拿捏权势不如自己的人。
    只是他们对此的了解大多限于理论跟隔岸观火而已,尚且缺乏孤身如海,单帆弄潮的经验跟勇气。
    旁人心中都是一惊,他们还有些害怕,眼前这一条贱命的乞丐,真的豁出来跟他们拼命,自诩为玉器的他们,怎么舍得跟破瓦罐相碰。
    “站住又如何?”风度翩翩唯有嘴唇略薄的纨绔头子悠然开口,显然他的镇定跟底气要远超旁人,更弄得如何拿捏人心。
    其它纨绔心生退意之时,他却反而向前跨出一步,继续刺激已经到了爆发边缘的望虎。
    “我就站在这里,你又能够如何?我可以保证,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可以让人将你们哥俩废去修为,打断手脚,继续丢出去当乞丐,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这番话,好似一桶冰水浇在烧红的铁棍上一般,瞬间就熄灭了望虎猩红的双眸。
    兄弟二人感情极深,互为依仗的同时,更是互为软肋。
    若非担心连累对方,以他们的本性绝不可能软弱到这个地步,一味退让只是害怕自己一时冲动连累哥哥或者弟弟。
    这位身为夺嫡失败王爷嫡长子的头号纨绔,受父辈的熏陶,在拿捏人心方面已经初窥门径。
    至于皇家内部秘传的驭人之术,他自身也得到了很好的传承,自诩世界上绝无无法驾驭的人,唯有不能驾驭他人的之人。
    世事无绝对,只怕万一。
    所有的百年基业,千秋大业,万年大计,最终都会毁在那个不可预料的万一。
    此万一的根源在于人心的叵测,以及无数偶然的碰撞。
    “你就是一个贱种,曾经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我都站在这里,你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算你修为……”
    感觉极度良好的纨绔世子继续疯狂输出,想要杀人诛心,话说一半却戛然而止,因为他又看到了一张极其相似的丑陋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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