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桑时西的口中喊出这略带亲密的两个字实在是和他往日严肃冷淡而又不苟言笑的样子有些不搭。
    果儿这名字应该是小名,据说在摇滚圈里一些自己不会唱歌但是很喜欢追捧那些摇滚歌手的迷妹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叫果儿。
    所以我对这个词不是特别的感冒,见到她之前我试想过很多个她的样子,漂亮是肯定的,但是性格有些拿不准。
    她很快走到我们面前来,落落大方巧笑倩兮。
    “大哥,大嫂。”她还伸出手和桑时西拥抱了一下,又过来拥抱我,仿佛和我们非常的熟稔。
    自来熟是我对这个女孩的第一印象,我总觉得她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
    其实她今年刚满18岁不是吗?
    桑时西从头至脚打量她一番,抿了抿唇:“果儿长大了。”
    “是啊,距离上次见面有了一点点的变化。”她笑的时候非常的漂亮,眼睛里面星光闪烁,看来她不必长大就足以颠倒众生。
    “你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我悄悄地问桑时西。
    他告诉我:“她5岁的时候。”
    这么说来已经有13年没见了,刚才果儿这么说,我还以为前不久才见过。
    接上了他妹妹,驱车回桑家。
    一路上果儿不冷场,家里每个人都问候了一遍。
    “爷爷好吗?”
    “爸爸好吗?”
    “大妈好吗?”
    桑时西一一回答她,再问下去的话她都要把家里的狗都要问一遍了。
    我原来想象她的性格要么很腼腆内向,很怕桑时西。
    要不然就是很乖张,但是没想到她热情但又不会夸张,也没失了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这小女孩不简单,是个人才。
    到了桑家,家里的人倒是没有夹道欢迎,相反还有些冷淡,只有管家一个人站在门口迎接,叫了一声三小姐。
    果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管家爷爷好。”
    她的称呼和白糖以前一模一样,我心里有种柔软的痛。
    桑时西忽然要接一个电话,让我带果儿去房间。
    事先在去接她的路上,桑时西跟我说了果儿的房间在哪里,我便带她上楼。
    我和桑时西住在4楼,4楼一共就三个房间,我指着她的房间说。
    “这个是你的,刚好在我和时西的房间中间。”
    她立刻惊奇地看着我:“怎么,大嫂你和我大哥不住在同一个房间吗?”
    我跟他笑笑未置可否,也没回答她的问题便推开了她房间的门。
    应该是有人特意的布置过,粉红色的窗幔,粉红色蕾丝花边的床品,只是家具没有时间换。
    我说:“如果家具不喜欢的话你就跟我说,也可以直接跟管家说,让他帮你换掉。”
    “不用了,我都可以的,这里很好了比我在澳洲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她看着我很沉净的笑,我忽然觉得她的笑容别有深意,这不像是一个18岁女孩应该有的眼神。
    我忽然感觉到我这个小姑子可能会叫我头痛一段时间,她绝对不像他看上去这么好相处。
    把她安顿好了我就功成身退,我不打算跟我这个小姑子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交流。
    我脑袋一缩对她说:“你好好休息,晚餐的时候我叫你。”
    “大嫂。”她喊我。
    我手都碰到门把手了,只好又停下来深吸口气,脸上堆满笑容转头看她:“怎么了?“
    “你叫夏至?”
    “是,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夏至,夏至的夏,夏至的至,你以后也可以直呼其名,我无所谓的。”
    她笑得露出8颗牙齿:“我叫桑榆,榆树的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桑榆。”
    这个名字比果儿好多了,我点点头:“好,你好好休…”
    息那个字我还没说出来,他又继续说:“没看到我二哥呢!”
    我心中稍稍地惊了一下,下意识去看她的眼睛。
    这小女孩的眼神看上去单纯的一清二白,我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但是她这句话绝对不是随便问问的,我就说吧,她绝对不像外表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笑得很无辜:“我不清楚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也可以说我生病以后就没见过他。”
    “大嫂生病了?是什么病?”
    “失忆症。”我说。
    “哦。”她遗憾地点点头:“我还真的挺想见见二哥的,都说二哥是举世无双的大帅哥。”
    “怎么你没见过吗?”
    她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二哥。”
    “你看你大哥就行了。他们长的很像。”
    和那小妮子对完话我从她的房间里退出来,随随便便地跟她说了几句话,我的后脊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小孩是敌是友是桑时西身边的人还是有自己的立场我搞不清楚,不过家里忽然多了一个桑榆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单手托腮坐在餐桌边,幽长地叹了口气。
    估计刘婶和张姐她们不知道我在厨房外面的餐厅里坐着,她们在里面一边摘菜一边窃窃私语。
    “三小姐回来了。”
    “是啊,咱们家要不得安宁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你说太太怎么能够让她回来?”
    “还不是因为她妈妈死了,看见她可怜就让她回来了。”
    “哎,也真是够折磨人的。”
    这难道是另外有隐情?我竖着耳朵听,刘婶端着一只菜篮子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我吓了我一跳,里面的张姐跟出来:“你说疯病会不会遗传啊!”
    刘婶站住了,张姐一下撞了上去:“哎哟,你怎么忽然站住了,撞死我了,刚才跟你说话呢,你说这三小姐会不会也遗传她妈妈的......”
    刘婶一个劲地用胳膊肘捣张姐,张姐才看到我,立刻住嘴。
    但我也听到了,这个桑榆的妈妈精神状态有问题、
    哎哟,这其中的内情还真是复杂啊!
    我拍拍身边的椅子:“坐下来我们一起摘菜。”
    “哦不了,我们自己摘,少奶奶您歇一会。”
    “那你们摘,我看着。”
    她们面面相觑,讪笑着在餐桌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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