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所言诸策已经足够全面的了啊。”听刘备如此说,不单卢植觉得惊讶,旁边徐庶,田丰也觉得非常奇怪,乃至难以置信。
    “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此策,用间。”刘备略一犹豫,而后说道:“冀州当有一支人马,专门潜伏暗处,或作仆庸,或为商贾,平日里生活与常人无异。只是搜罗情报,以监控冀州诸世家,豪绅,官吏。确保其人忠诚无二。”
    “这,这是——”
    “绣衣使者?!”
    听刘备这么说,在场的诸人都有些震惊。尤其是卢植:“这是前汉恶法,玄德,这,这可是……”
    他一副非常惊讶,甚至有些难以接受的模样。因为在他心中,特务政治是再邪恶不过的了。
    “玄德三思啊。当年周厉王时,国人止谤,道路以目,最终的结果我就不用说了——”田丰同样也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
    “杀人的从来是人,而不是刀。”刘备看着他们,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所说密谍,只有监察之权,绝无抓捕之权。更无审讯,关押,判决之权。并且他们绝不会像绣衣使者那样,身穿绣衣招摇过市。而是如我之前所说那样,都是些仆从,商贾之类的小人物。”
    徐庶皱了皱眉:“如此获得的情报……”
    “汇总,分析,从中提炼出有用的东西。而后处置。”刘备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听刘备这么说,卢植这才点了点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冀州增加一支密谍部队,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然。”刘备趁热打铁说道:“除密谍之外,三义行所属诸州郡行走。也可作为州府耳目。打探诸州郡,乃至塞北草原,西羌,南夷诸消息。”
    “嗯,嗯。”卢子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是如此,便依玄德之意。”
    “如此一来,天下板荡如惊涛骇浪,我冀州也当稳如泰山。”刘玄德笑道:“再之后,便是对冀州诸郡县长官……当分化拉拢,或打或拉。
    剔除无能之辈,排除居心叵测之辈。从而让冀州上下一心……此事,要劳烦老师多多费心了。”
    “玄德放心,此事交给老夫就是。”卢子干笑着应了下来。至此,刘玄德离开冀州之后的政务基本交代清楚……当然具体的任务分配,还要等接下来沮公与,审正南两人加入后再说。
    所以接下来,就是兵事了。
    “玄德要带多少兵去?”卢植这样问道。
    “兵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刘备这样说道。
    为什么不能太少。这个理由很简单。兵少了打不了仗。以及这一次,天子是调遣全国强兵猛将平叛。所以这也是一个平台。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要打好。
    一方面是护国安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展现冀州兵强马壮。在未来天下大乱时,让更多忠臣良将第一时间想到过来投靠自己。
    所以刘玄德带兵,不能带的太少。带少了无法展现冀州实力。
    但也不能带的太多。
    因为除了“威慑”之外,也要让朝廷放心——否则倘若刘玄德一口气将冀州五万州兵,四万郡兵,再动员几万军户凑个十五万大军一路杀过去。别说朝廷了,天下都要震动的吧——冀州有这么多兵?!他们想要干什么?!造反吗?!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兵得吃多少东西。他们的甲胄、武器磨损,需要进行训练……那些武器,羽箭,铁料,后勤物资。
    这得要多少东西啊。
    完全由冀州本州供应肯定不现实。山高路远路上的损耗要有多少?
    冀州与凉州之间,走北路中间隔着太行山。几乎无法穿行大军。走南路要过黄河,然后到司隶。再运到前线。
    所以必须由中央政府出面,调配物资,又或者就地征发粮草……但无论是哪个选项都不算好。
    “五千人马。”
    思考了一会儿,刘玄德说:“冀州如今十个营。我每个营抽一个曲。组成一营新军。让每个营都有部分兵士参与实战。等回归冀州后,这批部队再返回原本各营。如此一来,冀州军整体的战斗力应当能上一个台阶。”
    “各营新军互不统属。要抽调其中一曲组成新军,再重新编练,这样的话会不会耽误战事?”田丰问道。
    “路上一边走一边练就是了。”刘备摆摆手,并不是太在意。他看向了老师卢植:“老师,那么……”
    “军事上你说的算。”卢植笑着摆摆手说道:“老夫是不管的。冀州诸将,你想要带谁走,不带谁走,也随你的便,老夫不过问。”
    “这……”
    刘备闻言稍感惊讶,当然也有些感动:“但是老师……”
    “好了好了。老夫也累了。玄德,你还有事,老夫就不留你了。快快去冀州军营挑选此次出征的精兵强将吧。”
    “多谢老师了。”
    刘玄德深深向卢植行了一礼。目送老卢植转身离开,而后看向了两侧。
    “那么。备这就告辞了。”
    “诶,等等啊玄德——”
    眼看着刘备要走,徐庶却一把将他拉住了。
    “怎么了元直,还有什么事吗?”刘备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然后这样问道。
    “就是说啊,嘿嘿嘿。”徐庶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次远征凉州,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啊?”
    “哼。”
    听徐元直这么不要脸的说话,旁边田丰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这么积极不用问也知道,是不耐烦在州府这里继续做表格了……
    好吧,做表格什么的的具体工作,已经交给了他们的下属从吏。不过作为冀州治中从事,他仍旧要很努力才行。
    “你现在是冀州治中从事啊,元直。我走了之后就是别驾。你一个农家子,不满三十岁就做到了一州别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刘玄德语重心长的这样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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