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一大早,太阳就火辣辣地照下来,让人汗流浃背,动都不想动。
    杨志与栾廷玉、周业等人外出,在城外停了下来,招募学徒,杨志制定了标准,今日便是考核的时间。在两日前,杨志已经通知了报名的学徒,在城北集合,统一考核。
    除了报名的学徒,杨志招收的一部分乞丐也赶来了,考虑到乞丐没有吃的,杨志特意安排了,给乞丐准备了吃的,不然他们没有体力考核。
    辰时中,北城外,黑压压地来了一群百姓,人数之多,令人咋舌,也足见这开封城中,的确有不少贫民,他们生活困难,希望能把孩子送出去,学些技术,哪怕是学武也成,总比在家中饿死的好。
    杨志把众学徒分成数队,每一队十二人,这样方便统计人数。学徒们都站好了,栾廷玉、张泽等人在维持着秩序,他们大声喊着,让学徒们不要乱,安静等待,毕竟五百人不少,每个人低声说话,这声音就大了。
    “不准说话,谁说话,就剔除队列,没有参赛的资格!”栾廷玉、周业、张泽等人大声喊着。
    杨温也派了家丁来帮忙维持秩序,总计三十多人在场中巡逻。
    如此多的人令杨志有一种在疆场上的感觉,当然,这种规模还是太小,不过,有了一部分的学徒作为根基,杨志就有了机会。虽说是武馆的学徒,但杨志决定好好培养,未来,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嫡系。一旦入仕,杨志设法让他们当兵,这就是杨志的依仗了。
    经过一番努力,学徒们都安静了下来,杨志开始宣布规则。
    第一个规则就是跑步,学徒年纪都不大,所以跑步的距离自然不能太长,杨志设定在五里路,所有学徒都会有一个编号,在规定时间内跑到地点的,都算合格。
    在比赛的路上,杨志安排了人手,准备了杨梅水,毕竟这么热的天气,体力消耗比较快,人也容易渴,很容易中暑,这种准备还是必要的,宣布了规则之后,栾廷玉一声令下,学徒们开始朝着目的地跑去。
    这些学徒没有经过训练,仗着刚跑体力充沛,一窝蜂的向前冲去,很快,众人就拉开了距离。
    六百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在官道上跑着,杨志也在后慢慢跟着,他不着急,若是要追,很快就能追上这些年轻人。
    跑了不到两里,就能看出明显的区别了,不少学徒体力不佳,落在后面,只有少部分的在前打头,不过看他们的模样,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有的人速度已经明显变缓了。
    在尽头,杨志安排的人手正在等待着,一旦有人过来,他们就收下来人的牌子签,上面有着编号,就知道此人的名次。学徒们的名次很重要,如果能在这场比赛里占有先机,接下来的比试就算成绩差了一些,也能入选。第一项测试,是最重要的测试。
    杨志等了一会,加速跑过去,越过了学徒,先抵达了终点,他在这里等待着。虽然距离不远,但炎热的天气已经让杨志的身上出了汗,衣服湿湿的,紧紧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周业在一旁,倒是奇怪,道:“恩公,这样的天子跑步,实在是折磨人。”
    “学武岂能不苦?若不能在这样的天气里支持,以后训练的时候,必然也不会卖力,也没有毅力支持,这样的人,洒家宁愿不要!”杨志说着,喝着周业递过来的杨梅汤,加了冰块的杨梅汤一入口,登时口舌生津,让人精神一振。
    周业这才明白杨志的目的,他笑了笑,道:“恩公考虑果然周详。”
    两人说话间,有人跑了过来,正是学徒中的一员,这人看起来身材挺高,脸色黝黑,看起来约有二十五六。不过杨志却微微诧异,因为他的要求是十七岁以下的男丁,因为这个年纪的男丁,没有或刚有劳动力,比较容易招揽。二十五六岁,已经成熟,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容易洗脑。
    这人是学徒里跑的最快的一人,到了终点,也不先交牌子,而是要了杨梅汤,大口大口喝着,足足喝了两大碗,男子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牌子,递给登记的人。
    “这人倒有些意思!”杨志笑了笑,吩咐着周业,道:“把他叫过来。”
    周业应了一声,过去把那人叫了过来。
    “你多少岁?”杨志奇怪,按道理不可能有岁数超过之人,除了那些乞丐不知年龄之外,余下凡是报名的学徒都是拿了出生凭证来登记的。这年头又不像后世存在着计划生育的年代,出生的生辰自然不会作假。
    “小人今年刚刚十六。”这人回答,声音有些莽莽的。
    杨志打量着他,这人是剑眉,颜色却黄的出奇,皮肤黝黑,就像锅底一般,下巴已经长出了短短的胡须,仔细看时,居然带着红色,倒是有些奇怪。杨志看着,心中有了主意,就算这人年龄超标,他也收下此人不可。
    “你叫什么名字?”杨志又问。
    “小人叫做董先!”这人回答。
    “董先?”杨志心中念着,微微诧异,随后笑了起来,从怀里拿出半贯钱,递给董先,道:“你是第一个跑来,洒家这半贯钱就赏给你,可添置一些衣服。”
    董先大喜,他是洛阳人,因家中贫苦,流落至此,想不到杨志招收人,便拿了生辰贴来报名,想不到轻松得到第一,又得到了杨志的赏钱。董先立刻半跪下,道:“小人见过恩公!”
    杨志道:“董先起来吧,你不用担心,只要训练刻苦,符合洒家的要求,必然不会亏待于你!”
    董先拱手谢过,笑眯眯地站起身来,觉得这一趟来到开封,真实来对了。
    杨志不再说话,继续看着,但除了董先最先抵达之外,恐怕余下的人还需要一些时间,这就凸显出来董先的体力、耐力在众人之中,是佼佼者。
    “这个人,可以好好培养!”杨志心中想着,不由露出了微笑。
    周业在一旁诧异,不知恩公在笑什么?
    董先看着,心中也是诧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志也不解释,毕竟九宫山赫赫有名的山贼居然在这里出现,还当了学徒,杨志觉得自己是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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