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艾丽萨越过重重樱花屏障,发现正在阅读与如今的事件毫无关联的魔法书的莱尔。
    “不然呢?”莱尔头也不抬,没好气道,“虽然能理解村长为何要我全天候照看瑟尔泽薇德大人,但我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早就说得一清二楚了,何必再去近距离感受村民们的悲伤。”
    瑟尔泽薇德一直处于濒死昏睡状态,村民们都十分担心,但他们不至于幼稚到一直围着瑟尔泽薇德嘘寒问暖到结束,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各自尽力维持自己的店铺正常运营,只是一有空便跑到樱花树下探询情况。
    而莱尔这个充当村医的存在,往往是村民们打听情况的对象,免不得接触到那些情绪。
    艾丽萨轻巧地落在足够粗壮的树枝上,很识趣地说道:“没有办法,大家都十分尊敬瑟尔泽薇德大人嘛。”
    “强大而温柔,这样的首领也没有不被尊敬的理由不是吗?”莱尔只是嫌恶自己在此扮演的角色,并非无法理解旁人的感情。
    艾丽萨叹息道:“……可惜,世界却容不下这样的瑟尔泽薇德大人。”
    “这可能要归咎于巫师的崛起。”莱尔合上手中的魔法书,这个话题他有兴趣多说几句,“原本四幻龙是为了守护孱弱的文明种族而存在,但随着各种族逐渐掌握魔法,生存压力的性质发生改变,四幻龙也要随之发生改变,而这份改变需要走一趟死亡与重生的流程,洗去不必要的记忆。”
    事实上,火幻龙、地幻龙、水幻龙早已完成更新换代,履行新时代的职责,只是巫师界消息极其闭塞,又缺乏高可信度的公共情报源,它们的目击情报才没能传出多远。
    艾丽萨不可置信道:“这么说来,阿斯麦特一族以魔法挽留住瑟尔泽薇德大人,还是做错了?”
    “怎么可能……”莱尔果断摇头道,“站在巫师的立场,挽留住一个守护者绝对是有利无害的;站在瑟尔泽薇德大人的立场,这千百年来过着也挺舒心的,当守护者总比当打压者心情愉悦。”
    到头来,不满意的只有地球,这也是需要一个又一个的守护者替瑟尔泽薇德续命的原因,原本有雷昂一个守护者就足够的。
    “打压?你是指世界要打压我们?”艾丽萨瞪大双眼。
    “指甲能起到保护指端的作用? 可指甲过长会对生活造成不便? 你平日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指甲的?”根本不需要对方回答,便能继续进行下去? “世界的处置方式也一样? 没打算歼灭巫师,只是在某个标准以下采取扶持方针、在某个标准以上采取打压方针? 让巫师群体保持在无害状态……至于为什么巫师群体发展下去会危害到世界,我就不具体阐述了。”
    这群村姑对力量的欲望微乎其微? 连对力量有欲望的芙缇也只是为了尽忠职守? 估计很难想象到‘魔法灭世’的未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听听就罢了。”前世曾与星球意志链接的莱尔所作出的猜测,可信度并不低? 只是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旁人都无法证明这一点。
    艾丽萨点点头? 突然问道:“那么,莱尔你会危害到地球吗?”
    “?”莱尔愣了下神,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大概会吧。”
    “为什么?”艾丽萨知道莱尔没有统治世界的野心? 也没有歼灭亚人的疯狂,唯一不太正常的想法就是组建女仆队。
    莱尔悠悠道:“我希望建立一个以唯心魔法为核心的幻想国度? 幻想侵蚀现实,估计地球会视我为头号大敌吧?”
    “幻想国度……我能看得见吗?”唯心魔法学得还不错的艾丽萨? 已能窥见该国度的几分奇幻瑰丽,不可抑制地憧憬起来。
    “拜托? 以唯心魔法保持永生比想象中简单? 没有什么是你看不见的。”莱尔重新打开魔法书? 低头阅读起来,“更别说,我本来就打算拉你进设计团队,弥补我艺术感的不足,大家一起打造它。”
    “一起……吗?”艾丽萨不禁露出笑容,可马上记起瑟尔泽薇德还在树下承受着苦痛,连忙收敛起来。
    虽然对守护了这片地区千百年的瑟尔泽薇德大人感到很抱歉,可她一点都不担心村子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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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吗,雷昂?”灵体类生物没有回光返照的说法,瑟尔泽薇德只是拼尽最后一分力量,艰难的支撑起身体。
    最初的守护者在芙缇的搀扶下来到众人最前方,眉头紧皱道:“你这家伙……我所期待的再会可不是这样子的。”
    “抱歉啊,两全其美之策果然是不存在的,而我再也不想出现第五名守护者了。”瑟尔泽薇德的目光从雷昂身上移到其他三名守护者身上,这一次没有采用装腔作势的说话方式。
    “……是吗?”雷昂这才意识到还有三名后辈,没有再说什么。
    他可以选择自我牺牲,却不能提议别人也跟着自我牺牲。
    “真是抱歉了,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失去家人和朋友……”瑟尔泽薇德垂下脑袋,朝最后的挚友道歉。
    雷昂摇头道:“我想听到的话语,可不是这个哦。”
    “你……睡了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啊。”瑟尔泽薇德摇摇脑袋,重新发言道,“感谢你,雷昂,因为你我才能度过如此漫长而有意义的生命……尽管有几分寂寞就是了。”
    “马马虎虎吧,这个答案。”雷昂擦擦眼角。
    “本来我还想再念叨一下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去找阿斯麦特族求助的,但看样子,时间到了——”言毕,瑟尔泽薇德身体逐步化作光点消散。
    “——稍等一下!”莱尔闪现到瑟尔泽薇德身前,爆发出自身的极限魔力,形成一股让人心悸的魔力风暴,将村民们一口气刮飞。
    “什么!?”
    莱尔伸出双手,魔力风暴逐渐以瑟尔泽薇德为中心聚拢,形成肉眼可见的白光:“瑟尔泽薇德大人,按照时代的发展,你大概率会由我们的朋友转变为我们得敌人,但我可以尝试控制你的转生,让你保留着记忆转生为人,现在就看你的意愿了。”
    “还、还能这样吗!?”瑟尔泽薇德愕然道。
    “给我答案!”莱尔催促道。
    “我想和你们一同生活!即便只有百年人生也足够了!”
    【风幻龙瑟尔泽薇德,过去为守护世界之存在,如今为被时代淘汰之物,我在此诅咒你,你将失去‘风幻龙’此崇高的身份,保留如今的记忆,作为我与女仆的第一个女儿而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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