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守成蓦地瞪大了眼睛,猛地抬起头来,迎向羽飞崖那似笑非笑的双眼,脱口而出道:“你什么都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羽飞崖反问道,“是你和我拥有同样血脉这件事?还是你脑中的禁制根本就是个花架子?又或者是你多次出手想置堂堂于死地?”
    最大的秘密被毫不留情地揭穿,而且揭穿的人还是自己最不希望他知道的那人,羽守成的面具终于彻底崩碎。
    他怨毒地看着羽飞崖,“我原本以为你虽然任性妄为,可是多少却还顾念血脉亲情。没想到,你明知道我是你的亲弟弟,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夺走我心爱的女人,将我当做奴仆一样使唤!现在更是将我关在培养槽里,折辱我!羽飞崖!如果父亲还活着,他一定……”
    “他一定早就亲手将你处理干净了!”羽飞崖打断他的话,冷冷道,“就像你那无数个未成形的兄弟姐妹一样!”
    “你胡说!”羽守成用力挣扎,想要挣脱粘稠的培养液,冲到羽飞崖面前!
    然而却只微微动了动手脚,便依旧被禁锢在培养槽中央。
    他只能梗着脖子,咆哮道,“父亲对我的关心,根本不下于你!他亲手抹除了我的奴印禁制,将我安置在他身边抚养长大!如果不是你占了嫡长的名义,家主怎么可能轮到你来做!”
    “嫡长?”羽飞崖嗤笑道,“看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私生子。你既然与那女人如此‘相爱’,应该不会不知道堂堂是怎么来的吧?只可惜,我那个父亲可比我冷血无情得多,并没有将你从实验室里直接带回羽家大宅抚养。”
    “哦!对了!我倒是忘了,当年你好像是从哪个偏僻乡下的星球被羽家族人选中送到首都星,然后才和父亲‘相认’的,是不是?所以,你就一直以为自己是他无意中流落民间的血脉?”
    “你!你什么意思?!羽飞崖,我告诉你,你别想骗我!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羽守成大声吼着,可面上却不由多了几分色厉内荏。
    羽飞崖勾了勾嘴角,一张本就阴鹜的脸笑得像是地狱来的恶鬼,“我想父亲一定没有告诉你,当年那些在实验室里诞生的实验品,光是成形的就足足有成百上千个。为了观察他们在不同环境下的成长情况,父亲才将他们……哦,不,是你们,送往了各个不同星域。没想到却让你误解了。”
    “你胡说八道!父亲认出我后,明明对我青睐有加!给了我很多照顾,说是弥补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在研究院里根本就没有看过你说的这些实验资料!”羽守成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知是为了反驳羽飞崖,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他当然会对你青睐有加。那么多实验品中,只出了你这么一个资质还不错的,他自然会留在身边继续观察。替你抹除奴印禁制,也不过是因为禁制有些影响他的研究数据了而已。否则,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阻止为你施加禁制这件事?”
    羽飞崖慢慢重新踱步到仪器前面,开始慢条斯理地操纵起来,培养槽四壁上的导管像无数条藤蔓一样扭动起来,向羽守成的身体靠近。
    “你要干什么!”
    羽守成还沉浸在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里,就突然感到脚踝上一阵刺痛,数根导管竟已缠上他的双脚!
    他顿时就慌了,“羽飞崖!你要拿我当实验品?!”
    “不,你错了。你本来就是实验品,我不过是在完成父亲没有完成的实验而已。”羽飞崖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顿了顿,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你的那个女人当年可不是我强迫她嫁给我的。”
    “我原本不过是想给堂堂找个能照顾她的保姆,是你自己向我推荐了她。说是她原本就在这个实验项目里做助理,既不会像外人那样探究堂堂的来历,又无需过渡,可以直接上手,避免堂堂不适应。”
    “我也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可是你的女人却说,我未婚有女,外人一定会对堂堂的身份肆意揣测,对堂堂的成长会十分不利,她愿意毛遂自荐,与我成婚,做堂堂真正的母亲。”
    “我觉得她说的也很有道理,于是也同意了。”
    羽飞崖嘲讽地看着近乎呆滞的羽守成,“不过现在看来,她当年是擅作主张,没和你商量?不过,这些年你也不亏就是了,我可一次都没碰过她呢!如果你们两个没有对堂堂出手,其实我真的不介意这样继续下去的。”
    羽守成慢慢红了眼睛,心中的愤怒和屈辱如巨浪滔天。
    他想要咆哮出声,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
    明明她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
    可是一夕之间,她却成了他要侍奉的羽夫人!
    就为了那么一个实验品!
    这些年,她想要折磨那个实验品,他就帮忙弄来药剂。那个实验品果然长成了平庸无能的草包。
    她想要做真正的羽夫人,他也愿意成全,只不过羽飞崖那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始终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个草包实验品即将真正和小战神搭档,开始执行第一次任务。她慌了,生怕那个草包从此以后真的入了小战神的眼,到时候即便她能想办法生下羽飞崖的孩子,也再不能将那草包压下。
    于是,他便急她所急,替她出手,果然换来她再次热情以待。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可自从那个草包回来的那一天起,一切就都变了。
    她被夺了身份,下了大狱,生死不知。
    他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顾念和羽飞崖的兄弟之情!如果他能早早取而代之,那她就依旧是他的女人,她也能如愿以偿,成为真正的羽夫人。
    然而一切都晚了。
    羽飞崖不知道羽守成彻底丧失神志之前,还有心思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为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后悔这个后悔那个的。
    当他处理了羽守成之后,才发现星网上的爆料竟然没有停止!
    于是,羽飞崖彻底黑了脸!
    那个混蛋!到底还是摆了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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