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转过身,先被雷扬的脸色给吓了一跳,他整张脸上挂满了汗珠,面色白得吓人,正战战兢兢的指着墓道深处让我看。
    旁边的几名壮汉这时也缩着脖不敢出声,我好奇的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头皮发炸!
    只见十几道灯光都聚在我们前方不到十米远的墓道深处,那里竟结着一张白色的大,中间一团和成年人个头差不多的东西,正来回的左右扭动着!
    那团东西通身雪白,和的颜色一样,扭动的力度非常大,只是频率有些慢,就像大鱼离了水之后在垂死挣扎。
    漆黑的墓道,与那张诡异的白色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冷不丁的看到这么一个活物,难怪大家会吓成这个样。
    可是这墓道是我们唯一的出路,进退两难之际,我只好硬着头皮和狗、宋司徒一起悄悄朝那东西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那大好像是蛛丝,但是质地略有些通透光滑,也不粘手。而中的那团东西,被这些丝线给缠了起来,活脱脱的成了一个丝蛹,瞧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心里有些异样,蛛和丝蛹我见得多了,个头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当下也不愿冒险,便提议道:“咱们不要碰这个怪蛹,把旁边的蛛丝清掉,绕过去。”
    但我话音未落,只见那蚕蛹突然猛得向前耸了一下,紧接着一幅五官就印在蚕蛹之上,嘴巴剧烈的闭合着,发出了一阵呜咽的声音。
    “里面有人,还是个活人!”狗脱口而出的喊道。
    旁边宋司徒已经提着匕首上前,哗啦一声将蚕蛹从上自下划开,一团黑色的人影立刻从里面滚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探险装,脸色似乎是因为憋气太久而显得有些紫红,落地后像一瘫烂泥般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面相,他约有四十岁左右,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狗把他口袋翻遍,除了找到一盒洋烟外,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人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心里惊讶到了极点,难不成有人比我们进来得还要早?或是,他已经在蚕蛹里很长时间了?
    我们在万安山待得时间已经够长了,从来没有在山上见过陌生人,而且这陵墓的入口藏得极为隐秘,一般人很难找到的。他又是怎么进到这里的?还有这人的服装为什么看着有些眼熟?
    似乎是因为看到我们把蚕蛹破开了,雷扬那帮人也大着胆围了过来,看着地上躺的那人,一脸的茫然,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他是不是你们的人?”狗却反问道。
    雷扬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的人除了折在墓道里的,剩下的全部在这里。”
    这个怪人从蚕蛹里滚出来后,一直昏迷着。狗用凉水泼了他几下,仍是没有反应,看来是缺氧太久,不过好在呼吸已经平稳多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雷势的意思是不清楚这人的身份,再加上他昏迷不醒,带着是个累赘,干脆扔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省得影响我们的进度。
    可雷扬却不同意,此人既然能进到这墓里,肯定是有些手段的,带上他一起走,等他醒过来,或许能问出些有用的线索。
    我们这边也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好歹是条人命,若是先前不救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救了他,再扔在这里让他等死,和杀人有什么两样?再了,我们两帮人加起来这么多人,还怕他醒过来闹事?
    当下,我们表明了己方的态度,雷势见状,也没再坚持,只好安排两名手下搀起这个怪人,打算带着他一起往前走。
    面前类似蛛丝的那张白色大,比一般的蛛丝要柔韧得多,仿佛牛皮一般,而且在墙上粘得极牢,直接去扯,竟然把手都勒出几道血印。
    我们只好拿着匕首慢慢去割,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大的右边清出来一条路,一行人心的从里面钻了过去,径直沿着墓道往深处走去。
    来也怪,原先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进出的痕迹,可自从救下那个怪人后,我们注意到墓道里竟多了许多繁杂的脚印,密密麻麻、十分凌乱的印在地砖上,好像一大帮人在急促的逃窜。
    墓道和之前一样,也是斜通向下方的,但坡度不是很大。我们一群人缓缓向前走了约有十几米,墓道中忽然飘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墓道里,四处都残留着飞溅的血液,甚至还有几个裸露的残肢断脚。
    雷势上前抹了抹墙上的血,两指搓动一阵后,回头惊异的道:“奇怪了,这些血还是新鲜的,最多不超过三个时。”
    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感觉到事情突然变得复杂了:难道宋承秋的线报是真的?那些所谓江湖上的能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海不悔盯着那位怪人,想了想,冷不丁的问道:“老宋,他们会不会是‘中华风土研究会’的人……”
    宋承秋的眉头立刻锁在一起:“不会吧?要真是他们,可就麻烦了。”
    他俩一问一答时,我注意到雷家兄弟,甚至包括那个戏中仙,都不约而同扭过头颇为惊讶的看了看海宋二人,眼神颇为深意。
    我立刻试探道:“你们也知道这什么研究会的人?”
    雷势却不屑的道:“我是个粗人,对研究两个字没兴趣。”
    雷扬平静的笑道:“我倒是略有耳闻,不过也是很早以前了。只是突然听你们提起来,觉得有些耳熟。”
    至于戏中仙,此人仍是戴着那幅花脸京剧面谱,看不出表情如何,他冲我微微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狗这时急了:“海爷,你少他娘的装神弄鬼,你不想和我们清楚,就别他娘的动不动的提一句啊!你是把我当姑娘了,撩骚几句很爽?那破什么研究会有什么好怕的?”
    海不悔砸巴着嘴,苦声道:“那帮人当年就搅得天翻地覆,当时没少为此死人,就连你们陈家和八面司徒也因为他们的存在,而被迫放下了千年的争斗联手,你他们厉害不?甚至……甚至咱们在大老岭那次,最后出现的那群神秘人,我都怀疑是他们的人。”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吞了几口唾沫:能让陈家和八面司徒共同抵御的敌人,确实非同可。如果海不悔所猜非错,大老岭那几个怪人身手了得,收拾我和狗像后爹打孩一样。那次幸好“扶灵四老”及时出现,否则我俩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狗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盯着那怪人,忽然一拍脑门叫道:“无妄,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海爷不提大佬岭我还纳闷呢,这货和咱们在那里见到的尸体,穿得衣服都一样啊!”
    我经他提醒,才幡然醒悟:难怪我看这人的衣服如此眼熟悉,还真他娘的有可能是一伙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苦水阵阵往上翻,暗暗连声叫苦,若真让狗和海不悔全中了,我们这次可真的就是要听天由命了!
    不过,雷家兄弟没有经历经过我们在大老岭遇到的事,显然不知道这帮人的实力,当下雷势一脚踢开脚边的半截断臂,催促道:“大家都快点,别耽误事了,一会石门被破了,咱们全得折在这里!有什么事等这家伙醒了一问就全明白了,你们在这里想破大天也没屁用。”
    我暗叹一声,只好跟着众人往前继续走去。
    可谁知越往里面走,墓道里面的残肢断骸越来越多,两侧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不少利器划过的痕迹。看到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我们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纷纷猜测这里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竟这般的惨烈?不过也都庆幸道,多亏有那群怪人在前面替我们探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又走了约有上百米,墓道忽然被一扇石门挡下。石门的两侧各自倒卧着两具尸体,交叠着堵在墓道中间,它们穿着和我们救得那位怪人一样。
    狗好奇的上前踢了踢那几具尸体,忽然叫唤道:“我草!”
    我急忙冲上前,只见他把一具趴伏的尸体给掀了过来,那尸体背面看着没什么事,但翻过来后,我看了一眼,差点吐出来!
    尸体的整个腹腔都已经被掏空了,胸骨和肋骨全部向外,看上去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撅断的!更诡异的是,所有的尸体都没有脑袋,从脖处,齐唰唰的断开,脖间也没有气管喉器,只有一个血淋淋的肉窟窿,就像被人拿棒通了一遍。
    四具尸体皆是这幅样,看得人心神俱惊,毛骨悚然。这些尸体的死状实在是太惨了,我们强忍着恶心,掏了掏他们的口袋,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好将他们挪开,踩着血水去推石门。
    石门已经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两扇门板上印了七八个杂怕的血手印,血迹尚未干涸。
    雷势让自己的一名手下去开石门。那手下颇不情愿的战战兢兢上前,他刚要发力推门,却只见从石门里面竟伸出一条苍白的胳膊猛然搭在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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