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特微微侧过了头:
    “你说什么?”
    伽治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雷特大人,如果不嫌弃……我恳请您……收下我的女儿!”
    雷特哼了一声:
    “你很喜欢政治联姻啊,伽治。但……你的女儿才15岁吧,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你谈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伽治差一点就跪在地上:
    “不不不!雷特大人,我只是想要向您证明自己的忠诚……”
    雷特摆了摆手,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将双腿发软的伽治抛在了船厂。
    伽治抬头看了看天空,紧紧攥住了双拳:
    “对,我……就是想当你爸爸!”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新的一年。
    这是1514年的1月3日,从雷特重返东海至今,已经接近两个月时间。
    全新的强力战舰进入了下水调试阶段,游击舰队即将成型,海上轨道正式开始铺设,位于可可亚西村附近的第16支部新基地已经竣工,新兵征募工作也接近了尾声,波尔德武装集团依然快速发展壮大,业务覆盖了小半个东海,波尔德群岛更是人口突破30万,到处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雷特的所有计划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他的小弟安德烈·拉尔森也完成了对153支部的整顿,在这一天亲自带队前往波尔德主岛,向雷特致以新年的问候。
    “哈……哈……”
    一阵激烈的运动后,赤着上身的拉尔森软绵绵地躺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整个人仿佛从桑拿房里走出来一样,浑身全被汗水浸湿,胸腹之间更是淤青一片:
    “我们之间的差距……好像又变得更大了。”
    雷特却只是擦了擦鬓角的细汗,看上去一副留有余力的模样:
    “你以为这两个月我荒废了锻炼吗?我把泽法教官请到东海,难道只是为了聊表孝心吗?”
    拉尔森吐了口热气,笑着打趣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经历了长达一年的苦行僧的锻炼,重新回到东海,身边又有罗宾小姐这样的绝色美人,我以为……你总会适当放松一下吧。”
    雷特耸了耸肩:
    “……最近……罗宾出去探险了。”
    拉尔森张了张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难怪你刚才手劲这么大!火气也这么旺!”
    1月8日。
    “呜……”
    伴随着一声汽笛,汤姆和伽治联手建造的新式战舰缓缓驶入了大海之中。
    经过了两个月之后,这艘被雷特随口命名为“东方红”的大型指挥舰终于交付使用。
    “……纵横120米、最宽处达到35米,铁甲包覆两侧,半自动化控制,搭配128门光能大炮(追加了20门),五层复式船舱,蒸汽与风力双重动力,辅以船尾喷气加速装置,全力航行的时速可以达到80公里甚至更高——换算成24小时的话,在能源充足的情况下,这艘船一天就可以穿越近2000公里的海域。怎么样,雷特大人?”
    虽然汤姆才是主要的设计者,但厚脸皮的伽治却担当了解说员的角色。
    “整体感觉超出了预计,我认可你们的工作。”
    已经乘船体验了一圈的雷特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在半个月之前他曾经批评了伽治,但平心而论,在这个木制帆船占据99.9999%的时代,汤姆和伽治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研究并成功改造出蒸汽战舰,已经是难能可贵的成就。
    作为一个领导者,他知道在什么时候激励部下,什么时候又应该给予肯定。
    于是他问道:
    “伽治,你对植物提取有没有研究?”
    对于始终心怀惴惴的伽治而言,或许……让他参与到更加重要的事情里,才能够让他稍稍安心。
    伽治微微一愣:
    “我最擅长的……是人体基因改造和武器,但如果只是植物提取,也不是太难的技术。”
    雷特点了点头:
    “我在波尔德主岛上,用恶魔果实的能力培育了一片特殊的植物,每一种植物都有不同的特性,你如果有空,就帮我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这件事情……涉及我最核心的机密,除了你之外,不允许任何外人知道一点风声!”
    伽治的眼睛仿佛都亮了起来,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
    “遵命!感谢雷特大人的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全新的海军支部基地、接近7000名入伍新兵全都到位,从老兵中专门挑选的精锐战力也完成了集结,雷特接管支部后的第一件事情终于圆满完成。
    他也兑现了自己给部下的承诺:
    丹尼斯、克莱尔两名老资历的中校都晋升上校,托雷斯、威廉晋升中校,欧文、杰拉德成为少校,就连只是负责联络的勤务兵迈斯,也被雷特提拔成为了一名少尉。
    除此之外,由于基层士兵骤然增加了两倍,雷特也对现有的编队进行了适当了调整,几乎一半的基层士兵获得了军衔的晋升,再加上他还以新年祝福、工作辛苦为由,给所有士兵都发放了一笔可观的慰问奖金,他也借此大肆收揽了一番军心和民意。
    这笔钱当然不是他自掏腰包的:
    如今的第16支部拥有了接近一万名海军,早已经是整个东海最强的支部,“黑龙”之名即使是在伟大航路和遥远的北海也常有人提及,属于他们管辖的那些王国、岛屿、城镇、商队,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向他们提供资金——自从雷特上任之后,两个月期间,至少收到了20亿的现金和物资。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笔钱和海贼们所搜刮的“保护费”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片海域的王国、居民、商旅,确实体验到了久违的和平与安定。对比起之前心惊胆战、朝不保夕的生活,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贸易、统治,他们当然愿意缴纳这笔微不足道的“特殊军费”。
    2月1日的清晨。
    “雷特大人,根据您的吩咐,经过我的仔细研究,您所栽种的这些植物,确实拥有神奇的力量,尤其是维戈果、特雷特果,在激发精力、治愈伤病方面几乎相当于神迹。我已经初步研发了一种提炼仪器,可以将成熟果实的营养成分提取精炼,唯一的问题是……雷特大人想要的,是液态的、还是固态的药剂?”
    到底是贝加庞克的同事,伽治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这项研究课题上取得了重大突破,这一天的天色还未透亮,他就兴致勃勃地通过电话虫向雷特汇报。
    对于他积极的工作态度,雷特相当欣慰,并且提出了一个问题:
    “液态和固态……对于药效有没有影响?”
    伽治很专业地解答:
    “这些植物的营养成分,大部分都是通过肠胃进行吸收,所以必然是液态更加适合发挥效果,但液态在储存上却不如固态,无论是储存条件、还是有效期限,都稍差一筹……”
    雷特点了点头:
    “那就分开制作吧,三成制作成营养液,七成制作成药丸,记得严格进行试验,确保没有副作用。”
    伽治兴冲冲地应了一声,正准备向雷特邀功,就听到电话虫那边传来了迈斯少尉的声音。
    雷特随即挂断了电话,转向了自己的勤务兵:
    “怎么了?”
    迈斯敬了个礼:
    “纳维亚王国的诺顿国王送来了5000万贝里的赞助军费,并且邀请雷特少将前往王国做客。”
    雷特摆了摆手:
    “钱留下就好,做客就不必了,你替我感谢一下他吧。这些脑满肠肥的愚蠢国王,每次见到他们,我总担心自己下一刻就出手把他们杀掉!”
    迈斯点头记下,却还没有离开:
    “另一件事情,四年一度的世界会议即将召开,海军本部刚刚发来命令,作为东海实力最强的支部、以及游击舰队总司令,我们需要护送超过十个王国的国王前往玛丽乔亚参加会议。”
    雷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的情绪,他敲了敲办公桌,淡淡地说了一声:
    “知道了,你退下吧。”
    身在这个职位,他没办法拒绝。
    事实上,就连卡普、泽法或者青雉、黄猿这些身份显赫的人物,也不得不去执行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任务。
    世界会议,或许不是他表演的舞台。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法做。
    迈斯退出了办公室,雷特吐了口气。
    他将双脚搭在了桌子上,侧脸看向了窗外。
    一抹晨光恰好透了进来。
    太阳刚刚跃上了海面,整个世界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天光乍亮,东方正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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