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最近瘦了些,原本富态的脸也多了几条皱纹。云初净有点心酸,祖母都是为自己担心才劳了心神。
    “祖母,你说为什么总有人和我过不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云老夫人叹口气,摸摸云初净愈加漂亮的脸,笑道:“这就是怀璧其罪了。”
    “是因为我的脸吗?”
    “也不全是,还有你的性格,才华。”
    云初净困惑道:“可是我已经定亲了?”
    云母摇摇头,叹息道:“小七,现在祖母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把你许给秦邦业。”
    云初净杏眼睁得大大的,一下坐直了身体,诧异道:“为什么?祖母?”
    “因为,秦邦业护不住你。”
    原本云母觉得,云初净嫁给秦邦业,日子能过得很好。可昨晚救了小七的宗政晟,还有和秦邦业一起上门的端木桓,都让云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以前,老想小七能获得权贵青睐,帮扶云家,如今想来,却只希望她平安。
    云初净以为是祖母怪秦表哥,没有保护好自己,不好意思道:“昨晚是意外,不怪秦表哥。”
    云母一直留心观察,发现说起秦邦业,小七一点都没有娇羞扭捏的感觉,又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小七,是祖母害了你。”
    云初净不明所以,撒娇道:“祖母,你怎么忽然这样说,让小七惶恐。”
    “我不该那么早宣布你定亲,现在你就算退亲,想嫁平王府和越国公府也难了。”
    云母看得很清楚,端木桓要不是心仪小七,昨晚不会那么焦急登门。而宗政晟要不是喜欢小七,怎么能随时关注,还能恰好相救?
    云初净想到宗政晟,也低下头,现在她也很迷茫。
    “祖母,你说如果我和秦表哥解除婚约了,秦表哥会怎么样?”
    云母敏锐的发现了些端倪,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小七,男人不可靠。在没有绝对的把握面前,秦邦业的婚事不能退。”
    “可是,也不能耽搁秦表哥啊?”
    如果要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她做不到。
    云母看着云初净,那张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脸,那么明媚骄傲,心里升起担忧。
    当年的皇太女明媚张扬,秦明姝婉约骄傲,可到头来都没有好下场,不知小七将来会如何?
    “傻丫头,不信你告诉秦邦业,除非有人来提亲,否则他绝不会解除婚约。”
    云母看得很清楚,秦邦业早在不知不觉中,将小七放在心上。既当作亲人,又当作爱人,更多的是责任。
    云初净难以置信,惊讶道:“秦表哥不是该恨我吗?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我不对。”
    “小七,爱情里面没有对错,只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否则怎么会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云母将云初净的鬓发往后面拢了拢,接着道:“邦业那孩子,对你的责任大过喜欢,他希望你过得好,所以你如果另有所爱,要解除婚约。他会难过,但会祝福你。”
    “但是,在他不相信有其他人真心对你好时,他不会舍得你受了退亲的委屈,又所托非人。”
    听了云母的话,云初净沉默了,半响才道:“其实,嫁给秦表哥也不错。嫁一个喜欢你的,总比嫁一个你喜欢的好过得多。”
    “傻丫头,这世间事,最常见的痛苦就是意难平。你要答应祖母,任何时候都要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委屈自己。”
    云母看云初净消沉了神色,又心疼道:“如果这男人真心爱你,他自然会扫清阻碍。反之,如果需要你孤注一掷,压上所有,那不要也罢。”
    “嗯,祖母,谢谢你。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云初净依恋的抱着云母,这才是真正的祖孙之情,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是祖母用一生风雨感悟的人生。
    云母笑了笑:“那小七,你总该告诉祖母,是端木桓还是宗政晟?”
    云初净的脸一下红了,年轻鲜活的肌肤白里透红,如同最顶级的水蜜桃。晶莹剔透,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得了,不用说,云母也知道,云初净的心也动了。刚才提秦邦业平淡的神色,与此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让祖母猜猜,自古美女爱英雄,是宗政晟对吧?”
    云初净也急于分享心中的喜悦,红着脸点点头,娇羞的说道:“他说他会娶我,上次是我定亲太快,他原本想禀明父母再提亲的。”
    “嗯,宗政晟是个有能力,能护得住你的人。只是他的婚事,他做不了主。”
    云母忍不住,还是泼了一点冷水。
    云初净丝毫不以为然,笑道:“祖母,他说会请皇上赐婚。”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谁能抱得美人归?”
    云母的打趣,让云初净又羞又恼,祖孙俩欢快的笑声,一直回荡在萱瑞堂里。外面来请安的冯氏,知趣并没有进来,悄悄退下。
    待笑闹过一阵,云初净揉了揉手臂,低声坚定道:“祖母,我还是要告诉秦表哥,不能把他捂在鼓里做备胎。”
    “被胎?被子的内里?”
    云母有点疑惑,云初净赶紧解释:“不是被胎,是要坐马车出去玩,怕车轮坏了,多带一个做备用的意思。”
    云初净绞尽脑汁的解释,让云母还是基本听懂了。
    “那好,随便你吧。估计晚上秦邦业还会过来,你要想说开也行。”
    其实现在的秦邦业,正和端木桓在一起,坐在杏花村里喝酒。他向来端肃的脸上,神情惊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暴怒道:“小王爷,你说什么?昨晚的是平王府的人?”
    端木桓也有点难以启齿,不过必须要解释:“不是平王府的意思,而是端木栎自作主张行事。我已经将所有人手收回,他不会再伤害云表妹了。”
    秦邦业还是无法冷静,他“砰”的一掌劈碎了桌子,杀气腾腾道:“为什么?”
    端木桓沉吟一瞬,考虑是隐瞒,还是实话实说。
    最终据实以告道:“他解释说是想查探云表妹,是不是宗政晟的软肋。我怀疑,他是在针对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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