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适合用‘笨’这个词。”阿斯克淡淡说道,“你只是在这方面,没有经验而已。”
    “那你为什么会有经验呢?”诺菈往他身边挪近了点,双手缓缓拢住双腿,将脸颊贴在膝盖上,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阿斯克,你从来没有说过你自己的事情。”
    “你想听吗?”阿斯克瞥了她一眼。
    “嗯。”诺菈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我其实不是君士坦丁堡本地人。”阿斯克望着远方,“我来自一个很远的位面。你可以理解为那里和龙之国有点像,只是非常远,几乎不可能通过交通工具到达——那是另一个世界了。”
    “哦。”诺菈笑道,“我也经常看到小说里有这样的情节,主角无缘无故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然后开始混得风生水起,似乎和你有点像……”
    她忽然讪讪地停住了,因为阿斯克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我说到哪里了?”阿斯克沉默了下,继续说道,“嗯,我的家庭。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母亲独自带大的。”
    “对不起。”诺菈说道,“我不知道……”
    “不用抱歉,这和你无关。”阿斯克摇了摇头,“我的父亲……他过着完全和社会脱节的隐居生活,靠画画投稿给漫画网站为生。”
    “我母亲是个传统的农村女人,他们俩似乎是相亲认识的。我至今仍然不确定他们间是否有爱情存在。”
    “说到感情,我父亲对二次元才是真有感情的,那是种古怪而浓烈的情绪,我至今不能理解。”
    “他很痴迷某个音乐游戏里的虚拟歌姬,我还记得它的名字是e,橘。”
    “父亲经常指着屏幕上的橘,说这才是他真正的老婆。”
    “每次他这样说了,母亲就会露出无奈而宠溺的笑,她大概是将父亲当做一个未长大的孩子来照顾的。”
    阿斯克捡起一块石头,丢入前方的河水里,打出了阵阵涟漪:“后来,在我六岁那年,那款音乐游戏关服了。”
    “父亲不能接受橘的消失,他试图在纸上将橘重绘,然而橘是一个3d模型,不是纸片人。”
    “于是他又开始学做mmd,到处求网友给角色模型。但是橘的版权还在游戏公司手里,网上随便发布是要被投律师函的,因此也没人响应他的请求……”
    “后来他受不了这个,就自杀了。”
    “你是说,你的父亲,因为一个虚构的动画人物,自杀了?”诺菈吃惊地说道。
    “没错,这很让人无语吧?”阿斯克又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下,“这只是一个懦弱而不愿背负家庭责任的男人,沉浸在自己虚假的世界里,最后因世界崩塌从而选择结束生命的故事。”
    “他走得倒是洒脱,却从未想过这会给我和母亲带来怎样的影响。”
    “从那以后,我们家的境况就直转而下。这种不名誉的自杀,导致邻里周围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压力,所以母亲选择了搬家。”
    “由于里面死过人,我们原来的房子既卖不出去,也没人肯租。后来母亲带我在城市另一头租了个房子。”
    “她为了把我养大,付出了太多的东西。在经济压力最紧张的情况下,她甚至一天打三份工,每天早上6点钟出门,直到深夜2点才回来,有时候进了家门就控制不住疲惫,直接倚着门框睡着了,还是我把她扶回床上去的。”
    阿斯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她真的,已经尽到一个母亲应该尽的全部责任了。”
    诺菈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发红,垂下了盈盈的目光。
    “所以我不可能像那些小说里的主角,穿越后就彻底待在那边的位面,和原本世界的家人们做心安理得的切割,你明白吗?”阿斯克望着河流对面的山脉,认真说道,“如果那样做了,我和我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一个母亲,含辛茹苦地将儿子培养成人,然后儿子却再也不回来了,只剩她一个人举目无亲地活在世界上……这不应该是她应有的结局。”
    “我得回去。”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回到那个世界。”
    “阿斯克。”诺菈的声音颤抖起来,“你的意思是……”
    “南方距这里100公里的地方,有座沿海城市名为卡瓦拉。”阿斯克淡淡说道,“那里有个来自龙之国的算命者,你可以理解为预言家。他是能打破第四面墙的人,或许会知道我该如何回到原来的位面。”
    “诺菈,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认真说道。
    “那如果我也去你那边的位面……”诺菈激动地脱口而出,声音在喉咙里却戛然而止。
    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和姐姐们。正如阿斯克不可能放弃那个世界的母亲,她又怎么能舍弃在这个世界的家人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诺菈沉默半晌,才带着最后的希冀问道,“如果那个预言家,也不知道如何让你回去呢?又或者他告诉你,没有办法回去呢?”
    “我还会再努力尝试寻找一段时间。”阿斯克也沉默良久,回答说道,“5年。如果5年之内,还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那我就会在这个世界暂时安居下来,以及考虑……你现在正在考虑的事情。”
    诺菈怔怔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她才露出有些悲伤的表情,凄婉地笑了起来:
    “你真的很厉害啊,阿斯克。我还没说呢,你就已经猜到了……”
    她紧张不安地用双手绞着衣角,声音有些颤抖和哭腔:“所以要我等你五年是吗……”
    “不是。”阿斯克说,“我并没有要求你等我。我只是告诉你我对未来的规划,以免它影响到你自己的选择。”
    “5年啊,足够把一切事情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嗯,我明白的。”诺菈低着头说道,“把话说开了也挺好,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些。”
    她纤细的肩膀颤动着,似乎在压抑着想哭的冲动:“我其实……也让你挺意外的吧?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上你了……”
    “可能是在炉火岛那次,看你一个人拔剑冲向那么多的敌人,我就忍不住有点动心……我小时候很喜欢读骑士和公主的小说,也曾梦想着有一位骑士能够为了我,义无反顾地拔剑冲向敌人,可能是我一直憧憬幻想的形象了,和你有些重合……”
    阿斯克静静地看着她。
    诺菈说着说着,渐渐地就说不下去了,最后才忍不住哽咽问道:“阿斯克,我们接下来,还能做朋友的是吧?”
    “当然。”阿斯克认真回答道,“我们一直是朋友啊。”
    “嗯,好。”诺菈慢慢地站起身来,在月光下拍了拍自己的裙摆,咬住下唇说道,“我要回去了。那……再见。”
    她转过身去,默默地独自离开了。阿斯克望着她的背影,心情也很是沉重。
    说实话,拒绝这样一个女孩子的表白,对他而言自然也是很难堪的事情。
    只是从道德的角度来说,这种处理方式才是对她最起码的尊重。
    咦?阿斯克摸了下后腰袋里的《荒谬之梦》,心里立刻升起了某种荒谬的想法:
    炉火岛的入口不是在我这边吗?她这是要回哪里去?
    诺菈失魂落魄地走在河边,将路边的一块块石子踢到水里。
    前方,埃莉诺正蹲在夜色下的河边,无聊地用长枪戳河里的鱼。
    “怎么样了,诺菈?”看到诺菈走了过来,埃莉诺站起身来打了招呼,才注意到她脸上几乎无法化去的忧伤表情,“被拒绝了?”
    诺菈摇了摇头。
    “那他是答应了?”埃莉诺不解地看着她,“不对啊,他到底怎么回应的?”
    “你转过去可以吗?”诺菈幽幽地请求道。
    “哦。”埃莉诺转过身去,诺菈从后面抱住了她。良久,才传来呜咽的哭声。
    “埃莉啊……”她抑制不住的哭泣声渐响起来,沿着河水缓缓流向远方,“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我到底该怎么办……”
    ………………
    卡瓦拉,位于爱琴海的北岸,原本是古马其顿王国的一座海滨城市。
    到第四纪的时候,马其顿人、希瑞斯人和色雷斯人,几乎都已经混血得差不多了,外界将他们统称为希瑞斯民族,因此卡瓦拉也就成了一座希瑞斯城邦。
    类似的城邦,在君士坦丁堡以西的帝国境内,大大小小差不多也有百来座。
    按理说这种城市在玩家里是引不起什么关注的,然而实际上卡瓦拉的名气却大大超过其他城邦,甚至可以和君士坦丁堡齐名。
    因为这里有一个来自龙之国的npc。
    对于很多西幻原教旨主义的玩家来说,在一个剑与魔法的中世纪式奇幻世界,出现一个类似于“张大牛”“尼古拉斯.赵四”之类的中文名字,实在是很煞气氛的事情。
    《铁与火》设计组虽然总是喜欢声称“我是你爹”,但也做不出这种败坏产品格调的事情。
    然而大环境总是会出些让人无能为力的变故。在《铁与火》正式开启公测的那年,由于世界经济环境进一步下行,上头终于把拉动经济增长的目光投向了游戏产业。
    当时国内卖得好的游戏几乎都是外国制作,国内大厂代理发行,小厂们则是直接复刻抄袭,搞个低劣版的垃圾页游出来圈钱。
    针对这种崇洋媚外的现象,上面就出了一个扶持国产游戏的政策,提出要“弘扬我国传统文化,坚持自主创作核心”。
    然后下面执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搞出了个一刀切的政策,宣布“所有游戏都必须要有一个能代表我国传统文化的点”。
    如果没有这个点,我就认为你没有自主创作核心,我就不给你发版号,没有版号你的游戏就不能发行。
    对于那些什么《蜀山情缘》《洪荒剑仙》之类的古典仙侠游戏,那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然而对于《铁与火》这种剑与魔法的西式游戏来说,简直不啻于一个巨大的枷锁。请问西式游戏要怎么才能弘扬我国传统文化?
    没办法,只能硬生生地造一个龙之国的设定出来,然后弄个nppc还会背《道德经》,这样就算是弘扬我国传统文化了。
    结果上面下来审查的同志慧眼如炬,说你们不要欺负我不懂游戏。
    公测阶段玩家流量基本都在君士坦丁堡,你弄个华夏npc在乡下旮沓角落里算什么意思?给我弄君士坦丁堡去。
    设计组就解释说,君士坦丁堡在我们的主线剧情里是要陷落的。
    除了两位女皇之外,其他市民npc几乎都死光了,到时候你这个华夏npc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在塞尔柱人攻陷城墙的时候,招出一柄仙剑直接踏着飞走吧?
    审查同志说我不管,反正你们得让玩家关注这个华夏npc,还得制造卖点和爆点,最好能上新闻媒体的那种。
    你们难道不能搞个什么任务给他,或者是什么好玩的设定啊,梗啊之类的吗?
    于是设计组没了办法,在请示了高层领导之后,只能给这个npc加了个“算命”的设定。
    理论上这个npc知道所有的游戏设定,并且经常会说一些“打破第四面墙”的话。
    (第四面墙,即戏剧中的人物知道自己在戏剧里,甚至能直接和观众对话)
    这个npc每次算命的价钱为1磅,而且每个玩家号只能提一个问题。
    越是高深的问题,他回答得就越是含糊。
    比如玩家问“我要哪里搞火焰iv的魔药配方”,这npc就会回答说“你的命运在火元素位面”,意思就是要去火元素位面搞。
    至于具体哪里搞,无可奉告。
    当然,也有些比较好玩的玩家,会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我要怎么样才能把狄奥多拉小公主娶回家”。
    这时npc就会回答说“适度游戏,远离沉迷”等等,总而言之就不像是一个npc,反而像是有客服在后面操纵发言似的。
    如果按照游戏的设定,那么这个世界也应该存在一个类似的,无所不知的龙之国npc。
    几天后,阿斯克带人来到卡瓦拉的城郊,很快就在海滨的古希瑞斯凉亭里,找到了这个神奇npc。
    他是个仙风道骨的华夏老者,长得有点像03年苏有朋版《倚天屠龙记》里的张三丰形象,此时正在摇头晃脑地用中文吟诵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在他旁边,有个粉雕玉琢的希瑞斯小男孩,用流利的希瑞斯语翻译说道:
    “如果隐秘是可以被探知的,那它就不再是隐秘了。”
    “有道理,有道理。”周围聆听的都是些希瑞斯人,有的穿着哲学家的白色袍子,也有的穿着华丽,一看就是贵族或富商,此时都纷纷点头赞同。
    某个披白袍的哲学家站了起来,仿佛辩论般滔滔不绝地说道:
    “来自东方的这位大师的主张,和康德的不可知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概因为此岸乃是我们所认知的事物现象,彼岸则是独立于我们认知以外独立存在的‘自在之物’。”
    “此岸与彼岸之间,有一道人类认知不可跨越的鸿沟,人类只能认知事物产生的现象,而不可能透过现象去认知事物的本身。”
    一个希瑞斯神甫也站起身来,在胸口虔诚地画了个十字,仿佛祷告般朗诵起经典来:
    “在你我中间,隔着一道深渊。我这边过不去,你那边也过不来。”
    阿斯克望着那边的热闹盛况,满脸都是懵逼的表情。
    你一个念《道德经》的华夏古人,怎么和这些希瑞斯的哲学家、神甫交流起来,一点儿起码的文化障碍都没有?
    “喏,那家伙就是我说的预言家了。”他指着前方的凉亭里,那个被希瑞斯人围住称颂的华夏老者,和姑娘们解释说道,“他可以解答你们的任何疑惑,但是每人只能问一个问题,收费一磅。”
    “预言家?真的假的啊。”姑娘们皱起眉头,怀疑说道,“什么疑惑都可以解答吗?”
    “对的。”阿斯克说,“你们不信的话,我就先去试试好了。”
    “大师!”大摇大摆地走进凉亭,在众人排斥和反感的目光下,阿斯克粗暴地推开挡路的希瑞斯神甫与哲学家,对这个华夏npc拱了拱手,说道,“我有一问,还请大师解惑。”
    “铜板卜算,一次一磅。”这个张三丰模样的算命老者背手说道。
    一磅……你这洋价格报得还真是顺口啊。阿斯克默默抽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
    “天机不可泄露,你跟我来。”张三丰这样说着,就将阿斯克拉到旁边的无人空地里,背着双手高傲地道,“问吧。”
    “我怎样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阿斯克恭谨问道。
    “让老夫算下。”张三丰从袍袖里取出六个铜板,往地上一丢。铜板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最后稳定下来,居然六个都是正面。
    “唔,六阳爻,乾为天。”张三丰摸着胡子说道,“困龙得水好运交,不由喜气上眉梢,一切谋望皆如意,向后时运渐渐高。”
    “你既然求问的是出行,此卦为上上卦,表明你能够顺利找到回去的路,最好是结伴出行。”
    “乾为天,顺从天时,当去离天最近之处。这北大陆最高的山峰是什么?”张三丰若有所思。
    “阿尔卑斯山,勃朗峰。”阿斯克回答说道。至于珠穆拉玛峰……并不在《铁与火》的世界里。
    “嗯。乾卦又喻指龙。”张三丰摇头晃脑地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预示着你应该要挑战一条龙,令它屈服并认可,就可以帮助你前往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龙?”阿斯克想了一下,悚然而惊,“勃朗峰的龙之巢穴,半神boss青铜龙!而且它的超凡特性正好是极其罕见的时空序列!也就是说,只要能击败那个青铜龙boss,它就会帮我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明白了,谢谢大师。”阿斯克真心实意地说。
    “别急,年轻人,你可知否极泰来的道理?”张三丰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凡事盛极必衰,阳气到达顶点后,就免不了阴气滋长,万物规律皆是如此。”
    “你心心念念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殊不知等你终于如愿以偿,又会迫切地想要回来也未可知?”
    阿斯克还要再问,张三丰已经不耐地一甩袍袖,催促道:“天机不可泄露,且去!且去!”
    于是阿斯克便莫名其妙地回来了,姑娘们见状便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他:
    “怎么样?那个预言家真的可信么?回答你什么了?”
    看姑娘们的兴奋表情,简直就像是讨论星座占卜杂志的白领女性一样,充满了不可理喻的狂热。
    “你们去试试看就知道了。”阿斯克无奈说道。
    姑娘们面面相觑,既有些不安,又跃跃欲试。最后还是诺菈第一个勇敢地站出来道:
    “我去吧。”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诺菈来到张三丰的面前,双手合十低声说道:
    “大师,我想咨询爱情的问题。”
    “你想问姻缘是吧。”张三丰背着双手,悠悠地道,“问吧。”
    “我想问的是:我和我所仰慕爱恋的人,究竟最后能否走到一起?”诺菈缓缓地说着,突然又有想掉泪的冲动,默默擦了下眼角。
    “1磅。”张三丰说道。
    接过诺菈递过来的钞票后,张三丰又取出六个铜板一丢,然后盯着地面上的结果看了半天,说道:
    “雷泽归妹,这是下下卦啊。”
    “还有救么?”诺菈木然说道。
    “别急,好在你问的是姻缘。”张三丰想了一下,“求鱼须当向水中,树上求之不顺情,受尽爬揭难随意,劳而无功运平平。”
    “此卦下兑上震,震为长男,兑为少女,以少女从长男。你所仰慕的,应该是个年纪比你大的男子,且各方面能力都远胜于你,这才令你心折。”
    “是的。”诺菈不安地交错十指,心里已经信了十分,“那我该怎么办呢?”
    “男婚女嫁,天地大义,不可违背。虽然开头和中间有所波折,但最后应该能美满,只是切忌不可强求。”张三丰摸了摸胡须,掐指算了片刻,“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等候水到渠成。”
    “要等多久呢?”诺菈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十年。”张三丰说道,“若你能等十年,当有好的结果。从此卦来看,你的姻缘千万不可操之过急,宁可晚嫁,不可枉嫁,你明白么?”
    十年?!诺菈愣在那里如遭雷击,整个人的思绪都混乱起来。
    10年以后,我都快要接近30岁了啊,居然要等那么久吗?
    她浑浑噩噩地走了回来,连张三丰最后和她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归队之后,大家问她各种问题,她也只是木然摇头。
    “诺菈,你怎么了?”等到众人怏怏散去,埃莉诺才急忙凑到她面前,关切地问,“你是不是问了你和阿斯克的事情?对方怎么回答的?”
    “没什么。”诺菈摇了摇头,努力地展颜笑道,“他说,最后会有好结果的。”
    “只是,要等一段时间而已。”她低声说着,渐渐地沉默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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