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下女孩和其怀中昏迷的妇女,刘义真都有一丝惊艳,眼前的女孩美貌与小妮儿不遑多让,骨子里还有股子温婉的味道儿,过个几年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今天这事儿也算是印证了一个成语,红颜祸水。当然惊艳只是瞬间,刘义真便将目光移向了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中年男子。“哎!”微微叹了口气,刘义真柔和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个两三岁的漂亮女孩,轻轻开口安慰道:“不要害怕,没事了!”
    女孩听了,柔弱的身子依旧发抖,只顾着抽泣的点头,也不敢再抬头看刘义真。先前刘义真看着她时,她是的确希望刘义真能够救自己和双亲。可刚才刘义真一招手,那些男人们就冷漠的毫不犹豫的抽出长刀。只是一瞬间,让她更加的惊恐害怕。直觉里不管面前这个小男孩是不是真的帮自己,都比强抢自己的男人还要可怕。因为那些听他话的男人们,身上都有着一股阴冷至极,让自己内心都颤抖,恐惧的杀气。用老人们的话说,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人不眨眼。
    刘义真可不知道,面前这女孩已经把他列为恐怖分子了。依旧是那副柔和的表情,轻声道:“我叫人救你的双亲如何?他们伤得不轻!”
    那女孩听刘义真一说,突然想起还在昏迷的双亲,嘤嘤的哭泣声停止了,看着自己的阿耶和娘亲,她的眼神里是无助,失望,还有恐惧。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双亲让刘义真救治,因为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孩子会真的帮自己。
    女孩儿壮着担子抬起头,眼神中那股有些绝望的神情,看得刘义真心中一颤。这眼神,似乎没有生气一般,他实在很难想明白,自己都说要救他们了,她怎的还会有这样的表情。这种绝望的神情,是对这个乱世和人性的绝望吧!
    刘义真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挥手招来两名侍卫,道:“把这妇人和男人抬到我的车里,尽力救治。等晚间寻了人家,在好好看看。”
    “诺!”两名侍卫去将那女孩的双亲扶起,慢慢的扛到刘义真的马车里。那女孩儿似乎是感觉到了刘义真话语中的真诚,并没有阻拦刘义真叫来的侍卫。
    “不要还怕了!我会保护你的!”刘义真看着女孩的神情,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只想到了这一句。
    女孩儿看了眼刘义真,虽然眼神中的绝望神情还在,可是似乎多了那么一点的疑惑。她不知道,自己心目中会非常恐怖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还要保护她。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刘义真试探着问那女孩儿道。
    “柳...柳月娥!”女孩儿的声音很小,细如蚊声,声音中还有丝丝的颤抖,不过很好听。
    刘义真微微一笑,心道:说话了就好,说明她刚才的确是让给吓到了。也的确,这样的阵仗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到。望了眼恢复些许生气的女孩,刘义真微笑看着她,满脸真诚的说道:“相信我,我真的会保护你!”在他看来,关中百姓就是他治下子民,只要是良民,都是要得到他保护的。
    女孩子看着刘义真真诚的小脸,先前的些许担心和戒备,稍稍的放下了些,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义真一直保持着笑脸,轻声的询问道:“你的父母急需救治,我这些护卫们,虽然有两个懂得点医术,但毕竟比那些经常治病救人的郎中要差些。而且我们带的药材也不全。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的找个镇子住下来,然后好好给你父母治伤。你要是不嫌弃,暂时也去我那马车里面,可以吗?”
    “嗯!”女孩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
    刘义真脸上的笑容更甚,知道自己的表现让女孩的戒心和恐惧放下了不少。刘义真将女孩带上停在十余步远的马车里,转身的瞬间,听到女孩的抽噎声再次在马车中响起。刘义真听了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那个女孩在一连串骇人的经历下,心中的恐惧稍稍得到了释放的原因。只是,要想女孩真的完全放下戒心和恐惧心理,恐怕得明天去到县衙,自己亮明身份之后的事情了。
    走回到坝子上,刘义真冷冷的看了眼有些颤抖的男子,淡淡的问道:“刚刚听你说你的父亲是鄠县主簿!真的假的?”
    那被问询的男子,重重咽了口唾沫,也不知哪儿来的胆气,瞪着刘义真道:“当然了小孩儿,你现在...”
    “大胆!”那男子话还未说完,就被刘乞一声怒吼给打断,吓得一个激灵。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男子又被刘乞猛地踢一脚,瞬间只觉得大腿上传来钻心的疼。“啪”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冷汗直冒。那男的实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怎的会让那招来如此横祸?
    刘义真摆手,让刘乞回到身边。看了眼那男子道:“胆儿不小,仗着老子是县衙主簿,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等着明天到了鄠县县城,我在跟你好好算账!”
    那男子一听,心中不知怎的没来由一喜。心道:这些人似不似傻,明知老子的身份还敢去鄠县县城。哼,既然你们要去送命,就别怪老子明天不客气。
    刘义真瞥了眼那男子脸上那丝阴险的神情,心中冷笑,叫来刘乞,指着那男的和其一干家仆道:“将这些人,全部用绳子拴在马屁股后面,算是先给个教训。”说完,当先两步,跨上自己的马儿。
    “诺!”刘乞阴着脸微微一笑,朝着身边几名侍卫使了个眼神。不一会儿,那男的和他的家仆们,就被刘乞和几名侍卫们用绳子绑住双手,绳子的另一头又被侍卫们各自绑在了自己的马鞍上。
    刘义真一行,经过刚才的耽搁,再次踏上路途,只是这一次不仅多了马车里的一家人。还多了十几个被绳子绑着,跟在队伍后面骂骂咧咧的纨绔子弟和其一众家仆。
    一行人行至傍晚时分,刘乞突然指着一侧道:“小郎君,那里有个庄园!”
    闻声,刘义真顺着刘乞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得一处占地不下百余亩的大庄园。依稀间,还能见到掩映在树林间的亭台楼阁。庄园周围,还有不少土肧民房,一些收了农活的庄户们,正三三两两,扛着锄头,耙子朝着自家走去。
    “今晚,就在这户人家借宿一宿吧!”刘义真瞅了瞅那庄园,扭头对着刘乞和韦祖兴道。
    “诺!”二人恭敬的应诺。
    刘义真一行,自官道一侧的土路,朝着那庄园内里以秦砖汉瓦修建的大宅子走去。土路的两侧,还种植了不少的经济树种,漆树及桑麻。一路直至墅舍大门前,还能看到不少的榛,栗,梨,枣,桃,杏儿等果树,甚至还有一大片的葡萄架。
    一行人行到宅子的大门前。见那大门建在两三级的石阶上,因为天还未暗,故而门是敞开的。大门的房梁上还有一块烫金匾额,上书“赵庄”二字。两名穿着粗布麻衣的护院分立在大门两侧。
    见着一大群鲜衣怒马的壮汉,那俩护院心中一惊,他们跟着自家郎主少说也有五六年,没见过自家郎主有这样的朋友。两名护院一起上前一步,其中一个看了下门前的一行人,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此是为何事?”
    刘乞微微打马上前,微微拱手道:“我们是杜陵韦氏一族的,有事要去鄠县。不过看着天色已晚,想在贵庄园叨扰一晚,不知可否?”
    两名护院微微对视一眼,真要是杜陵韦氏那可是大族,要在这里借宿一晚哪有什么可不可以,绝对可行。但刚才那问话的护院,还是微微拱手道:“请稍等一下,我去问问我家郎主!”说着便转身进了宅子。
    良久,一名套着件白色宽大袍衫,戴着漆纱笼帽,穿着白色丝履的中年男子。在一名年过花甲,微微躬身,穿着长袍的老者陪同下,和那名刚才进去通报的护院,一起出了来。
    那中年男子一出院门,就朝着大门口已经下了马来的刘义真一行拱手,爽朗的笑问道:“不知是韦氏哪位朋友到来,赵某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看了眼那热情的中年男子,刘义真朝着韦祖兴微微丢了个眼神,韦祖兴连忙向前,拱手还礼道:“赵先生无须多礼,是我等叨扰了,还望赵先生海涵才是!”
    那赵先生身着月白色紧身长袍,头上戴着纶巾的韦祖兴,笑着拱手道:“不知公子出自韦氏...?”
    “家父讳玄!”韦祖兴拱手答道。
    “哦...!”那赵先生微微惊叹,没想到竟是韦氏一族的嫡系,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请!”
    等着一行人进了宅子,那赵先生才注意到十余名护卫压着的一行人。待看到那男子时,赵先生一愣,惊讶朝那男子喊了声:“至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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