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年节以致。
    只是,因为先皇驾崩,天下子民都要服丧,所以这个义熙十四年的最后一天,整个大晋天下没了往年的热闹。
    直到进入元熙元年,随着民间服丧的结束,各地才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元熙元年正月初八,宜出行。
    这一日,天气正好。虽说还是冬季,关中依旧很冷,只是早早便冒出头的太阳,将阳光洒满了大地,驱走了些许的寒冷。
    巳时刚至,长安城卫将军府大门外,近三百骑兵整装列阵。
    “长史,这将军府事物,和关中之事,寡人就拜托你了!”
    将军府门前的石阶上,刘义真朝着王修拱了拱手,这是拜托其留守卫将军府之意。
    “长安公请放心,下官定会打理好一切!”
    “好!”
    刘义真点了点头,然后扫了眼前来送行的刘乞,柳月娥道:“务必记住寡人所说,做好你们的事情!”
    “诺!”
    说完,刘义真当先下得石阶,与同样朝着王修拱手告别的右将军朱龄石,同时钻进了两辆早已准备好的宽大马车,只是刘义真所乘坐的装饰更为华丽一些。
    “出发吧!”
    从马车里探出头的刘义真,对着领着卫将军府二十余名亲卫,护卫在自己马车左右的许久道。
    “诺!”
    不一会儿,三百骑兵,在右将军府两名偏将的率领下,护卫着刘义真,朱龄石车架缓缓前行。
    许久亦在传达了刘义真的命令后,打马护卫在了刘义真车架一侧。
    车架很快出了长安城。
    挑开帘子,望着远处些许未开化的雪,田间地头不时能看到的,劳作的农民的身影,刘义真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许久!”
    “小郎君有何吩咐?”
    听到刘义真叫自己,许久赶忙打马跟在马车边上。
    “啥吩咐啊!”
    刘义真笑了笑,道:“我就想问问,不是让你把芸娘也带出来吗!怎的没看到她的马车?”
    许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答道:“芸娘有出来,不过她和眉儿还有两名侍卫,先回江州了,说想见见父母!。”
    “哦!”刘义真点了点头,道:“也是,你们都来自许家营嘛。对了,你跟了寡人那么久,寡人还未问过你的父母如今可安好?”
    一听刘义真问起自己的父母,许久忙挺值身子道:“多谢小郎君挂怀,卑下耶娘皆身体健康,前些日子还有通过书信!”
    “这就好,这就好!下次再通书信的时候,待我像二老问个好!”
    刘义真微微笑道。
    “诺!”
    “哈哈...”看着许久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刘义真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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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为了缓解旅途的劳累,刘义真不时会让队伍停下来,不时的歇一下。
    有时遇到风光秀丽之地,刘义真还会命人烧些水,泡上几杯茶,叫上朱龄石一起喝茶赏景,倒也自在得很。
    只是,这古代交通着实不方便。
    这一大队骑兵,走走停停的,直到上元节前两日,才进入弘农地界。而后在潼关过了上元节,上元节之后的第二天才出关,朝着一百四十余里外的函谷关而去。
    一出潼关,刘义真便命令加速前进。
    算算时间,从离开长安到如今出得潼关,这不到三百里地走了快十天,照这速度啥时候才能到彭城了。
    只是,从潼关到函谷关这段距离,地势险要,道路在山间蜿蜒,骑兵们还得照顾刘义真和朱龄石所乘马车,所以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
    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险峻的山势,刘义真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这种地方,太适合埋伏兵马,做伏击之用了。
    大队的骑兵护卫着刘义真,朱龄石车架,直至申时队伍还在蜿蜒的山道上。
    眼瞅着傍晚将至,作为身经百战的右将军朱龄石,只得命令斥候找了块离着水源较近的空地,就地开始安营下寨。
    下得马车,刘义真招呼着刘乞和二十余亲卫,来到一处离着营寨百余步的小山丘上。
    望着不远的道路旁,那十余丈深的崖谷,和两旁险峻的山势,刘义真在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时,也在打量着周遭怡人的景色。
    微微的做了个扩胸运动,深深吸了口这函谷中冰凉的空气,整个人倍觉神清气爽。
    就这样,在这小山丘上,为这周遭美景,刘义真一战就是大半个时辰。
    “小郎君,天色渐暗,天气也凉了,我们回营寨吧!”
    直至太阳逐渐西落,许久才在刘义真身边,轻声说道。
    “好!”
    刘义真微微一笑。
    正要转身,突然之间,刘义真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慌,那感觉似是被野兽盯着一样。
    微微皱了皱眉的刘义真,再次停下身,神情警惕的看着周遭的山林。他有种感觉,这个晚上有事会发生。
    “哈哈,某观小郎君在山丘上,站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如何,这函谷的景色怎样?”
    收回思绪的刘义真,正要下山。却见得朱龄石在几名侍卫的护卫下,朝着自己所站的小山丘走来,边走还便笑着问自己。
    “哈哈...”看着朱龄石一副从容的样子,刘义真不安的心,竟是有些放松,也是笑道:“这函谷的景色很美。只是,地势太过险要!”
    “哈哈!”朱龄石三两步走到刘义真身边,两手撑着腰间,大笑着看着函谷的黄昏美景道:“函谷关,就是因为这险峻的函谷而得名啊!”
    “秦时的函谷关那可比后来所建的潼关有名多了。当年这函谷的山道,可是秦国大军四处征战时的必经之路啊,函谷关也是拱卫秦地最为重要的关隘!”
    “怪不得了!”刘义真听得朱龄石如此说,接过话道:“我说这蜿蜒的山道,怎会如此平坦,原来还是有典故的。”
    “哈哈...”朱龄石笑道:“小郎君莫说笑了,咱们这些彭城故旧,谁不知小郎君才华横溢啊!”
    听着朱龄石这真诚的夸赞,饶是脸皮较厚的刘义真也是嫩脸微红啊!实际上,也就是这些看着刘义真长大的彭城故旧,敢和刘义真如此开玩笑。
    见着自家小郎君脸红的样子,朱龄石也不在调侃,只是继续笑道:“走,回大营。某让底下的士兵,去抓了些野味。”
    “某可是听说,小郎君在那上林苑旧址,训练狼牙时经常自己炙。今日,小郎君不妨露两手?”
    “哈哈...行,那车士就献丑了!”
    刘义真也不谦虚,哈哈一笑,便和朱龄石领着侍卫们大步的下了山丘。
    只是,在下山的同时,刘义真心中那丝警惕从未放松,不时还会不经意的扫视着,两旁险峻的群山。
    刘义真的举动,似乎引起了朱龄石的注意。
    只听得朱龄石若有所指的道:“小郎君放心,这三百骑兵,皆是北府老兵。不少还曾是太尉手下的亲兵,就算面对千军,不敢说能够打赢,但绝对不会输。”
    “不管什么魑魅魍魉,来了就别想走。小郎君,就安心的去尝那野味吧!”
    听得朱龄石的话,刘义真一下子有些惊讶的看着朱龄石。不过瞬间,刘义真便想明白了,脸上也露出了轻松暇意的微笑。
    是啊,自己身边可跟着一个百战老将。这样的人,他对危险的感知,怕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就朱龄石刚才说的话,怕是早就察觉到了,早有准备了吧。自己担心个啥?
    不过,这也激起了刘义真的好奇心。他到要看看,这个函谷的夜晚,究竟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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