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上有花吗?”
    宋一杰摇了摇头。
    “难道我的眼屎太多,倒了你的胃口?”
    宋一杰依旧摇头。
    “那你一路上紧盯着我不放是什么意思?”
    宋一杰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如实说道,“我在看颜值的作用真的有想象中的那么管用吗。你说我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凭什么徐寒就能对你另眼相待,哪怕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也能强颜欢笑的应承下来。”
    宫莫良恨不能以泪洗面,“你所谓的无理要求,是指我把你作为添头,强塞进电竞社吗?”
    宋一杰这才反应到自己确实给自己挖了一口大坑,可罪魁祸首决计不在于自己,“可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的态度那么恶劣,换成一般人,早就把你拒之千里,哪还会由得你继续在那信口开河。”
    宫莫良也只能重复不下数十遍的话,“徐寒不是已经解释的明明白白了吗,最后的选择就是入社的考验。能力这个东西,勤能补拙,但人品,窥一斑而见全豹,弄虚作假是长久不来的。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非要脑洞大开,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你不觉得她当时看你的眼神有问题吗?”
    宫莫良直翻白眼,“我觉得徐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倒是你,一路上专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所以才想要找你求证。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
    宫莫良许久没有说话,直到离宿舍还有一段小路的距离后,这才缓缓开了口,“你都知道了?”
    宋一杰点了点头,“刚开始确实没有反应过来,你也知道我的脑子转的慢。当我发现你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的时候,我就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当徐寒说出那么多优渥的条件,你却迟迟不肯点头的那会儿,我就知道自己又被当成了筹码,上了莫名其妙的谈判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米粒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受了你那么多的恩情,这辈子恐怕都还不上了。”
    “你是我来这所学校第一个和我主动讲话的人,哪怕怎么赶怎么吓,你都是赖着不走。”
    宋一杰的脸上也有了回忆的笑容,“没想到你还会记得,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一个事实。”
    宫莫良好奇地问道,“有关这件事的吗?说来听听。”
    搓着双手,宋一杰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到校的时间比你早了几天,那时候宿舍的安排表已经出来了。不只是你,包括杨帆和王泽宇他们,我也是主动攀谈的,这不想给你们留下一个热情好客的完美印象嘛,毕竟要在一起生活四年,套好关系,你们才不会大晚上的把我摇醒,百般容忍我那堪比雷声的呼噜。”
    “这么说,你是有前车之鉴咯?”
    宋一杰讪笑地点着头,“初中高中离家太远,被逼无奈只能住读。现在,你还认为这笔买卖划算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市侩的话,我也只好在商言商。值,物超所值。”
    宋一杰尽管猜到了结果,依旧有些略微惊讶,“你确定不是在安慰我?”
    “你觉得是你这张脸花容月貌,还是徐寒的闭月羞花。我有必要放弃讨好她的机会,只为给你一个安慰吗?”
    宋一杰有些沉默,“可是这样一来,你就必须参加社里的选拔赛,去帮忙争取网吧联赛的资格,这并不符合你以往的作风啊。”
    宫莫良幽幽地说道,“你觉得要是半年前的我,会答应上交那张入社申请表吗?”
    宋一杰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也换上了熟悉的笑容,“拉倒吧,当初和你说这件事的时候,就跟碰上洪水猛兽似的,头摇的速度快赶得上直升机的螺旋桨,我还真怕你一不小心就飞天了。”
    “道理不就在这吗。”宫莫良指了指远处的教学楼,“三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两年前这块地甚至都要卖出去,一年前还说要兴建篮球场,结果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这栋足以同时容纳上千名学生的大楼就拔地而起。
    一栋楼尚且都会一日三变,更何况芸芸众生中的我们。有时候并不是我们想变,而是环境逼着你去变,总不能死到临头了,你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去等待刽子手的回心转意吧。就别人来说,或许万里挑一,总有那么几个心肠软的,但就咱们班那铁石心肠的班长而言,除非母猪上树,日出西方。”
    宋一杰四下观望了一会儿,“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不过说完,自己都恶心的作呕。
    “那要是一路高歌猛进,挺进了决赛怎么办?”
    宫莫良有些奇怪宋一杰的问题,“什么意思?什么决赛?”
    宋一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万一你们产生了完美无瑕的化学反应,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直接杀入到了网吧联赛的总决赛,到时候,会有现场直播的。你也不希望这张脸被父母看到吧。”
    能上电视,谁不骄傲,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电竞这个新兴行业,至少在宫莫良看来,家里的二老恐怕一辈子都不会释怀。
    起初,宫莫良还真有些忐忑不安,但过不了一会儿,笑骂道,“你这杞人忧天差点把我带到沟里去了,先不说能不能进决赛的问题,你就这么笃定明天的选拔赛我一定会脱颖而出?就不怕我让你彻底失望?”
    宋一杰耸了耸肩,“我是不是失望无所谓,关键是你。”
    “我?我怎么了?”
    宋一杰敲着宫莫良的胸口说道,“你觉得你能接受失败的结果吗?就算你嘴上说能,你问问它,它会答应吗?”
    尽管宋一杰的力道十足,宫莫良依旧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这么看来,我还非赢不可了。”
    “说句实话,对于你这种运气流的选手来说,我还真不希望你能被选中。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换做是我,什么荣耀加身,什么冠军头衔,这些统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舒舒服服的混吃等死,意思意思得了。总归是来避难的,一间临时的庇护所,何必那么拼,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有些话需要逐字逐句的斟酌,但宋一杰的你只需要正话反听就行。
    “那就借你吉言,大鹏一朝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战,就战他吗个痛快!”
    “切,夸你几句还喘上了,自比大鹏,你也不嫌脸小,看看自己是否能装的下去。”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再苦,再累,也要咬牙坚持下去不是。毕竟这条路,是自己选的。
    “你们加入了电竞社!”
    回来就要面对同堂会审,宫莫良乏善可陈,就把解释权放在了宋一杰这边。
    “怎么,我们做什么事,难道还需要向你们两个汇报吗?”
    杨帆、杨帆,别看名字里有扬帆起航的寓意,但现实情况截然相反。不仅有别于父母的殷切期望,个性沉闷不说,人还无比老实。整天带着700度的近视镜,驰骋在了书籍的海洋中。这一点,倒是让二老倍感欣慰。
    看着杨帆哼哧半天屁都憋不出来,王泽宇实在过意不去,“说好了402是一个大家庭,你们当初也口口声声的保证,一旦遇到大型的集体活动,一定要事先通气,群策群力,倾听大家的意见,再来下定论。而不是像你们现在这样,先斩后奏,完全忽略了我们的感受,简直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宋一杰没事人一样,瘫在靠椅上不住地往嘴里塞着零食。仿佛唾沫星子溅了一脸,还能把洗脸水给节省了,“不就是碰上好玩的没有带上你们嘛,看你们那一个二个的出息样。忍让是有限度的,这次有错在先,我也就下不为例,但别蹬鼻子上脸。说的哪次网吧开黑,你们就会带上我是的。怎么,现在就不嫌我技术菜了?”
    面对宋一杰的避重就轻,一招四两拨千斤就把杨帆二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站在一旁就跟犯错的学生,面壁思过。
    有唱红脸的,就有唱白脸的。这就是众口难调,戏剧依旧能成为中华魁宝。
    宫莫良用毛巾擦着刚洗的头,踩着点出了门,“知道说不过了吧,你们也真是,屡战屡败还非要屡败屡战,学谁不好,偏要学那亡国的曾国藩。”
    “咳咳。”宋一杰压着嗓子说道,“那是我的台词,你弄错剧本了。”
    “哦哦。”宫莫良晃了晃湿漉漉的脑袋,“我应该是来好言相劝的,不好意思,可能是洗完以后脑子进了水,走错片场了。”
    面对如此拙劣的双簧,王泽宇哭丧着脸,“二位就别浪费神通在我等刁民身上了,还是收了去吧。我们只不过是想搭上一次顺风车,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什么意思?”宋一杰坐直了身子,“你们该不会也想加入这电竞社吧?”
    老实人杨帆这回倒是口齿伶俐了,“你以为被压榨的只有你们两个而已嘛,那是枪打出头鸟,所以才摔得比较狠。我们还不如普通人,谁要咱们上了贼船,和你们住在同一片屋檐下呢。”
    看着咬牙切齿,眼镜都遮掩不了眼镜里的绿光,宋一杰和宫莫良双双打了个寒噤,哪怕这是江城如火的四月天。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宁惹君子,莫惹小人。其实这只是残句,后面还有一段。
    不怕小人,最怕老实人。
    咬人的狗不叫,平时闷声不响,可能算计你的方案都能写完整本辞海了。
    “孔老狗怎么你们了,以至于你提到他就跟血海深仇似的。”
    孔老狗全名孔青松,正是宫莫良所在艺术系一班的班长。至于这个绰号是谁创造的,和死人脸并称艺术院三大未解之谜。
    听着宋一杰疑问的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怀疑,杨帆扶了扶眼镜,清冷地说道,“上一次的义务劳动,你们是不是借病假给逃过去了?”
    宋一杰和宫莫良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是。
    “那你们还记得各自分配的清洁区域吗?”
    宫莫良冥思苦想,“大概,好像,或许,是教学楼后面的篮球场吧。”
    杨帆又看向了宋一杰。
    “那个,我是真的忘了,你也知道我贵人多忘事,担待,担待一下。”
    杨帆或许是牵动了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借由擦拭眼镜的功夫,强忍着泪腺。
    还是王泽宇接着说道,“哎,别怪杨帆,确实是欺负人欺负的太过了。”
    四人共存一室,自然连成一气。关起门来那是自家人,走出去照样还是自己人。
    本来还当做玩笑看待的宫莫良二人,这一下全变了神色。能让大风大浪都面不改色的杨帆吞声忍气,孔老狗这一次恐怕做的就不仅仅是过分那么简单。
    “那一次的大扫除,一杰是被安排的学校正操场,也就是有跑道的那种。莫良倒是好记性,篮球场没错,却不是一,而是全部。”
    好似银瓶炸裂一般,宫莫良和宋一杰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他怎么敢!”
    王泽宇此时也不管不顾,“敢?就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你们以为这就算完吗?呵,远不止此,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呵”这个字宋一杰是最为忌讳的,但如今熟视无睹,只是连声催问,“赶紧说完,别让你我闷着难受。”
    王泽宇看了看满脸倔强的杨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当天没来的,不仅仅你们两个。说来可笑,义务劳动本来就没有我们的份,是孔青…他打肿脸充胖子,硬是从别的系那里抢过来的。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说能不成功吗?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如何,相信你们比我更加清楚。”
    “恃宠而骄进而有恃无恐,好一个大班长,好一个辅导员,他们简直天作之合。”
    王泽宇继续说道,“没来的总共有五个,除去你们两个,剩下两个是确实来了意外的女生。至于这隐姓埋名的下一位,想必我不说,你们也都猜得到吧。”
    宋一杰笑出了声,“这可真是一枝独秀啊!自己请来的佛,自己还嫌供奉的麻烦,真想看看那张人皮底下,到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下去!说不定我还能对他生起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情呢,人情世故做到这种份上,这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还真是他来非坐不可了呢。”
    “本来相安无事,咱们也被欺负惯了,谁让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活该我们自生自灭。可坏就还在学校并没有把这事当做面子工程,而是派人落实到位的实地考察。一块地方都没放过,就差拿着放大镜找灰尘了。”
    宫莫良的思路一向清晰,这也使得他比宋一杰听的晚,但走在前面,“该不会,咱们班长大人负责的那块区域出了问题吧?”
    杨帆都抬起来头来打量了宫莫良一眼,就更别提王泽宇的惊讶。
    宫莫良苦笑道,“别这样看我,我还真希望我没有猜中。”
    好半天才会过意来的宋一杰不明就里道,“不对呀,他是发号施令的班长啊,找人替他不就完了。那么多捧臭脚的,随便拉上一个,扫把都不用,那还不得用舌头去.舔,保证比他自己的脸还干净。”
    宫莫良摇了摇头,“你忽略了一点,这事不找人代劳,没有临时抽查的话,他就名利双收,还一点风险都不担。多一个人保守秘密,也就多了一份风险。要是让人知道一向急公好义的光辉形象其实都是虚有其表,他辛苦营造的半年假象,不就功亏一篑了。就咱们班长大人那睿智的头脑,会干出血本无归的买卖来吗。”
    “原来如此,这要是换在武侠世界里,是不是就要杀人灭口,最好来个死无对证。”
    看着开了窍的宋一杰,宫莫良赞许地点头,“所以,感激这冷酷无情的法制社会吧,至少他能让人学会杀人不见血,面子上的公平。”
    “然后呢?快说结局怎么样了?”
    打了半天岔,王泽宇依旧能够承上启下,可见这种痛,已经深入骨髓,真正融进了身体里,“错误总要纠正,纠正就需要有人承担。班长没错,他有在场证明,人证甚至高达二十人之多。”
    对于这二十多位信可开河的睁眼瞎,宋一杰已经无力吐槽了。摆摆手,示意王泽宇继续。
    “至于杨帆的不在场证明,你们猜猜有多少?”
    “等等。”宋一杰还是忍不住截了胡,“什么叫杨帆的不在场证明,你是说,孔老狗把责任污蔑在了杨帆的头上?”
    宫莫良适时的补充道,“恐怕还能借题发挥,将杨帆的劳动成果据为己有,由此因祸得福,升官发财,是也不是?”
    王泽宇无可奈何地痛苦点头,“一字不落,半句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通报批评的名单上从此多了杨帆两个字,而学生会主席的候选名单上也悄无声息的多了孔青松三个字。你们知道当天学校领导是怎么夸他的吗?”
    挺胸收腹,提腰收臀,王泽宇中气十足地说道,“咱们艺术院出了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啊。孔青松是吧,这名字起得好呀。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要是人人都能像青松同学一样任劳任怨,而不是某些人的贪图安逸,祖国的未来一定更加繁荣昌盛。”
    宫莫良嗤笑了一声,“怎么就不念完后半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觉得这一句才是孔青松的精髓,这得脸皮多厚啊,才能千磨万击,才能不动如风。”
    本该满堂喝彩,却是鸦雀无声。
    不是在沉默中死去,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我记得,通报批评那会,我们还问过你,你说你是不小心顶撞了老师,出言不逊才落得这种下场。”
    王泽宇替杨帆回答道,“话留一半,才能让你们完全放心。出言不逊,那也得有冲突的理由啊。都莫须有了,还不能发泄几句,这是要横行无忌吗。”
    “曹!”
    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字,能形容402四个人此时的心情了。
    “劳资一定要把他这个破烂主席给搅黄了,莫良你呢,还有泽宇,还有杨帆,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得到一个白眼,一个沉默,一个巴掌以后,宋一杰又看向了宫莫良。
    “关门,放莫良!”
    “你是嫌一巴掌还不够轻是吧,要不再来两下。”
    宋一杰一边求饶,一边龇牙咧嘴道,“我就说你练过铁砂掌,看我这身上的红印子,都快渗出血来。”
    哪知宫莫良根本就不理这一套,“就你那白花花的上好猪头,走路都带抖,三岁小孩轻轻一碰你都能立马躺下,指着红印索要赔款,跟我在这猪鼻子插大蒜,装什么像呢。”
    “好了,言归正传,你有什么好的点子没?快说来听听。”
    宫莫良似笑非笑,“我要不要就地打坐,再用手指放在脑袋两旁画圈,然后唱上一曲格叽格叽,灯泡一亮,答案也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宋一杰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奈何最近的一家五金店都要徒步三公里,灯泡这玩意,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拧下你的猪脑当灯泡。”
    眼镜已经擦拭的透亮,看着开学之初还一副生人免进的宫莫良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耍活宝,杨帆的心也变得透亮起来。
    王泽宇不知何时来到了并肩的位置,“现在,你放下了吗?”
    杨帆回道,“我何时拿起过,还不是你鹦鹉学舌,非要往事重提。”
    王泽宇也不介意好心驴肝,“我不提,可能这一辈子都要放不下。两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既然当初说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哪怕是宋一杰这个大胖子,都比孔老狗适合当班长。人愚不可怕,怕的是表里不一啊。与其让蛇,不如让猪。”
    杨帆轻笑道,“你这么骂他,就不怕他过来找你拼命吗?”
    王泽宇也不去问是蛇是猪,而是反问道,“他总说你四眼天鸡,我也没看你脸红过一次,这一次,就算我帮你还一句嘴。”
    “你说,他们能成功吗?”
    王泽宇哈哈大笑,“你错了,是我们一定能够成功。还以为书中真有黄金屋,真有颜如玉呢,原来狗屁不通,读了球用,别整天抱书死读了,看字不如看人,能救你的也不是博大精深的字,而是俗不可耐的人。”
    杨帆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轻松道,“不看了,明天我就烧掉。”
    “择日不如撞日,你又何必火烧,卖掉还能换笔酒桌钱。不犒劳犒劳这二位,人家凭什么当你自己人。”
    “话虽如此,但我记得你的漫画书好像比我还多吧?”
    王泽宇立马左顾右盼,“你闻到一股酸臭味没,靠,宋一杰,你又把几天没洗的袜子放我床上了!”
    看着陷入一团乱战当中的三人,杨帆默默地摘下眼镜。
    “可不能再被打碎了,你们仨都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吃我一拳!”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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