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正是龙破天,掌旗小厮是何必,抬轿的两个正是昔日的千金大小姐耶律木灵和杨若冰,入府后,那数十甲士在门外守卫,只有那俊公子携两名随从和那武官陪同四人进入。龙破天听那两名随从及武官阿鲁赤吐纳气息,知其武功不弱,但并非己方对手,其余侍卫中也无一流高手,心下略宽。进入内堂,见一张丈余宽的拔步床,两侧有侍卫守护,床内回廊中,又有三人,两侧为布衣男子,踏板上有一妇人侧坐,正给睡铺上人喂食。那俊公子进入后,内堂侍卫仆役皆向其行礼,那公子目不斜视,朝床内妇人行礼道“爹爹万安,姨娘万安,孩儿请来近日在京城内颇有名气的跛脚郎中,自称定能治好爹爹之病,开价酬金千两,还说治不好便以死谢罪,孩儿想,不妨让其一试。”
    那妇人转头看了龙破天一会,附身与那睡榻上之人轻语几句后回身道“允。但让先生稍坐片刻,明教教主衣琇先生即将来探望老爷,待贵客走后,再请先生医治。”
    便有随从上来看座奉茶,龙破天接过茶杯,拱手为谢,心中却暗暗叫苦。偷眼观察那床内回廊中两个布衣男子,回廊内光线较暗,看不清面目,但见二人虽低眉顺目,却龙骧虎步,气质稳重,绝非等闲之辈。
    若此时立刻发动攻击,让何必,杨若冰挡住床外的侍卫,自己和耶律木灵冲入拔步床,自己若能抵住布衣二人,让耶律刺杀目标,应有五成把握成功,但四人皆全身而退却颇难。
    若等医治开始后动手,则变数更大,若得到允许,四人一齐进入拔步床内再伺机动手,便有九成把握能成功,还可挟持那中年妇人,有望全身而退。但看这守卫情况,允许四人全部进入希望不大。若只允许自己一人进入,想在那布衣二人的护卫下刺杀目标怕是难上加难。
    最大的变数是那明教教主不知武功如何,何时前来。若现在攻击,恰逢其前来,不免难度大增,若等那教主探望后再动手,又担心其是绝顶高手,能看出自己身怀武功,就无法先发制人。
    正心中反复权衡之际,内堂外的侍卫高声道“明教衣教主,先来探望镇国大将军,堂内人等迎客。”
    话音才落,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在两名随从的陪伴下,步入内堂。向拔步床行礼道“明教衣琇携洪水旗掌旗使薛敏,烈火旗掌旗使羊金,向镇国大将军请安,大将军吉人天相,必能转危为安”,两位掌旗使上前一步,低头奉上礼物,似是虫草雪参之物。
    那妇人扶榻上人起身,约莫五十岁光景,虽须发夹白,面容憔悴,目光却依然炯炯,正是灭南宋于崖山的镇国大将军张弘范了。
    张弘范举手回礼道“不敢劳教主挂怀。”
    早有随从端来降香黄檀椅入床内,那衣教主拱手为谢走向拔步床,路过龙破天时,不经意撇了四人一眼,龙破天低头屏气,只盼望对方不要看出己方四人的武功。幸亏教主似乎并未注意,既未多言,更无停顿,径直走入床内与张弘范交谈。
    两人在内塌轻声交谈。龙破天运起耳力,依稀听得一些。衣教主似乎说到昔里吉叛乱。四皇子那木罕,丞相安童等,张弘范谈到太子真金,钟明亮,第一大帮,蒙元第一高手,衣教主稍谦虚了一下又说到四等人,驱口,武林,帮会例银等事,张弘范压低声音说了一会,那衣教主频频点头。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那衣教主起身告辞。
    路过四人等,四人屏息凝神,生怕被他听出自己吐纳气息。那衣教主在四人身旁微微一顿,似乎有所犹豫,又步履匆匆而去,仿佛并未察觉,四人方暗暗吐了一口气。张弘范略一挥手,随从上前,领龙破天到塌前。
    那中年女子忙扶张弘范半躺,喂了一些汤水。张弘范喘息了一会,轻声问道“先生,是南人?”
    龙破天拱手道“大将军明鉴,小可生于长安,长于齐鲁。”
    张弘范道“南人多恨于我,你为何来为我把脉?”
    龙破天道“识时务者,在乎俊杰。况且小可一江湖游医,从不关心军国大事。”
    张弘范道“长安,齐鲁,皆是鏖兵之地,看你年方弱冠,从师何人,家人安在?”
    龙破天一阵心酸,默然良久道“小可出生之时,家人便亡于战火,后得异人收养,但师从其多年,却不知名讳”
    张弘范道“你的家人为何人所杀?”
    龙破天想起家仇,身体微微发颤,却低头道“小可不知”
    张弘范默然看了他许久,堂内寂静无声,那武官轻轻出门,不一会便有几名番僧入堂。
    张弘范轻叹一声,闭眼道“那先生以为,某破襄樊、下郢汉、收福建、平岒南,终灭宋于崖山,对南人是幸是衰?”
    龙破天道“世间只有胜与败,何必虚言幸与衰?且亡国之民,如砧板之肉,刀下之鱼,又有何幸与不幸可言?”
    张弘范大笑道“好个只有胜与败,何言幸与衰。请先生入拔,为某把脉。”
    众人听此言皆惊,那公子更是拱手道“爹爹?”意欲阻止龙破天入塌。
    张弘范挥手道“尔等稍安勿躁,某今日能与先生一谈,甚为快意。”
    两个侍卫上前,抬起轿子进入塌中放下。布衣二人上前扶住龙破天道“先生小心坐稳”,四手扣住其脉门,两股阴寒之气蓄势待发,令其无法运功,但龙破天体内九阴真经境由心生,将二人掌心泻出的丝丝阴寒之气一一化解。
    龙破天轻轻为张弘范搭脉,何必,杨若冰,耶律木灵在塌外各怀心思,但不见龙破天动手,也只得静观其变。那俊公子看出端倪,冷汗淋漓,不禁握住剑柄,六名番僧和其余侍卫也暗中站好方位,堂外数百甲士跑步而来,列队将内堂团团围住。堂内寂静无声,只有塌旁烛火无风而动,忽明忽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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