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咎辞职?”
    姜天想不到莫子勋玩的这么大,更猜不到他是认真的,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或者想以此作为突破口,利用方振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方振华听完这番话,脸色数变,看向姜天眸中有了异样,似乎在责怪他欺人太甚。
    姜天也被莫子勋的话吓了一跳,转瞬间迅速冷静下来,心中暗自推测对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莫子勋的表情实在太逼真了,连姜天都差点相信。
    不过,莫子勋急着作死,姜天当然要成全他。
    “姜sir,莫sir到底是你的前辈,不如把陈志斌的案子交给重案组,让他们内部处理,如何?”
    “另外,鬼王党案子,还是由你们反黑组负责。”
    方振华打算和稀泥,或许莫仔细表情的太逼真,令方振华不忍跟了他多年的老部下黯然隐退。
    姜天皱着眉头,神色微变,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莫子勋。
    “莫sir,要不要玩的这么大?”
    莫子勋微微一笑,说道:“姜sir,我不是开玩笑,我老了,也到退休的年龄了,正好借此机会退休。”
    听闻此言,方振华的脸色更加难看,看向姜天时神色渐变,好像在埋怨他咄咄逼人。
    “好一招以退为进,不亏是当了几十年差佬的老油条。”
    姜天不动神色,撇了撇嘴,心中暗道。
    望着电视中依旧播放的录影带,姜天慢慢眯起眼睛,眸中精光闪烁。
    他算是看出来了,表面真性情的莫子勋,竟然是一头老狐狸。
    然而,当了几十年的警察,能做到港岛总区刑事总部重案组组长的位置,又哪里会是普通人。
    到了这一步,姜天棋差一招,在硬扛下去,万一传到外面。
    想来不用一天的时间,恐怕整个港岛总区加上所有分区警署,都会知道这件事。
    一个仗势欺人,威逼前辈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想到这里,姜天突然笑出声,说道:“莫sir不亏是莫sir,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甘拜下风,带子你拿去,希望你说话算话。”
    听闻此言,似乎超出了莫子勋的预料,最后一句,在他看来,应该是。
    “莫sir,引咎辞职我当你开玩笑。
    有了这句话,莫子勋正好趁机下台,又不用辞职,又能夺回主动权、
    可惜,姜天不按常理出牌,瞬间打乱了他的计划。
    方振华也被这番话弄的有些懵逼,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是以两人各退一步结束。
    但话已出口,加上姜天的态度,断无更改之意。
    方振华莫名的扫了一眼莫子勋,仿佛在责怪他,无端生事,好好的说什么引咎辞职。
    引咎辞职是担任领导职务的公务员因工作严重失误、失职造成重大损失或者恶劣社会影响的,或者对重大事故负有领导责任的,鉴于自身所犯的过错而辞去领导职务的行为。
    现在引咎辞职的话,莫子勋连警队养老金都拿不到。
    同样,他也想不到,姜天做的这么绝,一点机会都不给莫子勋。
    事已至此,已成定局,莫子勋既然说了出来,就要说到做到,方振华想保都保不住他。
    莫子勋根本没弄清楚姜天的性格,他吃软不吃硬,想用引咎辞职来威胁姜天放弃,纯粹白日做梦。
    录像带非常短,一共不到十分钟。
    直到电视画面变成雪花状,整间办公室依旧无人说话,仿佛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中。
    姜天主动出手,将录像带取出,递给莫子勋,说道:“莫sir,这是你要的东西。”
    接着,扭头看向方振华。
    “对了方sir,莫sir刚才的话应该是随便说说的,我不会当真的......”
    说到这里,姜天顿了一下,一脸微笑。
    “你说!是不是莫sir?”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
    只要不是iq超低低能儿,都知道这句话,是百分之百的反话。
    方振华叹口气,这下他也帮不了莫子勋了。
    如果,姜天只是一个普通没有背景的小组长,方振华此刻已经骂的他狗血淋头。
    甚至会把这件事上报给警监会,并且做出开除出警队的惩罚。
    莫子勋深吸一口气,这次真玩大了,有心开口解释,但自尊心叫他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
    “姜sir,不要用激将法,我莫子勋说话算话,陈志斌的案子一结束,马上辞职。”
    姜天笑了笑,直言不讳的说道:“莫sir,我想你弄错了。”
    “我不需要你引咎辞职,你刚刚不是说年级大了,不如趁此机会退休算了。”
    “我也是为你着想。”
    气死人不偿命,莫子勋闻言,肺差点气炸了,恨不得立即上前,暴揍姜天一顿。
    面对肆无忌惮的姜天,方振华终于忍不住了,厉喝道。
    “放肆,姜天注意你的态度,莫sir到底是你的前辈,你就是怎么尊重前辈的吗?”
    姜天面不改色,严肃的说道:“不好意思,方sir,我这个人性格直爽,喜欢实话实说。”
    “我的确没有其他的念头。如果莫sir不想退休的话,算我没说。”
    “况且,我也是关心前辈。”
    方振华怒火中烧,右手食指指着姜天久久说不出话来,然后叹息一声,暗骂莫子勋不争气。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辞职。
    现在好了,想不辞职都不行了,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得水,想收都收不回来。
    莫子勋接过录像带,深深的瞧了一眼姜天,什么说都不说,转身离开方振华的办公室。
    随着对方离开,方振华的内心瞬间变的古井不波,望着姜天,平静的说道。
    “姜sir,你方才的话有些过分了。”
    方振华的斥责,姜天左耳进右耳出,说道:“方sir,你听到了,不是我逼着莫sir退休,是他自己想退休的。”
    “好了,你出去吧!尽快搞定鬼王的案子,我不想再看到有意外出现。”
    方振华重新坐到椅子上,一摆手说道。
    不过,姜天没走,而是继续问道:“方sir,陈志斌的案子,真的不需要上报《投诉及内部调查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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