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快哭了。
    豫王殿下把救出来的人质扔回匪徒造的地牢里了——先不说这个行为有没有问题吧,横竖豫王也不会亲自留在这里善后,等送走这位大佛,再把人放出来就是了。
    然而,坏就坏在豫王那一句“谁想要她以身相许谁去救”上,要是把张小姐放出来,该不会豫王以为他想娶张小姐?
    要是豫王这么认为倒也罢了,可如果张小姐也这么认为怎么办?她能看上豫王,可不能看上别的小兵小将啊,要是被张小姐误以为对她有非分之想,那个去放人的会有好下场吗!
    禁军虽然和边军不同,也有不少官宦世家的子弟,但家世和张家可没得比。如果被张家记恨了,基本上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傻到去对张小姐说什么“我来救你但没想娶你”之类的话的,那才是真傻。
    “曲公子,你说这怎么办啊?”林陌一脸苦相地去找曲长卿支招了。要不然,让曲长卿去放人也行啊,曲大学士家的嫡子,不管婚事成不成,两家都不伤面子。
    “我才不去。”曲长卿翻了个白眼,“万一那女人脑子一抽,也对本公子来个以身相许怎么办?不去不去!”
    “……”林陌无语,只想说你们俩到底对张小姐有多嫌弃?
    “没事的话本公子也回去了。”曲长卿说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有事!当然有事!”林陌赶紧一把抓住他。
    他不敢去纠缠豫王那个脑子构造和常人不太一样的王爷了,但曲长卿怎么说都是白身,总比豫王好说话,当下便拽着他的衣袖耍赖:“不给个主意,你不准走!”
    “蠢啊。”曲长卿合拢折扇,用扇骨“咚”的一下敲在林陌脑袋上,顺便挣脱了自己的衣袖,“王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张家要怪罪也怪不到你头上,你怕什么。”
    “可……万一张小姐真出了点事怎么办?”林陌苦笑。谁能保证张家不会迁怒?他一个小小的禁军队长可承担不起。
    “留几个人看守呗,让那些救出来的师太去照顾她。”曲长卿想也不想地道,“那些匪徒就算逃出去的,也没胆子再回来,只要她自己不寻死觅活的就没事。”
    “那豫王殿下那里……”林陌迟疑道。
    “我们王爷至少敢作敢当,上面问起来自然有王爷回话,跟你无关。”曲长卿安慰道。
    “多谢王爷。”林陌这才松了口气,“那末将先派人护送王爷回京。”
    “不用啦,豫王殿下身体欠佳,一夜劳累,已经回去了,托本公子跟林将军道个别。”曲长卿干笑了一声。
    “走了?”林陌吓了一跳,不禁提高了声音,“可那些匪徒还有人逃窜在外,若是……”
    “放心吧,你以为豫王府的侍卫是吃干饭的?”曲长卿笑眯眯地摇着折扇走人,一面远远地道,“事毕后别忘了安排护送那些百姓回家。”
    “将军?”裴元仲走了过来。
    “照曲公子的话做。”林陌挥了挥手。
    这一晚上,他这颗心七上八下的,这会儿才算安定下来。原谅他就是个掌管五百人的末流小军官,实在搞不懂上面那些大人物的想法,还是乖乖做事算了,听话,至少不会出错。
    天塌下来,不是还有豫王殿下去顶么。
    ·
    “满意?”树上,看完热闹的谢玉棠问道。
    “马马虎虎。”楚画梁撇嘴。
    好吧,顶多不让你背沁园春雪了,要不换成长征?
    “明明心里高兴,偏装得无所谓。”谢玉棠道。
    “那你明明心里不高兴,干嘛还要勉强自己笑?”楚画梁反问。
    “……”谢玉棠无言以对,好半晌才悻悻地一声冷哼,“刚刚有个妹子就要被叼走,本公子当然不高兴。”
    “噗——”楚画梁反而笑了出来。
    “得,女生外向啊。”谢玉棠叹着气摇摇头,“走吧,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嗯。”楚画梁伸手给他。
    谢玉棠用左手抓着她的右臂,轻轻一带,她就不由自主地跟着腾空而起。
    轻功,真好用!
    楚画梁更坚定了要学内功的想法,就算练不成高手,但轻功和暗器可是保命的本领。何况,现代的青年男女哪个没有一个飞檐走壁的武侠梦呢?
    远远的,传来一阵兵刃交接的声响。
    “咦?”谢玉棠带她落地,有些惊诧。
    他这次带出来了听风阁安置在京城的大半高手,不过是守株待兔抓几个身上带伤还筋疲力竭的人,居然这么久还没拿下?
    “有高手?”楚画梁问道。
    “一两个的话,也该结束了。”谢玉棠皱了皱眉。
    总不能逃出来的这些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吧?
    “去看看。”谢玉棠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不准动手啊。”楚画梁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保证,尽量只用左手啊。”谢玉棠道。
    楚画梁想了想,捏起一根银针,抬手,直接戳进他的右肩,整根银针几乎没入肉里,表面都看不见了。
    “干嘛?”谢玉棠吓了一跳,他对楚画梁一来是不防备,二来也是知道她不会害他,所以压根儿没躲。然而,一根银针入体,他立刻就觉得整条右臂都失去了知觉,别说拿剑了,就连动一下都动不了。
    “保险,这回不是‘尽量’了,是‘一定’。”楚画梁满意地拍了拍手。
    谢玉棠哭笑不得,不过也知道她肯定不会把针拿出来的,只能接受了。
    走近几步,打斗的声音更加明显起来,但奇怪的是,却没听到任何说话声。
    楚画梁也不禁奇怪起来,听风阁的人就是来抓人的,目的明确,可那些逃跑的黑衣人突然遭遇莫名组织的袭击,居然也这般闷声不吭吗?
    “阁主,小姐。”一条人影落在两人跟前。
    “怎么回事?”谢玉棠冷声道。
    “阁主,是天门的人,也是冲我们的目标来的。”那人禀告道。
    “天门?”楚画梁好奇道。真是……好中二的名字啊!
    “东陵第一杀手组织,天门之首:绯花妖刀。”谢玉棠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齿,“天门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重点是,居然没人发现?”
    “属下惭愧。”那人一脸的羞愧,也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要是平时也罢了,天门身为东陵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想要抓住他们的尾巴确实不容易,上回摸到他们的总堂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可今天不一样,听风阁在京城的七成力量都聚集在隐枫山,天门这么一群大活人究竟是怎么不惊动任何人进来的!
    “你们是该惭愧,事后全滚去领罚!”谢玉棠冷哼。
    “是,阁主。”那人也不争辩,干脆地认了。
    或者说,听风阁的下属心里其实比谢玉棠还窝着火,眼皮子底下混进了十几个大活人,简直是听风阁的耻辱!
    说话间,他们已经看清楚了交战的双方。
    虽然黑夜里人影交错,但战场上却泾渭分明——听风阁的人从谢玉棠起,除了楚画梁之外,全体一色白衣,完全不管不顾黑夜里隐藏身形的问题。而天门也毫不逊色,一个个红得像是火焰一般。至于双方共同的目标,倒也很好认,黑衣蒙面的就是。
    原本,听风阁和天门相继出现,那些黑衣人是心里暗喜的,这两拨人任何一拨都有能力直接灭了他们,若是只来一拨,那肯定绝无幸理。可偏偏一起来,又明显不同路,正好能趁着双方争斗时伺机逃脱。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不管穿白衣还是穿红衣的,虽然互相打得要死要活,可要是发现他们想逃,就会很默契地停手,先一致对外。几次下来,除了最后一人还在苦苦支撑,其他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制住了。
    “听风阁贩卖天下消息,什么时候竟然亲自动手了?”阴森森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声音传来,不远处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红衣妖娆似火,脸上半边金质面具,腰间一口古刀,可楚画梁却眼尖地发现,和上回在废庄见面时不同,这一次的慕容筝虽然依旧一身红,可袖口、腰带、衣摆等不起眼的地方都绣了一圈白线。
    豫王府大丧,可天门的绯花妖刀却不能明着戴孝,太容易被拆穿身份了,他也只能用这样隐晦的办法尽心了。
    慕容筝的目光先落在谢玉棠插在腰带右边的长剑上,然后是他下垂着纹丝不动的右手,最后才缓缓移到场中唯一一个不和谐的楚画梁身上。
    少女一身紫衣,打扮利索,透着江湖儿女的英气,虽然面目陌生,但总让他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慕容筝不禁有些疑惑——这女子呼吸粗重,显然连武功都不会,虽说听风阁贩卖消息,其实不会武功的眼线更多,可这个时候跟在阁主身边的女子不会武就奇怪了。添乱么?
    当然,他根本懒得去想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也许是以前接触过也未可知。
    听风阁一众人都不遮掩面目,但谁都知道,听风阁里有个易容大师,他们所见的,只怕没有一张脸是真的。
    “来收一笔私账而已,你也要管?”谢玉棠一声冷笑,给身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若是打起来,立刻带着楚画梁离开。
    那人沉默地点点头,微微动了动,将楚画梁纳入保护范围。
    慕容筝眉头一动,需要保护,那就不是侍女之类的下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谢玉棠看在眼里,低低一笑,摸出一个漆黑的圆筒塞给楚画梁:“暴雨梨花针,淬的见血封喉剧毒,谁过来射死他。”
    “哦。”楚画梁很有兴趣地接过来。
    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还真的存在啊!
    倒是他旁边的下属看得心惊胆战,一头冷汗。小姑奶奶啊,您可悠着点儿,要是一不小心摁到开关了,咱们可就先变成刺猬了!
    慕容筝微微皱眉,目光回到谢玉棠身上。
    淬毒的暴雨梨花针,只要这女人有准备又不傻,天下怕是没人能毫发无伤地抓住她。
    果然厉害,一件暗器就护住了自己的软肋,尽管他也不觉得那女子敢连他和自家阁主一起射,可为这去赌命也太不值了。
    然而,那女子虽然也算是软肋,可最大的弱点,却依然在听风阁主身上。
    右侧佩剑,那是用左手持剑的意思。果然,当初那一刀算是废了他的右手。一个右撇子,这么短的时间里,改用左手剑,武功肯定要下降一大截。
    “想打架?”谢玉棠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没去握剑,左手指尖却在腰带一侧慢慢摸索着什么。
    “可以不打吗?”慕容筝用带鞘的刀指了指中间打得正欢的两方下属。
    要是可以,今天这种时候,他也不想和听风阁对上,可听风阁既然把消息卖给了他,又何必亲自出动了大批人手来这里伏击?贩卖天下消息的听风阁没理由插手与自己无关的恩怨。
    “把人留下,你滚,就不用打。”谢玉棠道。
    “我承认当初占了偷袭的便宜,但我是杀手,偷袭天经地义,当然没有惭愧的情绪。无论如何,今天你打不过我。”慕容筝很平静地道。
    “那又如何?”谢玉棠冷笑,“就算你今天把我们全部灭口,明天起听风阁就公开拍卖天门的所有信息,一文钱有多少人卖多少人!”
    “……”慕容筝气结。
    武力不如又如何,听风阁那样的组织原本就不靠武力生存,他能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泄露,但天门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要是属下大半杀手都被爆出了真实身份,天门也就完了!而听风阁,也就是换个阁主的事,甚至不会伤筋动骨。
    这个男人,最难缠的并不是武功,而是只求结果不择手段的作风。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几乎是一样的人。
    “咳咳。”楚画梁干咳了两声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嗯?”谢玉棠微微偏过头,但眼角的余光依旧注意着慕容筝的动作。
    楚画梁也是无奈,她听着慕容筝和谢玉棠说了这么多话,偏偏和平常的声音完全不同,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两张面具下的人是谁,只听声音的话,完全不会想到那两人身上去。可她却没有把握完全改变自己的声音,只能凑过去说悄悄话了。
    “什么?”谢玉棠听完,脸上一片惊愕。
    “目的达到了,也不吃亏是么。”楚画梁一耸肩。
    “我们不吃亏,但是,凭什么要让那家伙分一杯羹?”谢玉棠磨牙。
    “凭你的手。”楚画梁面无表情。
    别看谢玉棠刚才说得轻描淡写,可实际情况他们自己清楚,听风阁根本不能换一个阁主这么简单。
    谢玉棠无语问苍天……
    “你们商量好没有?”慕容筝不耐烦道。
    “呯!”就在这时,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红白双方仿佛约好了似的一起罢了手,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想必你很清楚,这些都是小角色,这件事背后肯定另有指使。”谢玉棠慢悠悠地开口。
    “那又如何?”慕容筝道。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从这些人身上找到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所以,谁也不会放手。
    “抽丝剥茧,追迹寻踪,天门能跟听风阁比?”谢玉棠傲然道。
    “试试看才知道。”慕容筝沉声道。
    一个杀手组织的消息渠道,尽管不能跟听风阁比,但也绝对不弱,谁说他就查不出来?
    “人归我,查到消息给你一份。”谢玉棠干脆道。
    慕容筝一怔,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紫衣女子。
    明明刚才还寸步不让,这会儿态度简直大转弯,是这个女子的主意?什么时候听风阁竟然有个对阁主影响这么大的女人了?
    “我们如何信你?”看慕容筝没说话,旁边的紫微插了一句。
    谢玉棠嗤笑,扭头,似乎根本不屑于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信听风阁的信誉。”慕容筝摆摆手制止了属下,但言语间却犀利如刀,“只不过,我不想玩什么文字游戏,听风阁主言出必行,所以麻烦你一字一句说清楚。”
    “哈哈哈……”谢玉棠大笑,真是,好久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
    楚画梁很有兴趣地观察着慕容筝。
    果然,比起谦谦君子的豫王,她还是喜欢这个邪气凛然的绯花妖刀。
    慕容筝同样在默默打量她,越看越眼熟。
    “人都归我,由此追查到的所有线索听风阁与天门一式两份。”谢玉棠说道,“不过,听风阁不善武力,查到线索后,由天门为主突袭。”
    慕容筝仔细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门出力,听风阁则出遍布天下的消息系统,相当于天门用人做酬金购买消息合作。
    确认了这话里确实没有漏洞,慕容筝也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可以。”
    两个字一出口,中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淡化了不少。
    “可以问一下,听风阁和这些人有什么恩怨吗?”慕容筝问道。
    “欺负我妹妹的人,全都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谢玉棠咬牙切齿道。
    “阁主是个好哥哥。”慕容筝楞了一下,看看楚画梁,眼中也多了一丝暖意。
    楚画梁扯了扯嘴角,默默为他点了根蜡。
    估计将来你就是会被谢玉棠惦记要千刀万剐的那个。
    “那么,告辞了。”慕容筝一拱手。
    “需要立契约吗?”谢玉棠开玩笑似的问道。
    “你我之间,若是还需要立契,不合作也罢。”慕容筝一声轻笑,抬起手,天门杀手跟着他慢慢后退,隐没入黑夜中。
    “毫无破绽啊。”谢玉棠遗憾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还想把他们都留下?”楚画梁道。
    “我答应他们合作,又没答应今天不动手!”谢玉棠理直气壮。
    “我保证,对方也是这么想的。”楚画梁没好气道。
    谢玉棠扶额,郁闷道:“你到底是哪边的?”
    “中间的!”楚画梁白了他一眼。
    “算了算了。”谢玉棠挥挥手,示意属下把那些黑衣人都抗走,顺便打扫痕迹。
    楚画梁也怕他非要纠结天门的人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抛了抛手里的圆筒:“这个怎么用?”
    谢玉棠看了她一会儿,默默地伸手拿过圆筒,换了个一模一样的给她。
    “什么意思?”楚画梁莫名其妙。
    “这个才是真的。”谢玉棠指指底部一个机扩道,“对着敌人,这里按下去就行。不过是一次性的仿制品,用完的针就装不回去,给你保命用的。”
    “刚才那个假的?”楚画梁一头雾水。
    就算给她个假的……可谁有了真的还会在身上带个暴雨梨花针的假货啊!
    “不算假的,只是用过了,里面是空的,我打算带回阁里重制的。”谢玉棠解释道。
    “你让我拿这个去对付杀手?”楚画梁睁大了眼睛。
    “吓他的,他不敢赌命。”谢玉棠“嘿嘿”一笑,得意道,“大敌当前,我又不能临时教你用法,要是你乱来弄死自己怎么办。”
    “……”楚画梁难得也被噎住了一次。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啊,一直觉得谢玉棠的性子不靠谱,可他毕竟是赫赫有名的听风阁主,怎么可能就是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无害呢。
    “好啦,别生气,下次带你去听风阁的藏宝库,里面什么稀奇的玩意儿都有,随你挑。”谢玉棠笑眯眯地搂了搂她的肩膀。
    一旁打扫战场的属下都竖起了耳朵。
    看起来,这位新的小姐真是阁主的掌上明珠啊,以后都要多注意点了。
    另一边,慕容筝一撤离听风阁的范围,迅速让属下解散,再找地方换掉一身装扮,毕竟天门的普通杀手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失败了?”来接应他的曲长卿见他空手而归,很有些惊讶。
    “不算失败,撞到了听风阁。”慕容筝摇了摇头,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风阁居然直接插手,看起来背后那人这回是捅了马蜂窝了。”曲长卿幸灾乐祸。
    像是这样暗地里捣鬼的人,真正的克星并不是天门,再厉害的杀手要杀人,起码也得先找到人吧。反而是听风阁那样的组织,才是真正的克星。
    “去查查,当天在报恩寺的女眷中,哪些是有哥哥的。”慕容筝道。
    “你怀疑听风阁主是京城人士,还出身权贵?”曲长卿惊讶道。
    “不一定,毕竟当日在报恩寺留宿的人,多少还是有平民的。”慕容筝摇头。
    “可这基本上没法查。”曲长卿一摊手,无奈道,“家中独女或长女的人家非常少,就我知道的,无一例外上面都是有兄长的,若是连堂兄表兄都算上,可以说,一个不符合条件的都没有。”
    其实,没等他说完,慕容筝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不太靠谱,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全部查一遍,尤其派人去查那几家平民。”
    “怎么查?”曲长卿一摊手。
    听风阁主的资料,除了精于易容和用剑之外,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今天见到他了。”慕容筝慢慢地道,“他右手废了,不能动,这绝不是装出来的——在这样的范围内找一个右手残废,起码也是不灵便的人,应该不算难?”
    “若是真如你所说,肯定能找到。”曲长卿目光一亮。
    “找到他的真实身份,我们就握有主动权。”慕容筝冷声道。
    “包在我身上。”曲长卿自信满满。
    ·
    “阿嚏!”谢玉棠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想我?”
    楚画梁望天。
    除了某个妖孽,不会有别人了。
    “我说,你能不能把针拔出来了?”谢玉棠讨好地笑。
    “我觉得就这么扎着也挺好的,省得你作妖。”楚画梁幽幽地道。
    “别啊,我保证不用右手了,真的!”谢玉棠急道。
    不过,楚画梁也就是吓吓他,手在他肩膀上一拍,拔出来一根银针。
    要是可以,她倒是真想封了谢玉棠的右手,免得他哪天真把自己搞废了连自己都救不回来,但是,不可以。
    慕容筝知道听风阁主右手不能动,这个时候封了谢玉棠的右手,简直是不打自招。
    而反过来,谢玉棠的右手只要不用内力,不提重物,看起来却与常人无异。慕容筝若是想靠这个去找人,反而会让自己走进死胡同出不来。
    所以,她对于自己有先见之明刺的这根针非常满意,只可惜,暂时这种爽感无法和任何人分享了。
    谢玉棠动了动右臂,等回过血来,酸胀感渐渐退去,这才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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