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于丽玲不答反问,原本,她并不打算和钱玫撕破脸的。毕竟,两人都有着共同的敌人——林初夏,那么,在没将林初夏斗倒之前,任何情况下,两人都能有意无意地联手对敌的。
    奈何,架不住,钱玫竟想“祸水东引”!
    是的,若非,她因为看不惯钱玫那扯着“兄弟”这面大旗来遮掩自己爱慕刘凯的心思,以及,将包括刘凯在内的人都蒙在鼓里,或者,可以说是耍得团团转的举动,她也不会在和钱玫的接触里有意无意地警惕和戒备着。
    如此一来,即便,她向来本着“走一步,看三步”的信念做事,也难免在疏于防备的情况下,落入钱玫的算计里,背上“造谣”林初夏这口黑锅!还是属于人人喊打的“幕后真凶”,完全洗不白的那种!
    钱玫收回视线,眼皮耷拉下来,又恢复到之前那幅“思考”的模样,全然没将于丽玲的愤怒和不甘等情绪当回事。
    “嘴炮”这东西,谁不会?关键,是否有伴随威胁而来的震慑实力!
    这样的不以为然,或者,应该说是蔑视,凭的是什么?
    于丽玲磨着后槽牙,眼底隐隐泛红,深吸了口气,才压下胸腹间翻腾不息的愤怒,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来:“钱玫,希望,以后,你也能这样。”
    想激怒她,让她失去理智,做出清醒时万分懊恼痛苦的事情来?就凭钱玫?呵!
    这样想着的时候,于丽玲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似拂过水面的轻风,又似初冬的暖阳,让人见了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哪怕亲耳听到这番对话,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温柔袅娜的女孩子会有什么恶毒的心肠,最多,不过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钱玫似笑非笑地看着于丽玲,自从她冠上“包打听”的名号后,这些年来,威胁利诱的事情,什么时候少过?
    就于丽玲这些手段,连过往那些算计坑害她的人马中,最末流的那一等的都不如,就更不用说,那些能力滔天,很有几分“翻手云,覆手雨”的大佬了!
    面对这样的大佬,她都能使出各种手段,让自己不立于下风。那么,于丽玲这么个给大佬们提鞋都不配的小喽罗,又有什么可惧怕的?
    ……
    天气越来越冷了。
    怕冷的林初夏,虽然早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全套毛绒绒保暖装备,但,在教室里,坐久了后,却还是难免觉得手脚冷得跟块冰似的。
    旁的不说,单单刷试卷那陡然间慢下来的速度,就让她不能接受。
    于是,某天早上,离开宿舍时,林初夏毫不犹豫地揣了个毛绒绒在怀里。
    而,张莎嘛?作为林初夏的“小迷妹”,哪能不跟着有样学样呢?
    于丽玲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她,眼神微闪,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也跟着拎了个毛绒绒热水袋捧在手里,跟在林初夏和张莎两人身后,朝教室走去。
    就这样,林初夏无意中带起了“揣热水袋,毛绒绒的那种”上课取暖的潮流。
    这天,怀里塞了个毛绒绒热水袋,课间休息时间也不放过,埋头狂刷试卷的林初夏,听到周海昌的问话后,猛地抬头,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
    “你家里很穷,是乡里有名的五保户?”
    周海昌回忆了下刚才的话,试探地问了出来,等发现林初夏依然瞪着自己时,又补充道:“自尊心特别强,不愿意被人当成‘土包子’,却也看不起村里出来的穷学生?”
    “压榨一家人的血肉,强硬地要求他们供你读书,让他们省吃俭用,给你生活费,你自己却被人一起哄,就打肿脸充胖子地请同学们喝健力宝?”
    “再后面。”说话的同时,林初夏也在心里琢磨:这些流言,究竟是谁放出来的?
    周海昌翻了个白眼,让他怎么说林初夏呢?
    明明,林初夏拥有“过耳不忘”的超强记忆力。偏偏,每到关键时刻就装傻。
    这,就是老人家常说的“女人心,海底针”吧?
    这样想着的同时,周海昌叹了口气:“你跑到宣传部耀武扬威,仗着在这次市书画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要挟宣传部部长退位让贤。”
    “再后面。”
    林初夏怼了个白眼,让她怎么说周海昌这个小天才好呢?
    明明,她想要听的是最后一句话,偏偏,这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将前面那一长串的话又“劈里啪啦”地重复了一遍。
    她敢肯定,如果,她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那么,对方很可能会一直拖延着。直到她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后,才一幅“原来你要听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的茫然无辜神情,慢吞吞地甩出最关键的那句话。
    “宣传部请你开会,共同探讨这学期的校刊选材和版面等事项,你直接放话说,除非,宣传部将这期校刊全权委托给你负责,并一次性付给你500元钱的酬劳,否则,你拒绝参加这样的会议。”
    “对,就是这句!”
    林初夏右手成拳,重重地砸在桌上。那力道之大,只令桌上那摞厚厚的书籍试卷都晃了晃,连周围那些或看书,或闲聊,或趴桌上休息的同学,都被惊得齐齐看了过来,就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周海昌了。
    周海昌:“……”幸亏,他没心脏病,否则,这么一吓,还不得立刻病发?才怪!
    “你觉得,我像是缺500元钱的人吗?”
    若换了平时,周海昌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毫不犹豫地怼回去。
    而,现在嘛?
    旁的不说,单凭此刻,林初夏一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平静淡然,就让周海昌毫不犹豫地摇头。
    “谁缺钱,你都不可能缺钱!”
    不怪周海昌这么快就认怂,实在是,刚才,佯怒的林初夏身上那一闪而逝的震怒太过吓人。相比起什么“兔子急了也咬人”这类说法,他更倾向于对谁都笑脸相迎,脾气特别好的林初夏,终于被那些前仆后继挑衅算计她的人踩到了底线。
    “帮我请个假。”
    林初夏起身,往办公楼方向而去。
    目送林初夏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周海昌,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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