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之前放出去的小鱼,一共有十几尾,现在游回来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至于其他那些……
    有几条是游的太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还有几条是被通天河中的其他大鱼吞了,苏淼虽然能感应到它们所处的位置,却无法将它们召回。
    但用来回馈一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随着灵力的波动,一幅幅影像从几条小鱼体内传递回来,被苏淼接受下来,在他脑海中好像放电影一样迅速过了一遍,赫然是这些小鱼在水下所看到的画面。足足过了十几秒钟,这些画面才渐渐消失。
    “通天河的上游,果然藏着某些东西……”
    其中一条小鱼看到的画面中,赫然有一团庞然大物的阴影轮廓,潜伏在距离地面数百米深的河水之下,从大体的形状上来看,应该是蛇一类的妖物,而且属于体型非常巨大的那种。但至于究竟是不是所谓的蛟蛇,就不好说;了。
    因为那东西周边遍布着被它释放出来的威压,周围几百米内都没有其他鱼类的存在。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条小鱼也只是隔着数百米的水面远远瞥了一眼,没敢贸然靠近过去。
    “这个位置……应该是在新安县的北面……”
    苏淼在心里模拟出一个立体图形,大概目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
    走水这种事情,对于蛟蛇来说是一件大事,也是需要提前做好规划的。
    从什么地方开始,沿途经过哪些河道,最后在哪里尝试化龙……
    这个过程在蛟蛇心里,是有一份腹稿的,毕竟事情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成功化龙,由不得这家伙不上心。
    “如果换做是我……”
    苏淼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潦草地画了几笔,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揣摩着对方可能会选择的路线。
    首先肯定是要顺着河道的。
    虽然在走水的过程中,可能会因为洪水冲破堤坝,在沿途的村镇附近形成很多支流,但是大部分支流普遍宽度有限,水深也不够,难以容纳蛟蛇庞大的体形。所以蛟蛇选取的路线,必然要顺应通天河的走向,就算改道,也只可能是通过那几条大支流。
    其次,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要避开沿岸的修行宗门的。
    其他几个宗门实力倒是不怎么样,但正气门有好几位化神境的强者,理论上是足够对蛟蛇形成威胁的,考虑到蛟蛇在通天河水域盘踞多年,不可能对正气门的存在一无所知,所以大概率会做出避让。
    当然……
    也不排除蛟蛇对自己的实力迷之自信,又想要在化龙之前,找一个人类的修行宗门祭天,所以主动往丽南山的方向撞过去,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再者,走水的最终目的地,一定是一片规模较大的水域。
    最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如果距离海洋实在路途遥远,也应该是某处水源充沛的大湖或者宽阔江面。
    这样的地点,在通天河沿岸一共有五个。
    苏淼念头浮动,在沙地上将几处地点一一标出,同时在心里勾勒出二十多条可能的线路图。
    想要在这么多条线路上,都做好相应的布置,工作量想来是相当浩大的,就算苏淼真的有这种打算,也不可能在这短短几天内就布置出这一应准备。
    但……
    他做不到,不代表正气门做不到。
    毕竟,正气门能拿得出手的修士也就那么几个,修为最高的掌门也不过是化神八阶。
    就算蛟蛇的修为境界比他低个两三阶,只要身处在通天河中,占据着主场优势,哪怕是那位掌门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将它顺利擒获。
    所以,必须借助外力。
    正气门是通天河流域的地头蛇,在这一带经营多年,对这片水域情况的了解程度,绝不是苏淼能够比拟的。恐怕早在今年的雷雨季到来以前,他们就已经知晓了蛟蛇的存在,并且大概推算出了它走水化龙的大概时间,进而提前做出一系列布置,以便在蛟蛇行动的时候对其下手。
    所以,苏淼根本不需要再亲自布置一遍。
    只要将计就计,对正气门的布置稍加利用一下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苏淼从袖内取出了一沓用墨绿色符纸折成的青蛙,轻轻吹了口气,俯身放在地上,就看到符纸一张张鼓胀起来,很快就幻化成一只只指头大小的青蛙模样,一共二三十只的样子,好像真正的青蛙一样,往四周的草丛中蹦跶了出去。
    而后,苏淼又取出了一叠灰色的纸鹤,故技重施,抬手放飞出去。
    纸鹤拍打着翅膀,很快就消失在周围的夜幕中,灰扑扑的模样,在原本就黯淡的天色下显得毫不起眼。
    最后是那几尾银色的小鱼。
    这些东西,从水陆空三个方面同时入手,充当苏淼的眼线,往通天河的上下游散布出去,伴随着夜色,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要做的……
    就是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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