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贯?如今这婺州城里可是极少有人如此大方了。
    瞿娘一听,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袖口里的那锭十两的银子。眼中虽然尽是贪婪,她却也有几分不敢相信。为美人一掷千金,不是没有,但少得可怜。
    她眼珠一转,很狡猾地说道:“赵公子您是不知道,之前也有客商出一千两现银,都没换得两位姑娘露面呢!”
    赵宸嘿嘿一笑,“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大宋还国泰民安,又没有外夷入侵,这江南之地也是一片歌舞升平,看不上一千两银子也是正常。可再看看现在,国仇家恨当前,哪还会有客商出那么多银子。怕是你这里的生意,最近也差了很多吧?”
    瞿娘咽口唾沫,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赵宸,显然被他说中了。
    她心里却不由得一阵腹诽。你还好意思说呢,还不是你赵大少囤积粮食高价卖,让城中的世族富贾都勒紧裤腰带买你的粮食,以至于现在大家都节衣缩食,哪还有银子来光顾我的生意?
    瞿娘咳嗽两声,笑道:“要不您给加点,妾身再去问问两位姑娘的身体是否好些了?”
    赵宸想骂人,一条小水蛇还想吃大象,也不怕撑死!
    赵宸当即不客气的说道:“一千贯钱,是现钱,且不认省陌,本公子这就让人给你抬来。怎么,这价钱还低了?若是两位姑娘还有你们潇湘阁不想赚这钱,那本公子就往别家去看看,或许有那清倌人肯给面子,出来陪本大少喝杯酒,甚至相谈甚欢,做了入幕之宾,岂不是更有滋味?”
    想忽悠老子掏钱?你找错人了。老子来这是享乐,不是挨你宰的,给你脸还不要脸了,谁稀罕来啊。
    又吃了一次瘪,瞿娘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赵大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棒槌了,而且嘴皮子功夫似乎比自己牛逼,不敢再瞎逼逼,赶紧陪上笑脸说道:“赵公子可是这里的常客,妾身还能不给您面子?妾身这就去跟两位姑娘说说,不过,能不能成,得要看她们的意思,这一点妾身可不敢作保。”
    趁着瞿娘上去喊人,赵宸好好观察了一番这潇湘阁,装修的确奢华,只可惜稀稀拉拉没几个客人。
    没这么夸张吧,不就是从我那买了几石粮食吗,不至于生活水平下降这么多吧,一个个跟铁公鸡似的,谁不知道你们有的是私房钱,何必让日子过得那么紧巴,你们不来嗨皮,是想让那些水灵灵的姑娘们吃土吗?
    当时卖地买粮,说白了就是一场豪赌。赢了会所嫩模,输了工地搬砖。还好哥赌赢了,现在可以挥金如土,挥斥方遒了。
    瞿娘到了三楼一处拐角没挂灯笼的房间外,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女子清脆的声音:“谁?”
    “若容,是姨娘我,有事跟你说。”瞿娘腆着脸道,却没有推门而入。
    只听里面被称作若容的女子声音清冷的说道:“姨娘,有事在外面说便可。”
    女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并没有引起瞿娘的不快,她干脆就停在门外,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若容,是这么回事,楼下来了位赵公子,最近他在城里可是风头劲得很,先卖地,后卖粮,把城内闹得鸡飞狗跳。这不他今晚来咱潇湘阁,点名让你和贞卉一起下去陪酒。放心,只是陪酒,没有别的要求。”
    那若容有些不快的说道:“姨娘不是答应我了吗,在往临安去之前,不再接待客人,怎么现在要反悔吗?”
    瞿娘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着说道:“这……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情况不同,这不起了战乱吗,就算你和贞卉到了临安,也未必能立足,还不如赚一点是一点。现在世道可不太平,咱们这些做女人的啊,也没个依靠,手里多点钱总能让人安心些。”
    世道不好,青楼里的女子自是很有体会的,光顾的客人少了,偶尔有客人上门,也没了之前一掷千金的豪气。陪笑陪喝陪睡,辛辛苦苦干一晚,也挣不来几个子。
    瞿娘这么一说,若容动摇了原先的坚持。况且对方还是个年轻公子哥,总比那些满面油光的中年富商好。
    虽然这位赵公子的名声不咋样,但到底胜在年轻。出来给表演个才艺,见识一下这个能在婺州城里兴风作浪的男人,便能拿到一千两现银,似乎也不亏。
    经过瞿娘一番劝说,她们终于同意下楼,到赵宸这里来陪酒。
    不过,她限定了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掐头去尾的话,估摸也就半个多时辰。
    潇湘阁里最大牌的两位姑娘的一举一动总是最引人关注,这不,人还没下来,消息已经传播开来,竟引起了一阵骚动。
    要知道,这两位姑娘已经很久很久没接客了。
    “什么?姓赵那小子居然花一千贯,把贞卉和若容姑娘给请下来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韩邵琦怒从心起,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开来,吓得姑娘们噤若寒蝉,愕然的看着他。
    韩邵琦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在他看来,这两个女子他自己沾不得,也不能成为别人口中的菜,尤其是赵宸。
    赵宸拿着从他家赚来的银子在这里花天酒地,怀中偏偏还是自己思之不得的女人,以韩二公子的脾气,没直接打上门,已经是控制控制再控制了。
    陆谦在旁边笑呵呵地劝说道:“韩兄你消消气……”他边说着,边朝一旁陪酒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即会意,赶紧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又给韩邵琦奉上一个酒杯,并斟满酒。
    韩邵琦端起来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唇,愤愤的说道:“他娘的,挑个房间就在隔壁,这不是诚心跟我叫板吗!不行,本公子要去好好问问瞿娘,她这到底怎么个意思?”
    旁边的人也不敢阻拦他,只能看着他气呼呼的往门外走去。
    说来也巧,他前脚一出门,正好遇上贞卉和若容二女一身锦衣,轻纱蒙面从三楼楼梯口走下来,瞿娘则心情愉悦的走在前引路。
    瞿娘见到韩邵琦等人突然出来,也是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瞿娘的应变能力堪称一绝。她当即上前,不露痕迹的说道:“韩公子,这好端端的,怎出来了?是否有伺候不周之处?”
    韩邵琦劈头骂道:“好你个瞿娘,你那会还跟老子说,贞卉和若容姑娘身体不适不愿见客,现在如何又出来了?嫌银子没给够吧?老子这里也有银子,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过来伺候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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