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朱元璋的铜像居然不是端坐龙椅,傲视四方,反而是弯着腰神色恭敬?”
    沈浪的疑问,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朱元璋八辈贫苦,先后当过乞丐和尚,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导致他性格谨慎敏感,甚至到了猜忌的程度,谁若是敢说出关于他以前的经历,就等于是自寻死路。
    可偏偏在这里,他不惜自取其辱,竟然以一个讨要的姿势恭敬的面向来人,这究竟是为何?
    他身为一代开国帝王,龙登九五,天下皆在其手,可他居然会把代表自己的铜像立在这里,这铜像态度又是如此恭敬谦卑,想来以他的身份,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低三下四伸手讨要,这真是怎么说都说不通。
    “这就要看他在这里所等的是谁了。”
    一道声音从我们身后幽幽的传来,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春亭,他终于醒了。
    “春亭,你怎么……”
    薛楠看样子是想问,为什么春亭会忽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春亭装作看不出薛楠的意图,在原地伸了个懒腰,锤了锤自己的脖子,看来是席地而睡,睡的确实不太舒服。
    “你们之所以好奇朱元璋这尊铜像为何会摆出如此姿势,不如去仔细想想他在这里等着的是谁。”
    看样子他醒了有一会了,从他口中吐出看似随意的话语,却一语中的,直接说到了我们最为疑惑的点上。
    顺着他这句话向下想,朱元璋贵为天子,天下都是他的,他自然不需要对何人毕恭毕敬,可如果是为他平定天下之人呢?
    凌轩到底头脑灵活,第一个反应过来。
    “是常遇春!”
    听见常遇春三个字,我们也终于反应过来,就算朱元璋贵为天子,但是常遇春所作所为,等于把这大好的江山白白送与他手,朱元璋纵使再敏感猜忌,也绝不会对常遇春心生歹意,非是不能,而是不敢。
    因为他知道常遇春不是凡人,这常遇春既然能把江山送与他手,自然就有从他手中收回的本事,换句话说,无论朱元璋是何身份,对常遇春都只能毕恭毕敬,丝毫不敢以皇帝身份自居。
    除了常遇春之外,我们实在想不到,哪里会有第二个人能让朱元璋如此谦卑。
    春亭听完凌轩的猜测,点了点头,伸手入怀想要拿出什么东西,犹豫了一下,手从怀中抽出之时,却什么都没有取出。
    沈浪听了半天,看见我们虽然有所猜测,但是没有任何实际进展,看着春亭不解的问道。
    “亭哥,就算我们知道朱元璋要等的是常遇春又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要把常遇春找来,让他对这铜像下道命令?”
    先不说过了千年,常遇春早已作古,就算他不是凡人,活到现在,我们又能去哪里寻得他的踪迹?
    春亭看向铜像,似乎眼中除了铜像之外,其他人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重点不在于他等的是谁,在于他等的人最重要的身份。”
    薛楠闻听之后,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开始回忆起一路走来,我们所了解到的关于常遇春的几重身份。
    “开平王?常十万?天下奇男子?徐达手下副将?还是朱元璋的贵人?”
    这么一算,常遇春的身份,还真是挺多的。
    春亭摇了摇头,这么多身份,却依然不是他口中最重要的身份。
    他看向我,眼神中对我的不满意丝毫不见隐藏。
    “我安排小楠去峨眉见你,她应该第一次就告诉你,建文帝曾为关山魁首,你有没有想过,历史上那么多落难帝王,为何关山唯独对建文帝情有独钟?”
    我听后恍然,我们确实被表象掩盖,忽略了常遇春最为重要的身份。
    “是关山,常遇春最重要的身份是他来自关山!”
    “常遇春曾经告诉朱元璋,这处地方后世会有关山中人前来探索,同时他也曾对朱元璋许诺,如果江山动荡,可以让他的后代来此需求帮助。”
    “而朱棣以清君侧的名义,夺走了本该属于建文帝的天下,虽然天下之主依旧是朱元璋的后人,但是常遇春难免会有些过意不去,这才会将建文帝接纳入关山。”
    春亭听到我的猜测,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我的话,说起雕像形状如此恭敬谦卑的原因。
    “朱元璋之所以把自己的铜像雕刻的如此恭敬,就是因为常遇春说过,后世关山自会有人前来探索,朱元璋虽然对关山并不了解,但是在的心中,关山中人个个都如同常遇春一般,神通广大不似常人。”
    “面对这样的一群人,朱元璋又怎么敢以天子自居,只能将雕像雕刻的毕恭毕敬,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静等关山中人。”
    “而后世之人,独自来此自然无法表明身份,所以朱元璋以常遇春身上两物为凭证,在此地布下精密的机关之术,只有来者带着这两样东西,才能真正的打开这最后一道机关。”
    亓芷拉着我的手,对春亭的回答很是不满意,嘟着嘴对春亭抱怨。
    “春亭哥哥,你说的这些,我们知道了也没用啊,这一路走来,哪里见到过那样的东西。”
    春亭神秘的一笑,语气中带有不知名的深意,眼睛却直直的看着亓芷拉着我的手。
    “只是你没注意到罢了,你怎么知道,朱元璋想要的东西,你们就一定没有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去,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如此富有深意。
    亓芷拉着的是我的左手,而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指环,那并非什么所谓的婚戒,而是之前在杨广墓的出口外,河伯送回的被我父亲带走的指环。
    这枚指环非金非银,而是木质,自幼就被我父亲戴在我的手上。看上去古朴神秘,有些年头,在指环上没有图案,而是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并非文字,也并非历朝历代所用的雕刻纹饰。
    父亲失踪之时什么都没有带走,唯独带走了这枚戒指,之前河伯来访,又原物奉还,我每次看见都能想起自己的父亲,所以送回后就戴于左手,不曾摘下。
    正所谓灯下黑,我一直没有往这指环上联想,而看见春亭的目光,我才终于想起,这枚指环,与铜像右手上的凹槽,大小居然正好一致。
    我一直不相信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造成,难道……
    “这朱元璋的铜像,伸手讨要的居然是这枚指环?”
    我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左手上的指环,想不到它居然已经跨越千年,从明代开始,几经辗转到了我的手中。
    春亭看样子有些沉默,满脸回忆,隔了许久终于感慨的开口。
    “韩川,不是我不告诉你真正的经过,而是这只能靠你自己,等到那一天,你想起来自己究竟是谁,你就会知道这一切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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