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当然就是送花有聪回来的吴连松,别说这两人的确有缘,连名字都有点押韵……
    闻人升转着念头,如果能够扭转花有聪的悲剧命运,老吴那方面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他坐回办公桌前,查询一些资料。
    哀伤之种是常规的七大异种之一,相关的学习资料很多。
    其实它的提升很方便,毕竟哀伤是人类的主要情绪之一,就像他前面想的那样,大多数人都是悲剧。
    一想到将来注定要死,很多人就要悲春伤秋。
    只是看了许多资料,闻人升发现,这里面的确有很多地方都提到关于哀伤之种会影响个人命运的事情,提醒相关异种者注意这方面的风险。
    但除此之外,就找不到任何救治和预防之法。
    这就和使用青霉素不一样,使用青霉素之前,必须通过皮试,可以检查出哪个人青霉素过敏,从而避免危险。
    而那些资料中,却是大部分都在描述如何合理合法的利用个人悲伤情绪,加快异种修炼进度的。
    包括但不限于:参观屠宰工厂、参看海上捕鱼场、参观南竺贫民窟、参观撒南那些饥民营地……
    据说后两者效果非常好,看后大部分参观者都能多吃两碗大米饭,个个都明白了宗师老祖宗为啥要在周边留下一些地方不去征服,都是给吃饱撑住的后辈们找优越感用的。
    不得不说宗师老祖宗用心实在良苦,不仅要操心肚子问题,还要操心脑子问题。
    这就是有大预言术的苦恼,要操心的事情太远太多,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还能不提前做防备么?
    这就好比阿美利加南边同样有个洛莫之地,以他们远远过剩的工农业生产,即便是随便漏一点就能让对方温饱。
    然而他们非但不这样做,还要倒过来,隔三岔五就给对方捣乱一番,让对方陷入混乱和穷困难以自拔。
    看完资料后,闻人升更加头疼,公开资料找不到,只能通过私人渠道询问。
    他直接打电话给刘巡察,说了自己的请求。
    “你想查哀伤之种的资料?”刘巡察疑惑道,“难道出什么事了?”
    “嗯,我觉得它的负面作用似乎有些重。”闻人升敷衍道。
    刘巡察接着回道:“负面作用?让我看看历年的事件统计——有了,哀伤之种的拥有者,身边发生神秘事件的几率,是比别的异种拥有者要大一些,但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你能查一查更深入一点的资料么?”闻人升追问道。
    “想要更深入的资料,那得让安司长批准。”刘巡察为难道。
    “您老就费点心,帮忙申请下吧,我这里挺急的。”闻人升坚持说道。
    他能不着急么?
    不知道啥时候那把火就要烧到他自己身上。
    万一老吴的异种,偷偷认为死女婿对寄主的创伤更大,他就是头一个要倒霉的。
    关键是女儿只能死一回,女婿却可以死几十次,这其实是一种能重复利用的哀伤资源……
    如此一想,这种剧本的出现几率,实在是太高了,几乎是一种必然。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他要把苗头彻底掐死。
    或许是因为闻人升说了很着急的原因,安司长亲自给闻人升打来电话:
    “你想问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只能说一句,不能因噎废食。一共才二十几万异种者,哀伤之种的人数不超过三万,这些人中出现问题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一,上百年下来,统共只有几百例身边人会出现意外,这个数字还不如每天车祸而死的人数多。”
    “您刚刚已经说了不止一句,”闻人升先抖个机灵,缓和缓和气氛,然后道,“难道就没有救治和预防之法,就是青霉素过敏,我们还有各种抢救措施还有更重要的预防措施。”
    对方说的他当然都明白,他也不会主张废除哀伤之种,这点他早就清楚。
    “如果你想要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没有预防措施,我们只能提前告诉激活者相应的风险,让他们自己选择,然后就是拼命和拼运气。你不要以为我们有几千年的历史底蕴,就对异种研究得有多深入,人类诞生了几百万年,一个感冒都没有彻底治愈之法。更别说是神妙莫测,连具体来源都没有查清楚的异种。”
    安司长说到最后,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没有半分作假。
    “抱歉,我让您为难了。”闻人升有些尴尬道。
    “算了,倒是有一个没有经过统计验证,不能发布的偏门方法可以告诉你,”安司长话头一转,“但事先说好,用不用在你,我不负责。”
    “请务必告诉我。”闻人升坚持道。
    反正又不是我用。
    “‘神秘抗性’或许有相当的抵抗效果,但我们并不会建议哀伤之种的新人激活者去学习,因为修炼它耽误的时间太长,修炼过程也很危险,风险要远远高过百分之一。”安司长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挂断了。
    闻人升听完后,当下恍然。
    原来如此。
    他本以为其中存在某些阴私,比如有人是不是在故意隐瞒预防和救治之法,好让哀伤之种的拥有者,拥有悲剧命运,以便快速进步。
    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多,故意隐瞒是不可能的。纸包不住火,真让哀伤之种的拥有者知道自己被如此算计,那爆发出来的怒火可想而知……
    很显然,在面临激活异种的诱惑下,巡察司给出的风险警告,就像大家玩游戏前的用户须知一般,都被直接忽略了。
    百分之一的未知风险,与肉眼可见的巨大前途相比,选择哪一个,一目了然。
    至于日后的生活之中,他们也往往意识不到命运会被异种影响,只会归于自己的选择,外界的干扰。
    就像之前的花有聪,他的悲剧,完全就是自身性格所造成的。换成其他人,即便让给别人使用,也会认真考察一番心性,不会因为对方是兄弟就全面相信对方……
    而安司长所说的神秘抗性,他自己就有中级神秘抗性,最清楚修炼起来有多危险。
    能不危险么?
    每天都得吃地狱早餐,一开始的时候可没少受罪……
    而且老吴恰好也有“中级神秘抗性”这个技能,现在想想,对方特意将“神秘抗性”修炼到中级,恐怕正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对方应该也是通过类似渠道得知的对抗之法,想要反抗那神秘莫测的悲剧命运。
    可惜对方毕竟不像他自己这样天才,修炼过三个高级技能后,没有太多时间修炼其他技能,能进阶到中级,肯定是下了很大功夫。
    想清楚之后,闻人升顿时感到一片头脑清凉。
    下面要做的事情就很清晰了:
    用教学术帮助老吴提升修炼进度,毕竟他的神秘抗性已经有大师级效果。
    等到帮助对方修炼到大师级,不,宗师级……
    他就能安心了,再不用担心对方的异种搞风搞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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