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什么光亮。
    进了这屋门,就是客厅里。
    客厅里,对外窗户紧闭着,遮挡着厚重的窗帘。
    客厅过去,几间卧室屋里,也紧闭着屋门。
    屋外,延伸至二楼的树木枝叶也遮挡了窗外光线。
    客厅门关上后,这屋里,愈加显得有些昏黑。
    看了眼那中年女人,站在这客厅边,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客厅里,
    客厅里,摆放着的东西稍显的有些散乱,
    四面墙壁上的墙灰已经有些剥落掉灰,掉下的些墙灰,积蓄着在墙角边,
    挨着屋门这侧的客厅墙边,散落着几张凳子,客厅中间摆着张方桌,
    屋顶没亮起的白炽灯上还蒙着积年累月的灰。
    那客厅中间的方桌上,还摆着个副没收拾的碗筷菜碟,挨着桌子另一边,还落着几根稻草。
    客厅旁边,是有些窄小的厨房。
    厨房对外的窗户上,遮着几个肥料袋子,被钉在了窗户已经有些朽的木窗框上,遮挡了屋外的光,
    昏黑下,那厨房里摆设同样有些简单,
    靠着一侧是灶台,旁边是搭着个水泥板的案台,案台上摆着个木案板,案板上还放着把菜刀,
    厨房地上,粘着些不知道是油污还是别得脏污的东西,似乎疏于打扫。
    挨着案台边地上,还摆着个有些破旧沾满了脏污的垃圾桶,里面积着些还没清理的厨余垃圾。
    看了眼那有些狭窄的厨房里,
    廉歌再转过视线,看了眼这昏黑着的客厅里,
    天眼下,
    这屋里,弥漫萦绕着浓郁的阴气鬼气,
    鬼气阴气,肆虐纵横。
    “……咳咳!咳咳……”
    关上了客厅门,重新再转过身,提着手里东西往着屋里走着的中年女人,似乎被屋里彻骨的寒意侵袭,
    不禁停下脚,弯下腰,咳嗽了几声,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咳嗽了过后,中年女人脸上神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再提着手里东西,往着屋里接着走去。
    看了眼这客厅里,廉歌再转过视线,看了眼这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周身同样缠绕着鬼气,怨气。
    再挪开了脚,廉歌再走在这中年女人身后不远,同着这女人往着屋里走去。
    ……
    没再客厅里停下脚,中年女人提着手里那鼓囊囊的红色塑料袋子,
    低着些头,穿过了客厅,走到了客厅过去间屋子门前。
    屋门紧闭着,透过屋门下的缝隙,那屋里似乎比客厅更加昏黑,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天眼之下,
    能看到浓雾的阴气,怨气,鬼气,正透过那屋门,往外滋生溢散着。
    伸出手,中年女人拧开了那门把手,推开了那间屋子的屋门,走了进去。
    跟在这中年女人身后,廉歌也走进了这屋里。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这间屋里,停顿了下目光,
    这间屋里,就在旁边不远,还站着道身影。
    这是间有些逼仄的屋子,只有几平米大的小房间,
    地面是抹得有些粗糙的水泥,四面墙上都看不到窗户。
    门对着过去,靠里的墙边,墙上钉着个神龛,
    神龛上有几张带着相框的照片,一张照片靠着墙立着,其余几张都倒着,叩在神龛上。
    立着的那张照片上,是个三十岁左右男人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那男人正对着这侧笑着。
    挨着神龛前,摆着张带抽屉的长桌,似乎是当做供桌用,
    供桌上,摆着个装满了泥土的大碗,两根还没燃尽的香烛和几柱香就插在那碗里。
    供桌前,地面上,还放着个掉锈的铁盆,铁盆里是些燃尽了的纸钱灰烬。
    那道身影,就站在那供桌前,铁盆旁边,
    是个中年妇人,身子有些单薄枯瘦,头发也有些枯黄,穿着有些发旧单薄的衣裳。
    周身不断滋生着阴气,怨气,肆虐着鬼气,戾气。
    见到中年女人走进这间屋子里,转过些视线,
    望着中年女人,妇人有些失神,紧跟着,再往着身后,已经靠近着墙边再尽量退远了些。
    看了眼这屋子里的那妇人身影,廉歌停顿了下目光,再转过视线,看了眼那中年女人,看了眼这屋里。
    进了屋的中年女人再转过了身,关上了这屋子的屋门,
    这屋子里,愈加显得有些昏黑。
    只剩下那供桌插着的香烛燃着,有些跳跃着的火苗勉强提供着些光亮,
    火光映着这屋里些人的影子,
    也映在那神龛上,供着黑白照片上那笑着的中年男人脸上,
    映着神龛边,站着的那妇人身影。
    提着那鼓囊囊的红色塑料袋子,中年女人走到了那神龛跟前,
    站住了脚,再抬起些头,朝着那神龛上供着黑色照片上的男人望着。
    那香烛上窜动着火苗映出的些火光,也映在了中年女人脸上。
    中年女人走进这间屋子过后,那妇人周身滋生肆虐着的怨气鬼气平息了许多,只是尽量着往着墙边退着,望着那中年女人,有些出神,目光有些温柔。
    而那中年女人,则是望着那神龛上,黑色照片上的男人,眼底带着些眷恋,脸上渐浮现出些笑容。
    望着那神龛上,黑白照片上的男人许久,
    中年女人脸上还带着些笑容,再重新蹲下了身,将手里提着袋子东西放了下来,
    拉开了那塑料袋子,没去管那袋子里几个油桃,中年女人笑着,从袋子里伸手拿出了对香烛。
    “老公,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的忌日。”
    拿着那对香烛,中年女人重新站起了身,一边借着原先燃着香烛上的火苗点着手里的香烛,
    中年女人一边脸上还笑着,抬着头,对着那神龛上,黑白照片上的男人说着,
    “我给你买了点香烛纸钱回来,你好好享用吧。”
    中年女人笑着,说着,将点燃了的香烛,也插在了供桌上,
    “……这些纸钱,老公你就拿去买点东西吧,也不知道现在老公你喜欢什么,就还是你自己买吧……”
    重新蹲下了身,中年女人一边笑着说着,一边从塑料袋子里拿出了沓纸钱,
    纸钱上落着的个油桃被连带着,带出了塑料袋子了,再滚落在了地上,
    一直滚到了墙角边,沾满了些灰,才再停下来,
    “……就祝老公你生日快乐了……”
    中年女人似乎浑然不觉,只是揉搓了下手里那沓纸钱,借着那供桌上烛火点燃了纸钱,扔进了那供桌前摆着的铁盆里,
    再笑着,抬着头出声说着,
    “……要是这些钱不够啊,这里都还有些,我也给老公你烧下去吧。老公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
    中年女人笑着,出声说着,再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沓沓纸钱,揉搓散开了过后,就往那铁盆里扔着。
    又再从袋子里拿起沓黄纸钱,中年女人又再停顿了下动作,脸上笑容渐褪去些,
    “……对了,差了忘了。”
    脸上笑容褪去,中年女人再出声说道,
    “今天也是你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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