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郡主奇怪的看着魏姎,“姎妹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许是这几日帮着我大姐姐忙婚事,没休息好,无碍的,咱们走吧。”
    早早的离开这是非之地,魏姎自问在整个南梁就没怕过谁,即便是在南梁帝和昭明太后面前,魏姎都可以临危不惧,相处应对之策,可唯独在萧湛面前很不自在,仿佛萧湛一个眼神就能看透魏姎的所有想法。
    不,或许比这个更加恐怖。
    华安郡主并未多想,心情不错的跟着魏姎回了南阳侯府,正巧遇见了魏婉宁,华安郡主大方的送了一套头面,价值千两,魏婉宁受宠若惊,“郡主……”
    “魏大小姐不必客气,魏大小姐配得起这么漂亮的首饰。”
    魏婉宁笑着接受,“那就多谢郡主好意了。”
    华安郡主摆摆手,“今儿也逛累了,姎妹妹,我回去休息了,明儿再去找你。”
    “好。”
    人走后,魏婉宁手拉着魏姎,“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哪有什么心事,大姐姐多虑了,瞧,这套珍珠首饰很配大姐姐,大姐姐可不许嫌弃。”魏姎转手就把萧湛送她的,送给了魏婉宁,魏婉宁目露惊讶,“这一套首饰价值不菲,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小姑娘多打扮打扮自己。”
    “我年纪还小,用不着这么贵重的,大姐姐温婉贤淑,珍珠配美人,极好!”
    生怕魏婉宁会推辞,立即将这一套珍珠头饰交给了丫鬟,魏婉宁掩嘴一笑,“小七,今天你和郡主去了萧家?”
    魏姎微微愣,没想到魏婉宁会这么直接问,点头,“郡主是萧二皇子表妹,又都是远离故土,在南梁相聚,见个面畅聊也无妨。”
    魏婉宁冲着魏姎眨眨眼,“那小七对萧二皇子……”
    话未落,魏姎蹙眉摆手,“我和萧二皇子只是见过几次面,并未有其他,况且,我年纪尚小,不懂男女之情。”
    听魏姎这么说,魏婉宁也不好再追问,拉着魏姎的手,“小七,我只希望日后你能平安顺遂,过的幸福快乐就好,别像几个姐姐一样多灾多难。”
    “好!”
    聊了半刻,六月传南阳侯夫人来了,“小姐,侯夫人脸色不善,看上去很生气呢。”
    “二婶来做什么?”魏姎小声嘀咕,二房的一堆烂事,怎么还有心思来大房。
    “上午郑国公夫人过来了一趟,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二婶砸坏了不少茶盏花瓶,现在人还没走呢。”魏婉宁道。
    这么一解释魏姎顿时笑了,知道南阳侯夫人是为什么来了,对着魏婉宁说了上午发生的事,魏婉宁听的眉头紧蹙,连连咂舌,缓了会又笑,“也难怪这么生气了。”
    魏姎下巴抬起,“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旁人,况且郑国公府也不见得是好的。”
    话音刚落,南阳侯夫人朝着这边走来,咏阳郡主一听说二房来人,生怕两个女儿会吃亏,也放下了手头中的事赶来。
    南阳侯夫人上次吃了闷亏,这次也不敢当众辱骂,耐着性子,“大嫂,不是我指责七丫头,实在是这件事太过分了。”
    咏阳郡主一头雾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魏姎上前拉住了咏阳郡主的胳膊,“母亲,是女儿的错,女儿没拦住华安郡主和郑家小姐的争执。”
    于是魏姎简单的把今儿在铺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咏阳郡主气笑了,拍了拍魏姎的手背,“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两个小姑娘之间的争吵罢了,这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南阳侯夫人冷笑,“我可听丫鬟说了,华安郡主压根就没心思买那一套白玉兰首饰,是七丫头逞强,说了不该说的话刺激了郑小姐,逼的郑小姐下不来台,又撺掇华安郡主抬高价,一套五千两的首饰硬是抬到了二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大嫂,护短也该有个度,一笔写不出两个魏字,这事既然发生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缓了缓又道,“郑国公夫人就在大厅坐着呢,知内情的会说是个误会,不知情的,还以为魏家不会教女儿呢。”
    “去把郑国公夫人请来一叙。”咏阳郡主说。
    片刻后,郑国公夫人冷着脸坐在凳子上,目光如刀似的盯着魏姎,先声夺人道,“咏阳郡主,魏七小姐小小年纪就知如此攀比,未必是件好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一套白玉兰首饰到底不是魏家得着了,若说攀比,郑小姐才是名副其实。”魏婉宁淡淡的开口,丝毫不惧郑国公夫人的摄人的气势。
    一开口就惹来郑国公夫人极大的不悦,看向魏婉宁的神色多了几分轻蔑,魏婉宁眸光微动,并不以为意。
    “这叫什么话,若不是她怂恿华安郡主抬价,我女儿怎么会上当,一个巴掌拍不响,魏七小姐犯错在先是事实。”郑国公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可不好招惹。
    “国公夫人消消气,我家七丫头一直都是个顽劣性子,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处境,大哥大嫂疏于管教,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个不懂事的丫头计较呢。”
    南阳侯夫人挺直了腰杆,对着魏姎明里暗里的贬低,郑国公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重重一哼。
    “南阳侯府总算是有个明白人!”
    南阳侯夫人侧目,斜了一眼魏姎,“还不快向郑国公夫人赔罪,那一套白玉兰首饰是郑小姐送给宫里郑淑妃的,耽搁不得。”
    这是抬出了郑淑妃示威了。
    咏阳郡主落座,神色淡淡,看不出半点气恼,对着郑国公开口,“这是你情我愿,几个孩子之间的事,各说各的理,各自偏袒自家孩子,华安郡主原来是客,瞧中了那一套白玉兰首饰,按理来说郑小姐应该让出来才是,我相信淑妃娘娘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小七招待贵客,并无过错,抬价的可不是小七一个!”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晴扇是自找的?”郑国公夫人拧眉。
    “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首饰本就是郑小姐看中的,先定了下来,是七丫头抢东西在先。”南阳侯夫人好心提醒。
    “母亲,既然郑国公府不肯认下这笔账,咱们就出银子买下吧,虽然咱们手里没这么多银子,还有不少物件呢,拿去典当,应该能凑够二十万两。”
    魏姎拉住了咏阳郡主的衣袖,“既然郑淑妃喜欢,回头小七亲自将这一套白玉兰首饰送进宫,向淑妃娘娘请罪。”
    郑国公夫人脸色倏然一冷,早就听说魏姎伶牙俐齿,今儿可算是领教到了。
    魏家大房没钱,宁可卖物件,东拼西凑也要给这笔账,事情闹大了,别人会以为郑国公府仗势欺人,输不起银子,这口气郑国公夫人实在是咽不下。
    “咏阳郡主,我来南阳侯府并非是为了这笔账,而是要讨个公道!”
    “那依了郑国公夫人的意思,又该如何,当场在场的也不止小七和郑小姐,还有他人,已经承诺了店家花二十万两买下这一套首饰,出尔反尔传出去也不好听。”
    咏阳郡主淡淡的笑着,对比郑国公夫人的怒气,可就淡定多了。
    郑国公夫人深吸口气,缓缓才道,“郑国公府和南阳侯府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只是这笔账,总该有个说辞。”
    说着,郑国公夫人看向了南阳侯夫人,南阳侯夫人立即会意,于是开口,“两个小辈都有错,不如这银子各自掏出一半,这件事算是了了。”
    “那白玉兰首饰归向何处?”
    “自然是郑国公府去付银子买下。”南阳侯夫人理所应当的说。
    咏阳郡主故作为难,“这可如何是好,我手中可一点银钱都没有,全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郑国公夫人若是瞧得上,我这就叫人去拿了抵债。”
    南阳侯夫人眼皮跳了跳,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郑国公夫人蹙眉,“咏阳郡主,你是大房主母怎么会一点银子都没有,不想拿银子,又何必拿这种理由搪塞我!”
    “怎么会呢,宁姐儿出嫁,陪嫁都是一些古老的物件儿,若是银钱还真没有,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二弟妹,我这几年不在府上,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二弟妹打理的,有没有银子,二弟妹最清楚了。”
    咏阳郡主冲着南阳侯夫人眨眨眼,南阳侯夫人屏住呼吸,讪讪一笑,“大嫂这话怎么说的,当初你没回来的时候,大嫂所有的嫁妆可都被七姐儿搬走了,我怎么会知道大房的底细呢。”
    “我当初走的有些匆忙,压箱底还有几十万两银票不见了,贵重的珠宝首饰也没剩几样,府上是二弟妹管着,下人断然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拿走。”
    咏阳郡主话说一半又摆摆手,道,“罢了,这些事就不提了,我离开了七年,名下所有的庄子,铺子,田产,所有的收入给了南阳侯府,这七年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十万两之多。”
    说着,丫鬟竟将账本拿来,还有一个算盘,看的南阳侯夫人眼皮猛然一跳。
    “这事赶巧了,若是今儿郑国公夫人不提,我险些忘了,二弟妹,既然郑国公夫人需要银子,不如就先把之前的账还给大房,我也好给郑国公夫人一个交代。”
    伸手不打笑脸人,咏阳郡主从始至终都是笑意吟吟,即便是对着郑国公夫人疾言厉色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半点怒火。
    郑国公夫人心里堵着口气,莫名就被人给利用了,抿了抿唇,也不多说,手捧着茶浅浅尝着。
    “大嫂……”南阳侯夫人黑着脸,她若早知道咏阳郡主挖了个坑等着她跳进来,说什么也不会带着郑国公夫人来找她。
    “这些铺子,庄子,还有田地的收入我可半个子儿都没瞧见,你可不能冤枉了我,是不是弄错了?”
    咏阳郡主诧异,“不是你拿的,那就是中公存着了,去把中公账房先生叫来!”
    “是!”
    不等南阳侯夫人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了,南阳侯夫人心里窝着火,脸色紧绷。
    魏姎和魏婉宁彼此相视一笑,魏姎在心底给自家母亲竖起大拇指,这一棒子打的二房猝不及防,还把郑国公夫人扯进来了,借力打力,厉害!
    不一会账房先生赶来,“回郡主,中公并未收到一笔大房的外账。”
    咏阳郡主挑眉,“这就奇怪了,这七年来的银子都哪去了,中公没拿到,二房也没拿,可几个管事不是这么说的,先生可要想好了,这笔数目可不小,若是有个差错,一旦上报府衙,是要吃板子的!”
    账房先生一愣,目光瞥向了南阳侯夫人,南阳侯夫人忍着口气,“大嫂,这件事咱们日后再说,先把国公夫人的事料理了,别叫人久等了。”
    “二弟妹,我这不是在想法子凑钱吗。”咏阳郡主一脸无辜,柳眉一弯,“若是叫大房拿出十万两白银,就是搜刮,也拿不出来,国公夫人,我……我这也是没法子了。”
    郑国公夫人充耳不闻,淡淡道,“今儿我不忙,你们料理便是,我去前厅坐一会。”
    不管这银子是怎么来的,郑国公夫人要的就是银钱,南阳侯夫人又是一气,想要起身,却被咏阳郡主叫住了。
    “二弟妹,这庄子的房契,地契都在你那呢,若是方便,现在就还回来吧。”
    南阳侯夫人身子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咏阳郡主,“大嫂说什么呢,房契,地契怎么会在我这里?”
    “二弟妹,当初分家产时还有一份存单,若要找到,一点也不难。”
    咏阳郡主不紧不慢的开口,这么多年,二房吃喝拉撒全都是大房的银子,这些身外之物她也不计较,只要一想到几个金尊玉贵的女儿被二房作践,咏阳郡主恨不得剥了二房的皮!
    南阳侯夫人噎了,揉了揉眉心,“瞧我这记性,今儿是忘糊涂了,这些东西的确是在二房保管,不过不齐全,当初几个姐儿出嫁,也给了不少陪嫁,林林总总也算不清了,尤其是二丫头,毕竟是伯府嫡媳,嫁过去也不好叫人轻视了,庄子,田地,铺子自然是少不了。”
    猛然提起已逝的魏瑜沁,咏阳郡主眼眸中乍然闪过一抹凌厉,强忍着口气,“几个丫头出嫁,嫁妆单子总该有的,若是二弟妹记不清楚,或忘了在哪,我便派人去一趟宜安伯府,二丫头没了,这些嫁妆也不该被宜安伯府霸占,宜安伯府若是不给,南阳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霸占嫡媳嫁妆,足够宜安伯府抬不起头来!”
    “母亲,我出嫁时只有两千两银子,再无其他。”魏婉宁说。
    咏阳郡主愣住了,她的嫡长女出阁才两千两银子,二房可真够大方的。
    “四姐姐出阁也是两千两银子,不过四姐姐的聘礼倒是不少,二婶都留下来了。”魏姎补充。
    越听越怒,咏阳郡主紧绷着小脸,眸光如狼,凶狠异常,“想必是二弟妹记性不好,忘了给,今儿就做个了断吧。”
    南阳侯夫人险些站不稳身子,当初大房魏怀瑾和咏阳郡主被关起来,大房一派人人欺压,南阳侯夫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压迫,哪想得到今儿咏阳郡主还能再回来。
    “这……”南阳侯夫人结巴了,揉了揉眉心,“哎呦。”
    “夫人,您怎么了,可是头疾又犯了,奴婢这就扶着您去找大夫。”莲香道。
    这正喝了南阳侯夫人的意,搀扶着莲香的手就要往回走。
    “二弟妹,这银子三日之内若是见不着,咱们就去府衙说道说道,卉菊,去告诉郑国公夫人,就说南阳侯府三日后银子必定奉上。”
    “是,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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